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將裳換上,誰肯信你是陳府的小姐?”常夫人苦勸,後來又問道:“你家就你一人了嗎?”
陳三姑娘聞言,臉上一片悲切之,眼中含淚道:“只要常家幫我們找到一個人,我一定將所有的事說出來。”
常夫人不聲的應下:“好,你說說看,想讓我們幫你找誰?”陳家的人都死了,這個陳三姑娘因爲肚子痛,才逃過一劫。
陳三姑娘說了一個名字。
常夫人臉有些奇怪:“這名字陌生得,聽著姓也不像是你陳家人,你尋他做什麼?”
陳三姑娘低聲道:“他是我的恩人。”
常夫人這才明白,笑道:“好,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尋到他。”
陳三姑娘換了裳,由常夫人帶著,直接去了公堂,那花蕊一見到陳三姑娘,便嚇倒在地,哆嗦道:“你不是死了嗎,你是人還是鬼?”
本來沒有人能確定陳三姑娘的份,可花蕊這一說,陳三姑娘的份更是作不得假。
陳三姑娘跪在堂前,將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原來,陳府的落敗就就不幹常家的事,而是這個花蕊,落了胎,在半路上被陳夫人趕走,後來就勾引外人,貪謀了陳府的錢財,陳府手上的人命就是的同夥乾的,至於那些同夥,得了錢,又玩膩了花蕊,便將賣到了院。
後來得了髒病,就被院扔了出來,不知怎麼的,竟到了京中,還反告起別人來。
“來人,將這賤婦拿下。”
常家洗了嫌疑,平安無事,只一樣,常尚書爲免口舌,將陳三姑娘接了府中,說道:“這次你幫了我們大忙,這個恩我們記下了,你放心,只要你願意,謙兒正妻的位置還是你的。”
陳三姑娘面猶疑。
常夫人也勸道:“如今無依無靠,孤一人,以後怎麼活呢?就算是你不想跟謙兒在一起,不如這樣,我們幫你置座宅子,你好生住著。”常夫人自然不想陳三姑娘再跟家謙攪在一起,反正,先將人送出去再說。
常謙表冷淡,沒有表態。
陳三姑娘心中想道,是啊,孤一人,以後還在養孩子,等孩子生下來,還要讀書習字,怕是不易。
至於常謙正妻的位置,怕是不了,當初都門不當戶不對,更何況現在。
陳三姑娘也不是沒想過去外祖家,可有孕的事不能說,若是去了,外祖他們肯定會讓落胎,再將嫁得遠遠的,給一副嫁妝打發了事。
不。
這個孩子必須要,說不定是他唯一的骨。
陳三姑娘心思堅定,點頭道:“好,那我就留下。”
常尚書是怕政敵再拿這事來打常家,還是將人留下的好,免得哪日陳三姑娘死了,又賴到他們頭上。
殺人案解決了,可常知縣在安定縣不作爲的事還沒定論。
這日。
有人悄悄的來到常家,將一封書信遞給了常尚書,上面寫著:常尚書親啓,上面還有紅泥封口。
常尚書去了書房,將信拆開,他著信讀了起來,越往下看,他越是心驚。
等讀完信,他將信扔進香爐燒了。
原來事是這麼回事,常尚書面微冷,晉王,竟是他們。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晉王在朝廷竟然有麼這多爪牙。
—
就在袁煥告訴蘇將他的妻兒還活著的消息,並帶著蘇阿孃見了蘇將一面後,蘇將那顆搖擺不定的心終於有了結果。
既然妻兒都還活著,他自然是站在袁煥這邊的。
常家的事一了結,蘇將就將朱世子在安定縣的所作所爲和盤拖出,並不是他狼心狗肺,而是晉王府欺人太甚,憑什麼害他老父老平,害他一家?
