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 厚臉皮

蘇玉的表都快裂了，這柴秀才心夠大的啊，竟然能若無其事的將陳四姑娘的事當作趣事說出來。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陳四姑娘去了常府，那陳四姑娘跟柴秀才的親事肯定也退了。

柴秀才見蘇玉一臉驚奇的看著他，思索片刻，便厚著臉皮道：“難不公子以前見過在下？”

蘇玉含糊道：“見到是沒見過，不過好像聽這個姓，斗膽問一聲，柴公子可是秀才？”

柴秀才聽到這話，表略僵，心道，眼前這位莫不是知道他那未的‘親事’？思此及

柴秀才的臉有些發白。

他原是安定縣的人，陳府毀親的時候給了他些補償，他得了一筆銀了，後來他拿著銀子要去京城趕考。

才走不遠，就聽說安定縣毀了，人都逃到別去了，當時他沒在意，直往京城去，他要趕考。

他萬萬沒想到，安定且一出事，流冠就多了起來，他也是倒黴，馬車壞了，那車伕正在修車，一幫蒙著臉的悍民就過來了，將他打暈不說，連上的服都給了，只剩下，若不是那車伕借了他一服，他都不敢出來見人呢。

虧他謹慎，在鞋底還藏了銀子，不過五兩，也夠他些時日了。他千算萬算都沒算到那車伕也是個壞的，將他拉到黑風寨的地頭之後，將他僅剩的五兩也給搶了，還將他扔在了黑風寨的山底下。

他是半夜被凍醒的，後來尋到了一破屋，湊和了一晚，這纔沒凍死。

黑風寨的山頭離柳縣近，他是拐著柺杖在雪天一步一步走過來的，進城的連個進城費都出不起，被攔住了。好在他聰明，將雪水將臉洗淨之後，跟著一對老人家後面，悄悄的進了縣。

進縣比外面也沒好到哪裡去，住在破廟，依舊著。

他想過去書鋪幫人抄書，可現在到了年關，那書鋪早早的就關了門，本就不做生意了。

想寫對聯掙錢，可他沒筆沒紙沒墨，拿什麼寫？再說了，找人借也不是不行，可那一兩副對子能掙什麼錢，得多寫才能掙錢呢。

唉。

他想去教人唸書，還是那句話，年關將近，孩子們也休假了，不能一年無休啊。再說了，有錢人家有專門的教書先生，都是有名號有本事的，像他，只是個不出名的小秀才，哪個願意請？

再說那小門小戶，就算敬他是秀才，可也請不起他啊。

柴秀才真是愁死了，他又琢磨著放下讀書人的面子，去幹力活掙些辛苦錢，他都這樣低聲下氣了，可事依舊不如意，那些個人瞧不上他，說這板太瘦了，幹不了多活，還得付一樣的錢，太虧。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流落到這樣的地步了。

柴秀才收回思緒，將目放到了蘇玉的上，他故作坦然的說道：“我確實是個秀才，正準備掙些銀去京城趕考。”春閨是明年三四月，現在還早。

蘇玉咳了一聲道：“你只花了十文，還有四十文的限額，若是現在離開，那錢可就沒有了，你是現在……”

的話還沒說完，柴秀才道：“說了這麼久，我也了，我去挑菜了。”他說完往衝放菜那走了過去。

蘇玉看他離開，也暗暗鬆了口氣，明顯看到柴秀才的臉變了，若是再提那有關陳府的事，怕是要出事。

故事說完了，那些吃完的人也走了，外面的客人來了又去，一波接著一波，都吃得肚圓，更甚者讚不絕口，還有將那串串打包回去的，說是帶給家人吃，當然，都是元子類，蔬菜之沒煮，這東西煮久了就爛了，不好吃了。

僅這一天，小吃食就打響了名聲。

來的人絡繹不絕，直到小店裡的菜賣完了，都還有人進來，最後還是蘇玉客氣的將人請了出去，說明日請早。

說完這話，蘇玉又在琢磨，早上的話，是不是弄些豆腐佬豆漿之類的，還有油條，面之類的當早餐，既然小吃店開都開了，不如將早餐一起做？

只要味道好，不愁客人不來，就是有點累。

到了打烊的時候，蘇玉發現店裡還有一個人沒走，一瞧，竟然是那柴秀才，走了過去，柴秀才面前的碗已經空了，柴秀才靠在椅子上打著飽嗝。剩下的四十文，他是挑了，但是更多的卻是麪食，主糧才能飽肚子，所以啊，他吃了整整兩碗麪呢，肚子都有些脹了。

他見蘇玉走了過來，一下子坐了起來，滿臉笑容道：“小哥，這是要打烊了嗎？”

蘇玉道：“是。”

柴秀才站起來往門外走去，纔到門口，就覺到冷風呼呼的吹來，冷啊，他站住了，他咬咬牙，轉又朝蘇玉走了過來，他厚著臉皮說道：“小哥，你這店裡晚上也沒人住，不如借我住一晚。”破廟可不如這店裡曖和啊。

蘇玉黑著臉道：“這可不，你我素不相識，這樣怕是不妥吧。”

柴秀才連忙道：“怎會不相識呢，咱們都認識一天了，我想起來了，你先前便認識我是柴秀才，難不你也是安定縣的人？”這下，柴秀才可顧不得丟臉不丟臉了，若都是安定縣的人，那便是老鄉，互相幫忙也說得過去。

柴秀才又加了一句：“還是你有親戚在那邊？不管是哪樣，咱們都是老鄉啊，你說是不是。”

蘇玉現在才知道，柴秀才的臉皮還真的厚的

才的臉皮還真的厚的。

慢慢道：“我店裡還有東西，你若是住在這，我怎麼你安的是什麼心？”

