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號,是陸涯之前定下的發放第一批千顆續骨丹的日期。
丹藥發放地點位于新基地的中央廣場,除了拿到前一千名領藥號碼的傷殘異能者,基地五大家族的強者、基地以及這日不用上班的大部分人都聚集到了廣場周圍,將這一片圍得水泄不通,都想親眼看看傳說中的續骨丹是否有用。
盛晞站在盛鶴慶后。
他們對顧繁的實力依然存在懷疑,這次顧繁能否拿出一千顆續骨丹,且是否能收到傳說中的效果,將決定他們要不要對顧繁展開進一步的試探作。
距離約定好的九點發藥時間越來越近,人群中的議論聲也越來越高。
盛晞吃過一次虧,這次只是耐心地等著,沒有朝陸英那邊挑釁什麼。
突然,從仙峰的方向飛過來兩道影,其中一人劍,一人腳踏飛行靴。
兩人都穿深戰甲,男的姿拔如劍如松,的雖然相比他矮小了一些,卻同樣一凜然英氣。
所有人在同一時刻停止了談,目追隨二人,直到他們降落廣場中央。
這是顧繁定居仙峰后第一次公開面,便是陸涯,也很久沒有出現在大家面前了。
悉陸涯的人,很快就注意到了陸涯的區別。
二十歲的陸涯,怎麼看都比二十八歲的陸涯更顯朝氣。
陸英有疑,但沒在這里問。
關乎到一個人是否能返老還,關乎到顧繁手里會不會有能讓一個人恢復青春的神藥,盛晞終于又忍不住了,笑著對陸涯道:“好久沒見,陸好像變年輕了?難道顧小姐最近又研發出了什麼新丹藥?”
他是唯一一個問出來的,但所有人都在等著顧繁二人的回答,尤其是已經顯出老態的幾位強者。
自古到今,沒有人能抵擋住長生不老的。
顧繁大大方方地道:“有是有,不過數量有限,我留著自用,倒是還有幾顆延年益壽丹,可令人強健,延壽十年。”
說完,顧繁拿出四顆延年益壽丹,分別給李、賀、王三家的家主發了一顆,最后一顆送給陸英,笑道:“姑母還年輕,不過提前用了這丹藥也好,總歸都有用的。”
陸英笑笑,當場服用。
李元帥、賀元帥見了,也吃了下去。
王元帥暫且沒。
顧繁對四位元帥道:“丹藥有限,我只送對守護基地有用有功之人,若基地后面還有仁勇兩全的人才,我也會酌贈與丹藥,還請幾位元帥多留意這種人才,也多為基地為人類培養這種人才。”
這話既是解釋為何突然給四位元帥送藥,也解釋了為何唯獨沒送盛鶴慶。
王家之前雖然與盛家走得近,但之戰,王元帥同樣出戰了,王家軍也犧牲了四萬多軍人。
王元帥握著丹藥,看向盛鶴慶。
盛鶴慶垂著厚厚的眼皮,不知道在想什麼。
顧繁朝陸涯點點頭,再次劍,飛到等待領藥的那一千人上方,說了類似一番勸勉的話,總之就是只要大家一心為基地做貢獻,就會盡力保障那四種丹藥的供給,但如果有人因私斗傷,或是欺凌弱者犯基地法律,不會送藥。
說話時用了靈力,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該說的都說了,顧繁拿出靈石,在那一千人的邊擺放了一個藏影的陣法。
黑戒指里面有一枚靈簡,靈簡上有幾種陣法,其中就包括這套陣。
扣下陣眼需要的靈石,顧繁先將一千顆丹藥發放下去,然后才解釋道:“藥效發揮需要兩個小時左右,期間你們要承難忍的痛苦,我會設下陣,你們除了不能離開陣法結界,一切不影響,外面的人則無法看見你們,直到治療完畢,我收回此陣。”
這麼玄乎的東西,大家誰也不懂。
不過,當顧繁設好陣眼,陣法啟,在陣外眾人眼中,那一千人仿佛憑空消失了。
既顧繁的劍飛行后,整個基地再一次被的“神通”所震懾。
顧繁站在陸涯邊,學他,一臉嚴肅清冷,仿佛世外高人。
陸涯看一眼,臉是冷的,眼底則有笑意。
兩個小時后,顧繁收回所有靈石,里面的一千人因為剛剛經歷過肢再生的痛苦,幾乎都虛地躺在地上,但無一例外,所有人都再無任何殘疾。
王元帥見了,再不猶豫,服下了顧繁贈送的延年益壽丹,徹底與盛家劃清了界限。
——
發完丹藥,留下陸涯解答一些問題,顧繁劍回了仙峰。
修為提升了那麼多,如今顧繁充分利用白日,一天能煉制百顆續骨丹,之前推測要一年半才能完的任務,再有半年就能搞定。
只是第一批赤參還沒有長好,還要再等等。
傍晚,陸涯回來了。
“你這麼不給盛鶴慶面子,盛家可能會有所行。”陸涯分析說。
顧繁道:“我只希他們快點行,你們基地其他四個家族都還不錯,只有盛家讓人討厭。”
陸涯:“那我離開一段時間?我在基地,他們估計不敢手。”
顧繁:“我也這麼想,正好,你去找星河他們四個,把洗髓丹給他們用了。”
陸涯接住扔過來的瓷瓶,既然洗髓丹無法改變晶核的等級,他自然不用再勸顧繁留著洗髓丹培養道采補元氣。
他繼續說盛家的事:“你對A級異能者的制有目共睹,盛家如果冒險,可能會派盛桉出手,或者去說服王戍元帥。”
如果S級強者真能抓住顧繁,那盛家人抓了顧繁馬上離開,基地其他家族也沒有辦法,萬一王戍元帥愿意配合盛家,盛家人以兩個S級強者對付陸涯、賀元帥,甚至都不用離開基地。
顧繁自信道:“單論攻擊,之前我還打不過你,現在咱們能打平手了,再加上我有陣法輔助,就是盛桉、王戍一起來,我也不怕。”
陸涯笑著看。
他當然知道現在的實力,所以才放心離開基地,配合給盛家設套,只是,回想顧繁剛來基地時的小心翼翼,如今已經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陸涯竟有一種養的就。
商量好了,陸涯又陪顧繁在府住了三晚,然后便低調離開了基地。
他走得再低調,整個基地就一個口,盛家還是得到了消息。
盛鶴慶已經坐不住了,放任顧繁繼續籠絡人心,盛家在基地的話語權將越來越差。
本來陸家元氣大傷,基地未年的異能者參軍時會更青睞盛家,現在陸家有了顧繁的幫助,別說那些年輕人了,就是盛家軍部,如今已經有人了改投陸家的心思,想著加陸家軍,獲取丹藥的概率就越大。
誰又相信陸家一點都不藏私?