尤其是蘇阿孃說了晉王府派人追殺的事,更是倒了蘇將的最後一道防線。
張家村人和蘇將的證詞,朱世子再也不得。
之後,晉王侵佔良田,屠殺百姓……事一樁接著一樁,皇帝下令,傳晉王進京。
朱世子也被關押起來。
蘇玉正是這個時候帶著家中幾人進京的,京中守衛極嚴,城門外排著長隊,連馬車裡裝的東西都有一一檢查。
蘇玉正在排隊,前面忽然傳來了宣鬧聲。
“這位大哥,拜託你了,放我進去吧,我要去城去找大夫,求求您了!”
“不行。”那位守衛兵著鼻子,不停的往後退,“你上帶有一惡臭,怕是得了什麼髒病吧,趕走,這裡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要死死遠點。”
那人一臉無奈:“這是腸癰(慢闌尾炎)……”
那守衛兵不聽,還是趕他:“走走走。”
那人抱著肚子,一步一步的離開,只是,走到一半,他一下子栽到了地上。其實,這人得的並不是腸癰,而是絞腸痧(急闌尾炎屬於其中)。
在古代,這算是不冶之癥。
那人蜷在地上,痛苦得很,蘇玉只往那邊瞧了一眼,便沒再管,隊伍很長,蘇玉慢慢的排到了城門口,那人痛得打滾,臉一下子朝向了蘇玉這邊,這人,好像是柴秀才!
怎麼混得這麼慘?
小寶也認出柴秀才了,他的臉沒怎麼變,不過,現在擰了一團,顯然是痛得不了。
蘇玉看著他的癥狀,像是急闌尾炎,因爲柴秀才雙手捂的位置好像正是闌尾那。
蘇玉看前面還有四五人,便讓蘇老婆子招呼著,自個則是跑向了柴秀才,推了推柴秀才,“你還認得我嗎?”
柴秀才艱難的擡起頭,總算是看清蘇玉,他‘你你你’了半天,總算說出了蘇玉的名字。
他本來已經不抱希了,可此時看到蘇玉,眼中閃過期翼的芒,他出一隻手,拽著蘇玉道:“拜託,幫我請個大夫……”
蘇玉道:“好,那你在這等著,等我進了城,就帶大夫出來找你。”
柴秀才突然冒出一句:“我考上舉人了。”
蘇玉一臉黑線:“現在說這個做什麼?”
柴秀才著氣道:“我很有用的,等我病好了,我一定會答謝你的救命之恩,以相許也是可以的……”
蘇玉頗爲無語,“好了,知道了。”
蘇玉說完就站了起來,正好城門外前面只剩一隊人了,蘇玉正跑去,卻發現襬被柴秀才拽得的,他還在說那句:“我很有用的……”
“我會找大夫過來的,一定會的。”蘇玉說出這句之後,柴秀才纔不甘心的放了手。
他的眼睛一直蘇玉離開的方向。
這傢伙,運氣忒差了。
蘇玉京之後,找了家客棧,將蘇老婆子跟小寶高平安置後,就去尋了大夫,可是,那些大夫一聽到蘇玉所說的癥狀,便連連搖頭,“這病我冶不了,你找別人吧。”
“這病無藥可醫,你還是準備後事吧。”
這麼多大夫,竟沒一個肯出城的。
蘇玉這纔想起,儘管闌尾炎在現代來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手,可在古代,這裡不會用手刀,爛掉的闌尾若是不切,會越來越嚴重,還有化膿,腸胃不通,吃東西只進不出,那就只能等死了。
這可怎麼辦?
答應過柴秀才幫忙找大夫的,對了,袁煥在京中,找他幫忙?難道要去袁府,不,袁煥說過,來就他就會知道的,只需耐心等待。
可問題,能等,那柴秀才能等吧,看柴秀才那副模樣,得病的時間可不短。
大夫……
對了,方慎不是大夫嗎。
蘇眼前一亮,或許,可以去找方慎,二年未見,不知道他還認不認得出來。至於如何進方府,手上有方策的親筆書信,進府應該不難。
說幹就幹。
蘇玉拿著書信去了方府,方府的下人格外的客氣,問清緣由,便去通報了,沒過一會,這位下人就將蘇玉請進了府中。
蘇玉見到了方夫人,方夫人是個溫的婦人,接過蘇玉的書信,溫和的問道:“你是策兒的朋友嗎?”