柴秀才面上一僵。

過了會，他才嘆氣道：“唉，我是真沒地方去了，現在這風就這樣冷了，晚上要是在外宿，怕是得凍死呢。”他邊說邊的瞧蘇玉。

蘇玉聽到這話，倒是有些吃驚：“你堂堂一個秀才，竟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秀才考起來還是很不容易的，所以啊，秀才還是很吃香的。

柴秀才見蘇玉的表緩和了些，便苦哈哈的將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越說越傷口，眼睛裡竟冒了淚花。

他說守，又丟了一句炸彈：“你、是不是知道陳府的事？”他竟自己把這事揭開了。

蘇玉不聲的看著他。

這柴秀才還真是倒黴，被戴了頂綠帽不說，連得到的一點盤纏都給搶了，運氣不好。當然，那綠帽還算不得，因爲那陳四姑娘只是訂了親，還沒娶呢。

柴秀才可憐的看著蘇玉：“你看我都這麼慘了，能不能看在同鄉的份上，幫我一把，你放心，若來日我中了舉人，必有厚報。”若是中了舉人，那縣裡的富戶，還有縣太爺都會送東西上門的，金銀田地肯定都會有的，還有那村裡有田的人家，也會將田地掛在他名下，以減稅賦。

再說了，舉人就有了做的資格，可以補缺，當然，若是以舉人的份朝爲，做到五品都是頂天了。

蘇玉問他：“你準備在這留多久？何時上京？”

柴秀才尷尬的笑了笑：“明年二月上路，等掙了銀子就上京。”現在要最的是活下來。

蘇玉有些奇怪的看著他：“你在柳縣就沒有認識的秀才嗎，怎麼不去找他們幫忙？”

柴秀才看了蘇玉一眼，低聲道：“這可不，明年就要春閨了，不得在考場遇到，若是讓他們知道了，多不好意思。”主要是太丟人了，在陌生人面前可以丟丟面子，但是在同寮的面前還是得崩著點，說不得以後要朝爲，若都在朝中，這些事給人知道了，若是傳了出去，那真是……

蘇玉明白了，也不再問了，想了想，說道：“這樣，既然還有兩個月的時候，若是願意，可以跟我回去，我有兩個弟弟正要啓蒙，倒是缺一個先生。”

柴秀才眼睛一亮：“這個好。”

他說完，便又追問：“管住嗎？這樣，我寧願掙些束脩，就想著找個能住的地方，最好能管飯。”他說管飯的時候，眼睛往店裡瞅。

蘇玉微微一笑：“管飯可以，只要你跟今天一樣，講的故事讓大夥接，我自然管飯。”

蘇玉的腦中有很多故事，但是是不太願意說書的，爲啥，話說多了嗓子疼，聲音也會啞，人難得很。

得虧吳知嗓門大好，這才能幹這活。

柴秀才本想一口答應，可是思來想去，覺得日日都有好故事這事有些難，便謹慎的說道：“日日講新故事怕是有些難啊。”

蘇玉卻是笑了：“你也可以跟那說書先生一樣，講一個長點的故事，只要大夥願意買賬就。”

柴秀才覺得這個才更難，長故事，得接得上，若是沒頭沒尾的聽，那些食客肯定不樂意。

“我的字還不錯，你若有紙筆，咱們可以寫些對聯拿到小店裡賣，銀子咱們對半分。現在大夥都在買年貨，對聯自然是要的，這個生意肯定不會差。”柴秀才將主意說了出來。

蘇玉託著下道：“這主意倒是不錯，對了，這樣，賣歸賣，若是店裡有消費達到一百文的，就免費送一副對聯。”對，吃東西送東西，肯定會帶生意的。

柴秀才覺得自個算是聰明人了，沒想到，跟眼前位公子比，做生意還是差了些。

兩個廚娘，刑嫂子跟婆婆都住在店裡，多柴秀才一個不多，所以，蘇玉就讓柴秀才住了下來，還說了，柴秀才若是幫著兩人幹活，那就管早飯，柴秀才自然應了。

至於小寶跟高平學習的事，蘇玉想好了，早上兩人得鍛練，下午就讓柴秀才過來教書，高平的再休養一段時間就能好了，子骨也養得差不多了，小寶也是，高了不，長得特別快。

蘇主回家的時候，高平跟小寶還沒睡，就等著呢，蘇玉是跟吳知一塊回來的，吳知心極好，回到家，還將掙到的五兩銀子分了蘇玉一半，蘇玉只拿了一兩，算是，再多就不肯要了。

吳知哼著小曲去洗漱了。

蘇玉一臉笑意的跟小寶高平說道：“我給你們找個了老師，是個秀才，教你們應該夠了。”

小寶聞言，高興玉得很：“二姐，真的嗎？”

高平的眼睛也是亮亮的。

蘇玉了他的腦袋：“二姐啥時候騙過你？”蘇玉想了想，又道：“柴秀才在家的時候，記得我二哥，可不能錯了。”古代子的地位低，柴秀才又是有功名的，若是得知的份，怕生變故，所以，還是小心些爲好。

徐師傅去尋糧了，並沒有回來，蘇玉倒不是很擔心，徐師傅帶了足夠的乾糧，以徐師傅的手，就算是出事也得逃得掉的。

徐師傅倒是沒有出事，他找到了村子，也買了糧，只不過，這買到的谷糧玉米量太大了，一時沒裝好，等明日才能回來呢。

蘇玉謹慎得很，跟徐師傅說好了，東西買好之後，直接一民宅，租了兩天，到時候再悄悄的將米糧之類的東西運到這裡，反正，不能讓人知道家中有糧。

孰不知，正是這份謹慎，救了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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