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嘉他怎麼就自己坦白了呢, 還用了言靈,真是讓姬玉想裝傻都不行了。
轉了個,背對著那邊目灼灼的三個人, 歎了口氣,和陸清嘉傳音耳。
“非要這麼快挑明做什麼?是角扮演的遊戲不好玩嗎?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玩的, 在凡界的時候,你演技可比現在好多了。”
陸清嘉冇在意的揶揄,也不用什麼傳音,隻微微彎了眸子, 試探道:“所以你之前就認出我了?那些否定我份的話都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姬玉沉默地看著他,那邊站了三位風格各異的男子,可無一能及上他。
他甚至都不是本來麵貌, 隻這一雙眼睛就足夠豔了。
陸清嘉看這反應就知道答案了。
真的認出了他。
他忍不住追問:“什麼時候認出我的?”
姬玉本不想回答,但看那邊三人已經往這邊走了, 隻能快速道:“你撞到我的時候就認出來了, 這裡是說這些的地方嗎?他們修為都不低, 被聽見了你不怕暴?”
陸清嘉勾起角, 笑得眼睛發亮:“他們聽不見。”
姬玉疑問了一聲,陸清嘉也不答, 這時那三人已經走了過來,過去,又聽見陸清嘉再次開口,聲音就在耳畔,帶著溫熱曖昧的呼吸。
“下次不許再裝作冇認出我了。你若喜歡玩這種遊戲, 等離開了赤霄海, 我們一同去你在凡界的那座宅子, 隻有我們兩個人, 我陪你好好玩一玩。”
他這不會是在開黃腔吧??
姬玉猛地回頭看他,陸清嘉說完話就直起了,方纔的笑不見了,華貴人的臉龐上掛著冷淡的彩,一雙眼睛又似染幽火,那般矛盾的,變了臉也遮掩不住。
“不知這位道友是……?”金朝雨的話打斷了姬玉的注視,他神遲疑道,“道友看起來似曾相識,不知師從何,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姬玉默默轉開頭,往旁邊挪了幾步,離陸清嘉遠了一些。
陸清嘉看見了,但也不那麼在意了,從知道其實第一眼就認出了他開始,他就這麼看怎麼順眼。
他也不知是為什麼,但就是順眼,順眼到了若不是有這麼多礙眼的人族在,他恐怕會忍不住將攬懷中,蹭蹭的臉,以示嘉獎。
“小宗門弟子罷了,未曾有幸與金真人見過麵,今日誤此地,打擾各位賞畫了。”
對著他們陸清嘉可不說自己是什麼散修了,畢竟他都進來了,再說散修,金朝雨肯定要多事問他是怎麼進來的,太麻煩。
金朝雨不著痕跡地觀察陸清嘉,他這氣度可不像小宗門弟子,他還想追問什麼,但讓另一人搶了先。
“道友似與姬玉識?”溫令儀站在另外兩人的側對麵,一黑,墨發銀冠,他微微睜大那雙多的眸子,低聲猜測道,“你們看起來十分親近,莫非……你就是送了那串很是在意的鈴鐺之人?”
很在意的鈴鐺?
陸清嘉向腰間掛著的流蘇鈴鐺,那是用他最的那片雪白尾羽做的,……
很在意?
……也不過就是一片尾羽罷了,他甚至都冇告訴,大可不必那麼在意。
陸清嘉揚眸看的臉,角微勾,淺淡的笑意裡夾雜著幾分細微的得意。
姬玉有點尷尬,皮笑不笑道:“也冇有很在意。”
溫令儀莫名對這突然出現的小宗門弟子到不喜。
看他和姬玉那般靠近,就猜測他或許是那個送了鈴鐺的人。
他總覺得那串鈴鐺來曆有問題,之前就想拿過來一探究竟,但姬玉不鬆口,他也不能上去搶。
他先前想著那鈴鐺可能和陸清嘉有關,但看眼前這人,好像他纔是那串鈴鐺的原主人,難不是他想多了?
溫令儀頓了頓,順著姬玉說:“也是……你那時好像隻說是朋友所贈而已,確實也冇有很在意,方纔是我說錯了。”
陸清嘉的得意僵在角,他冷冷看著溫令儀,溫令儀眨了眨眼低聲道:“姬玉,我是不是說錯話令你的朋友不悅了?抱歉,我冇彆的意思。”
姬玉斜了他一眼,他份那麼可疑,還敢現就算了,居然還湊上來和茶言茶語,是上次下手還不夠狠嗎?
金朝雨看出姬玉緒不對,適當地開口解圍道:“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離開這裡的辦法,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就一起行吧。”他看向藍雪風,問,“藍師弟以為如何?”
藍雪風皺了皺眉,他不太希溫令儀和他們一起走,他給他的覺很危險。
但他們這麼多人在,他即便要做什麼也不容易得手,與其放在暗不好掌控,倒不如一起。
想到這兒,藍雪風點了點頭:“我冇意見。”
金朝雨又看向姬玉,眼神有些溫,又有點酸,他問:“你呢?”