蘇玉微笑回道:“算是。”
方夫人看向蘇玉的眼神多了一分審視,這份審視掩藏在溫和無害的背後。
蘇玉又道:“方夫人,我今天過來是找方慎的,請問,他在家嗎?”蘇玉沒想到,通報的人來引直接來見方夫人,明明說的是找方慎。
方夫人笑容溫和:“慎兒出門了,你若是有急事,不妨在再等一等。”方夫人聽說蘇玉是來找方慎的之後,語氣親切了許多。
蘇玉突然想到,方夫人莫不是以爲他是方策的紅知已吧,這真是太可笑了。
方夫人命人將蘇玉帶到了客室,蘇玉在那等著,方夫人拿著書信回了東廂房,展開書信,細細的讀了起來。
那邊,蘇玉已經喝了兩壺茶了,方慎還是沒有回來。
蘇玉心道,柴秀才怕是等不得了,不行,不能這樣下去,還是先去看看柴秀才的好,那傢伙玻璃心得很,可是不去,柴秀才還以爲不守信用呢。
蘇玉離開了客室,對守在外面的丫環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麻煩你跟方夫人通報一聲。”
那丫環笑著應下了,又派了另一個三等丫環領著蘇玉離開。
蘇玉跟在三等丫環的後面,離開了方府,誰知,到了大門,竟意外遇到了方慎,方慎並沒有認出蘇玉,還是蘇玉了他一聲,他纔回過頭來。
兩年未見,方慎長高了不,臉上的稚氣也不見蹤影,眉目清秀,就是一個俊俏的小公子。
蘇玉笑道:“我是蘇玉,你不認得了?”
方慎覺得這張臉有些臉,卻記不起來。
蘇玉提醒道:“土豆……”
一說起這個,方慎就想起來了,他指著蘇玉的臉道:“是你,蘇二……”最後一個字他沒有說出來,他了鼻子,笑道:“原來你改名了,難怪我沒想起來。”
改名跟認臉沒關係好嗎。
蘇玉說道:“你回來得正好,我就是來找你的,對了,你現在有事嗎?”
方慎想了想,說道:“我現在無事。”
蘇玉高興道:“那正好,我想找你幫個忙,有個病人在城外,他進不來,城裡的大夫也不願意出去給他冶病,你能不能……”
方慎卻是猶豫了,他失落道:“恐怕不行,我不能出城。”
蘇玉愣住了:“爲什麼?”
方慎低頭不語。
看來這事不方便說,那可就遭了,蘇玉苦惱得很。
方慎擡頭跟說道:“你可以將人帶進來。”
蘇玉苦笑:“這有些難辦。”
方慎想了想,道:“那我找人將他帶進來。”他說完,便招了招手,他的長隨便湊了過來,“爺。”
方慎對他說道:“你跟著這位姑娘去城外一趟,將城外的病人接進來,若是他們問起來,你就是說是我試藥用的。”
長隨點頭道:“是,爺。”
蘇玉看著方慎,試藥,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就是方慎不能離京的緣由嗎?
方慎將自己的令牌給了長隨。
蘇玉帶著長隨坐著馬車去了城外,柴秀才看到蘇玉,本是欣喜的,可他仔細瞧了瞧,發現蘇玉並沒有帶來大夫,他很失,眼底越來越黯。
蘇玉對長隨說道:“就是他,咱們將他擡上馬車。”
柴秀才聽到這話,一下子又高興起來:“這是要帶我進城嗎?”這一臉說變就變,跟唱戲的似的。
蘇玉說道:“是啊,大夫們不肯出來,只好將你帶進去了。”
柴秀才嚅嚅的,“他們會讓我進去嗎?”