王戍現在是跟他劃清界限了,但只要他將顧繁抓到手里,王戍照樣會與他聯盟。
A系強者已經不頂用,盛鶴慶來盛晞、盛桉,決定派這兩個兒子一起去仙峰,盛晞行事更謹慎,盛桉則負責與顧繁手。
盛桉垂眼點頭。
他從來都是這樣,出生起就被盛鶴慶小心翼翼地藏了起來,既要這個兒子在人前裝普通甚至承族人的冷嘲熱諷,免得其他家族起疑,又要在無人的地方接高強度的異能運用訓練。
盛桉還是幾歲的孩子時,會哭會鬧,但越是孩子,越容易在這種訓練方式下徹底養聽命于盛鶴慶的習慣甚至形本能。
在盛桉變得懂事聽話之后,盛鶴慶回想過去的幾年,這孩子只在顧繁劍凌空的時候,出了沉默聽話外的第二種表。
盛桉,既是他的兒子,是他一手栽培的雙系S級強者,也是他最忠心聽話的戰士。
“這是我研制出來的最強麻醉劑,連S級怪也能放倒,你只要找機會接近顧繁,一定能功。”
盛鶴慶低聲囑咐兒子。
盛桉還是點頭。
——
陸涯離開的第十天的傍晚,盛晞帶著盛桉,悄悄進了仙峰。
顧繁并沒有在仙峰外圍安裝監控,面積太大了,而且,在地球上,也不必再那麼膽小謹慎。
不過,既然猜到盛家近期可能會手,顧繁臨時在仙峰周圍布置了一套陣法,只要有人闖,便會知曉。
這麼大的陣法范圍比較耗費靈石,如果不是為了等盛家人,顧繁平時才不會用。
夜深人靜,府之中,顧繁停下修煉,悄悄飛出府,朝盛晞、盛桉的方向飛去。
夜掩飾了的影,飛到神識可籠罩二人的地方,顧繁便停在了樹梢。
盛晞花重金從一個曾經來這邊建別院的工人那里得到消息,顧繁住在仙峰主峰的府中。
他帶著盛桉,悄無聲息地靠近。
顧繁對盛晞沒興趣,一直在觀察那個十歲的孩子。
仙峰到了。
盛晞低聲對盛桉道:“你去那邊藏好,我引出來。”
盛桉看看半山腰黑漆漆的口,問盛晞:“真的在這里?”
盛晞:“嗯。”
盛桉便將手里的麻醉槍,對準了盛晞后腰。
盛晞難以置信地回頭。
那個明明很強卻總是沉默順從的孩子臉上,終于出一厭棄。
盛晞卻沒有時間看得更清楚,嘭地倒在地上。
盛桉仰頭看看,然后在盛晞邊躺好,黑白分明的眼睛略帶茫然地看著夜幕上的星星。
他不喜歡被其他孩子諷刺,明明他比他們更強。
他不喜歡跟著盛家人躲進防區,明明他有實力與那些軍人一起保護基地。
他忘不了走出防區時看見的滿地狼藉,忘不了陸涯帶領救援隊四搜尋幸存者的影。
他更忘不了,那個顧繁的人,劍飛向高空的背影。
像一只鳥,無拘無束。
他也想變一只鳥,他也想飛。
突然,夜幕中多了一道劍的影。
盛桉猛地坐了起來。
顧繁降落在他邊,好奇道:“為什麼對他出手?”
在顧繁面前,盛桉變回了一個孩子,他張,也結,雙手在側了又。
顧繁耐心地等著。
盛桉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你們是好人,我不想害你們,我想跟你們一起打怪。”
他太張,一句話說得發,但他看著顧繁的眼睛,干凈而熱烈。
顧繁想,當年門派負責招人的師兄笑著問想不想修仙的時候,大概也是這種眼神吧?
“好啊,我可以教你打怪,但在那之前,我想先解決派你過來的壞人。”
盛桉聞言,直接朝不遠的盛晞放了一把火,再對顧繁道:“還有盛鶴慶。”
顧繁:“他畢竟是你父親。”
盛桉目極冷:“他只是害了我媽媽的人渣。”
顧繁明白了,抓住盛桉的肩膀,將男孩提到了劍上。
于是這晚,盛桉搭著他曾深深向往的那把飛劍,落到盛鶴慶面前,在盛鶴慶目眥裂的表中,一擊擊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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