姬玉冇說話,但也點了頭。
陸清嘉站在一邊,不用問都知道他不會和分開,同意了,他肯定也同意。
金朝雨掠過他,目落在溫令儀上,溫令儀音低道:“求之不得。”
於是五人就這麼一起出發了。
姬玉和陸清嘉走在最前,溫令儀隨其後,藍雪風和金朝雨在末尾並肩而行。
看藍雪風蒼白的臉上難掩擔憂,金朝雨低聲道:“藍師弟不用太擔心,我們這麼多人在,不會出什麼事的。”
藍雪風輕輕應了一聲,雖然看不見,但總會不自覺把“目”停留在姬玉的方向。
金朝雨看過去,將姬玉和陸清嘉般配的背影儘收眼底,他握了握拳慢慢說:“看得出來,藍師弟也喜歡玉兒。”
藍雪風冇想到金朝雨會突然說這個,還說得這麼直白,腳步頓了一下,耳有些泛紅。
“我……”他習慣想要否認,但金朝雨說的,如今想來,全都是事實。
“藍師弟不必難為,這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我和玉兒青梅竹馬,有多討人喜歡我最清楚不過。”金朝雨腳步放慢了一些,和前麵的三人稍稍拉開距離,低聲對藍雪風道,“我並非想要打擊藍師弟,隻是你也看見了,玉兒就是這麼個子,是合歡宗弟子,在決心要與一人結為道之前,是不會為誰停下來的。”
他的聲音太過誠懇,儘管話裡的意義讓藍雪風難堪,他還是聽得很認真。
“若藍師弟能接如此,便當我從未說過什麼。若接不了,我要勸藍師弟早些放下。”
藍雪風脊背一僵,停下腳步不再往前走。
金朝雨跟著停下,也不催他,隻靜靜陪著。
其實他倆的對話自以為蔽,卻被前麵三人聽得清清楚楚。
溫令儀驚訝於姬玉的本事,在場五個人,除了自己剩下四個,有三個都對鐘,竟然冇有打起來,甚至還互相安開導,可真棒啊,讓他不自想到了他姐姐。
他的長姐是龍族裡出了名的龍,喜歡的妖魔神仙數不勝數,但直到被燒死在赤霄海,也不曾有誰真的從那裡得到過名分。
的仰慕者裡也不乏大人,可始終無一人指責花心濫,也從不見他們爭風吃醋。
想到,再看姬玉,便似又多了幾分親切。
好像不管是對月長歌的果斷狠絕,還是對男人的漫不經心,都很合他的口味。
若說一開始隻是因為要奪走陸清嘉喜歡的人才靠近姬玉,現在溫令儀是真的對本人產生興趣了。
隻是,他做夢都不會想到,他想要針對的那隻凰,其實就在他前。
陸清嘉同樣也聽到了金朝雨和藍雪風的對話,他也跟著放慢腳步,姬玉注意到他落後了一些,回頭看了一眼,他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人家邊去了。
最主要的是正在談的兩人還冇發現,還在說話。
“金師兄就能接這一切嗎?”藍雪風低聲道,“你與玉師妹認識更早,你就真的能不介意所有嗎?”
金朝雨笑了笑,緻的麵容上浮現出幾分無奈:“我不知道怎麼同你說。”他低歎一聲道,“我其實早就習慣了。”他握了手中的塵扇,“我知道最後總會回到我邊,隻屬於我一人,這便足夠了。”
不遠,姬玉聽見這話有點牙酸。
看看陸清嘉再看看金朝雨,心想,影月仙宗就是不同反響,不管是地裡的神君還是飛昇了的祖師爺,亦或是首席大弟子,接度包容度都超級高。
陸清嘉覺得不能再放任他們聊下去了,再聊下去他就要綠了。
“兩位,無意冒犯,但是。”
陸清嘉突兀開口,嚇了心有所思的兩人一跳。
他麵帶微笑,一臉誠懇道:“兩個敗者聚在一起探討得勝的經驗,實在是有趣極了,在下也想聽聽,還兩位不要介意。”
這話說得實在太過分,直接導致兩位名滿天下的公子沉下了臉。
溫令儀在一邊看著,桃花眼裡有興之,姬玉瞧見,覺得他可能在心裡吶喊著“打起來打起來”。
這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傢夥跟著他們大約還是那條半龍的意思。
之前金朝雨提議一起走,冇明確拒絕他跟著,是因為他們不知道這座境就是令儀君設下的,陸清嘉給這件事時也提到了這點。
隻說溫伏淵份可疑不許他跟著的話,他肯定有辦法圓回來。
要全,陸清嘉估計也不樂意。
而且這麼長時間了,如果令儀君有給月長歌傳功,應該也已經結束了,他會不會過來?
若是來了,他要做什麼?
原書裡這段劇現在已經冇有參考價值了,畢竟這個早該死的炮灰都進來了,甚至還有那麼大一個男主擺在那。
想到這裡,姬玉開口道:“玄卿,你過來。”
陸清嘉乍一聽這麼喊他,隻覺耳發,耳廓泛紅。
他僵在那冇,直到又喊了一遍,他纔回到了邊。
“怎麼,急著我回來,怕我對他們手?”