蘇玉道:“先試試吧。”
柴秀才蜷著子,雙手按著腹部,他努力的讓自己看上去沒那麼痛。
馬車在排隊,等到了,那守衛兵一看又是柴秀才,一臉嫌棄,還不等他說話,長隨就拿出方慎的令牌,說道:“公子說了,這人是試藥用的。”
守衛兵聽到這話,立刻就將柴秀才放了進去,還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柴秀才,搞得柴秀才骨悚然。
他們總算是安全的進城了。
沒過一會,馬車就到了方家,方慎聽到馬車聲,便在宅外守著,蘇玉跟長隨將柴秀才扶了下來,方慎將手放在柴秀才的腹部,輕輕的按了按,柴秀才一陣痛呼。
方慎臉微變:“怕是不好,先扶他進去。”
柴秀才被扶了進去,平躺在牀鋪上,方慎的手在柴秀才的腹部輕輕按,只要輕,柴秀才就慘,他低聲道:“腹中已經異味。”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現在吃藥,怕是有晚了。
蘇玉在旁邊問:“怎麼樣了,現在要冶嗎?”還不手嗎。
方慎臉沉重:“氣息阻,導致腸腑傳導失職,氣瘀滯,……”
這些專業的詞蘇玉聽不懂,但是知道柴秀才越來越難了。柴秀才臉上的冷汗大顆大顆的滴了下來,蘇玉心急,直接對方慎道:“直接在這裡劃開一刀,將裡面爛掉的腸子割了,再用細針將腸子起來,外面的傷口也是,這樣不就行了嗎?”
方慎一臉震驚的看著蘇玉。
開刀,在古代還沒有這個詞,更別說,髮,之父母,不能輕易損傷。
蘇玉以爲方慎被嚇到了,便解釋:“如果不這樣……?”
蘇玉還未說完,方慎便一臉狂熱的看著:“你真是太聰明瞭!”過了好一會,方慎才冷靜了下來,他又喃喃道:“那用什麼錢呢。”腸子得用特殊的線,不然,到時候又要取出來,那腹上的傷又是挨一刀……
蘇玉想了半天,總算想出來了:“用羊腸線。”
接下來蘇玉也幫不上什麼忙了,又不是大地人,也不知道人的,既然已經將柴秀才放到這了,也算完任務了,於是對方慎說道:“我家中還有事,就先走了。”
“好。”方慎隨口應道,他一門心思在研究手線的問題,他都不忘了問蘇玉住哪。
蘇玉離開了方慎,直接回了客棧。
果然,袁煥已經在那等著了,看樣子,還等了不短的時候,小寶高平他們都在,並沒有走,蘇玉沒說離開,他們就不走。
袁煥看到蘇玉,問道:“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外面很危險?”
蘇玉反問他:“你不是說到了京中就安全了嗎?”
袁煥一梗,又說道:“可晉王府還有人在京中,雖說我護得住你們,但依舊要小心行事。”
蘇玉說道:“知道了。”又解釋道,“到了一個故人,他病重,我送他去看大夫了,耽誤了點時間。”
袁煥的表這才和緩些,“下次直接找我,別冒然行事。”
蘇玉笑:“知道了。”
蘇玉將客棧的房退了,帶著蘇老婆子等人去了袁煥的空宅,路上,對袁煥說道:“之前託你幫我找房子,有消息嗎?”
袁煥不聲道:“還沒有。”現在正是關鍵時期,不能讓蘇玉離開他的視錢,不能讓蘇玉見到蘇將。
既然蘇玉在這有故人,那就將蘇玉的注意力引到故人上。
正在此時,蘇玉說道:“對了,你知道方家嗎?”
袁煥道:“知道,你想問什麼?”
蘇玉說道:“那你知道方慎嗎?”
袁煥點頭道:“他是歷年來最年輕的太醫,這事朝廷中人都知道。”
太醫?
蘇玉睜大了眼睛:“他變得這麼厲害了?”
袁煥平靜道:“他極有開賦,醫極好,貴妃胎位不正,皇上將這這事給了他,並下令,一定要母子平安。”
這不是坑人嗎!
古代生孩子死亡率極高,現在又是胎位不正,死亡率從五提高到了八。
蘇玉又突然想到,就逄是難產,到時候剖腹的話,孩子不就能生下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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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嘟嘟MM萌萌噠、jianjun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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