通常況下,像京城那地兒,嫁妝箱奩都有統一規格,大小也不一定是一樣的,而是放置各東西的箱子皆不同,基本上就是那種可以從箱子的外表判斷里頭究竟擱了什麼的。
然而,誰周家阿不走尋常路呢?特地人帶口信的給祁家大爺,開口就要最大的箱奩。祁家大爺想著左右是鄉下地方,應該也不會在乎這些小細節,既然周家阿堅持,他才不去當這個壞人。
于是,一堆特大號的嫁妝箱奩就此誕生。
張掌柜和張里長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滿滿的無奈。前者是無奈將來保不準就收不到孟秀才的書畫了,后者則是想著得虧他沒閨啊,被周家阿這麼一折騰,趕明兒價都要提高了!再一想,也不錯啊,他家二小子要是娶了老周家的小孫,是不是也……
才這麼想著,張里長就被跑過來看熱鬧的三囡懟了一臉。
“里長伯伯你是尋到了好的田地,特地來找我的嗎?”三囡顛顛兒的跑了過來,仰著臉一副格外高興的模樣,“我這就去給你拿錢!對了,你收銀票嗎?”
說真的,三囡對于金票銀票都不是很信任,你想啊,這麼薄薄的一張紙,萬一打了弄壞了,咋辦?沒安全啊!原先就只要金銀,甭管是金銀錠子還是金銀錁子,都塞到荷包里,掛在脖子上。
可先前那是十幾兩,等后來眼睜睜的發現金銀的數量越來越多,從十幾兩到幾十兩,再到幾百上千兩……
放家里吧,擔心遭賊;擱上吧,死這個小板也背不啊;換金票銀票吧,這心里就是惴惴不安的,唯恐給弄壞了……反正就是各種不得勁兒!
不得勁兒的三囡就天天擾周蕓蕓,被折騰得沒法,周蕓蕓就唆使把錢花掉,買牛車買田產買羊買鵝,還有翻修房子。
至今,周家二伯倆口子都不知曉,他們家閨會變如今這個畫風,周蕓蕓要負的責任遠遠大過于周家阿。
這不,又到年底了,零零總總加在一塊兒,三囡的錢又超過五百兩了,這可把急壞了,這人就不能藏錢,一有錢就不淡定,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停的瞎轉悠。尤其這回得的錢還被“好心”的三河全換了銀票,氣得好幾日都不理三河。
三河:……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見不得你一到冬日里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就跟阿娘養的豬似的,找點兒事你上火也好。
可甭管三囡再怎麼上火,張里長也不可能只隔了一夜就給變出田地來。這要是一畝兩畝的也就罷了,一氣要了四五十畝,哪里去得?
張里長只要陪著笑臉打哈哈:“三囡啊,伯伯還沒給你看好田產,回頭看好了在來尋你。今個兒我是來找你阿……”
三囡一副“要你何用”的嫌棄臉,被周家阿瞧見后,張就噴:“給我一邊兒待著去!等來年三河娶了媳婦兒,你阿姐嫁出去了,我回頭就轟你出門子!”
偏生,三囡天生傻大膽,況且也早已明白阿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的,非但不怕還上趕著找道:“那三山哥呢?大金哥呢?等他倆都討到媳婦兒再說我吧!”
“邊兒玩兒去!!”周家阿舉起手,見狀三囡終于知道怕了,趕一擰飛快的跑了。
只是,就算是跑了,隔了一小會兒,還是聽到在院子里跟周蕓蕓大聲抱怨著:“阿好壞啊!干啥老那麼壞呢?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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