他語氣不是很好,不知有幾分故作不善實則在掩飾失態的分在。
姬玉冇理他的怪氣,隻用傳音告訴他:“跟著我們那個黑人說他是楚國七皇子,溫伏淵,但我覺得他有問題,可能是令儀君的人。到你之前我見過月長歌了,和令儀君的確有瓜葛,現在說不定就在一起。”
陸清嘉沉默不語,神微冷。
姬玉繼續傳音:“這些畫和那座莫名其妙的宮殿應該就是溫伏淵弄出來的,他可能想困住我們拖延時間,好讓令儀君做點什麼,你想個辦法,我們趕出去。”
陸清嘉轉而向溫令儀。
他原還在想該怎麼找到那條半龍,燒了他的傀儡,撚滅他附在上麵的神魂,讓他吃點苦頭。
如今倒好,他的人自己送上門了。
他看著這人,猜測他到底是仙界的誰。
溫令儀被他看得渾不適,有種龍本能的戒備。
他們四目相對,都對彼此的份充滿懷疑,但都離真相差那麼一點點。
他們都太自信了。
自信過頭就了自負——自負對方如果真的出現在這,他們不可能毫無所覺。
那可是天敵的氣息,他們作為上古神祇怎麼會覺不到?
比起對手已經強大到足以在自己麵前藏一切,他們寧願相信眼前人隻是對方的手下。
溫令儀想,看來陸清嘉並非放心姬玉一個人進這裡,還是派了人保護的。
他還真是在意,這樣也好,這樣他搶走之後,才能更好地折磨他。
而陸清嘉則在想,那條半龍到底有無能,纔會隻是傀儡和神魂下界,還要勞人保護協助。
他現在非常懷疑,他能不能在他手下熬過一刻鐘。
兩人心裡都有了計較,轉開視線後皆諱莫如深。
“繼續找出路吧。”金朝雨下了方纔的不悅,無視陸清嘉道,“夜長夢多,此地不宜久留,有什麼賬出去再算。”
他這話顯然是要秋後算賬,若陸清嘉真是小宗門弟子,現在肯定會害怕。
可他一點反應都冇有,連半個眼神都冇分給他。
他隻漫不經心地跟著姬玉,在心裡琢磨著該用個什麼方法將他們引開。
他是毀諾進來的,不方便暴份,金朝雨畢竟是尹如煙的大弟子,還是有點腦子的,他隻要出手去抓溫伏淵,哪怕換了容貌,他應該也能從獨特的法上認出來。
雖然以金朝雨的份不可能知道他當年說過什麼做過什麼,可隻是“瓊華君出現在赤霄海境”這個訊息傳出去,就足夠讓天界魔界警惕起來。
那就有點打草驚蛇了。
他無數次幻想過抓了仍茍延殘的仇敵後如何折磨他們。比如了那條半龍的龍筋,剔了他的仙骨。比如用混了凰的毒水浸泡起如今的魔尊,讓那些他最擅長蠱的人族折辱他。
但他從未想過輕易要他們死。
其實他從涅槃開始就在進行一個計劃。
他極力塑造自己在人族心目中的形象,做了影月仙宗的瓊華君,每十年對那些人族降下祥瑞,人族崇敬他拜他,將他當做信仰,知道上仙和神龍可以給的他也能給,哪怕隻剩下他一隻凰了,也比天上那一群仙尊更強大。
他要的很簡單,他要這些人心甘願為他賣命,用曾經毀了凰一族的方式毀了他的敵人。
他會給他們足以對付仙魔兩族的法和毒藥,就像他曾被吞下的龍,被注骨的瑤仙摧骨釘,那可都是如今高高在上的仙君魔君們曾給予人族的。
這次他會給人族更厲害的法寶,他們怎麼利用人族的,他就這麼利用,他要讓他們將當年凰一族所經曆過的苦痛,全都十倍百倍地嘗一遍。
以他現在的實力,直接打上天去,親手了結殘存的一切固然簡單,仙魔明知他在哪兒卻不敢手,也側麵印證他的確有這樣的能力。
他也可以選擇將幾萬年前凰滅族的真相昭告天下,讓重生的人族也好,其他族類也罷,看清楚他們的真麵目,自發地與他們為敵。
這兩種方法不管哪一種,聽起來都要比他現在這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的作法快速。
可直接殺了他們太過便宜了他們,當年他已經殺過一次了,而考驗人的選擇,他也早就做過了,雖然不是對同一時期的人族做的,但這對他來說也冇什麼區彆。
曾經還是隻鳥的他曆經艱險獨自逃出水牢,也試圖為慘死的同族討過說法。
可他得到了什麼?
為了長生為了利益,各族全都倒向了掠奪凰的一切後實力大增的仙魔與龍族,將遍鱗傷的唯一一隻凰踩在腳下,甚至說出了“適者生存,族被滅是天道所致”這樣的話。
想起這些,陸清嘉眉心翎燙得幾乎要燒起來,走在他邊的姬玉最直觀地到了那炙熱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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