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舊城與大興城之間,有寬闊的道連線。書趣樓()
一輛寬大敞亮的馬車,行走在這條道上。
楊浩帶著小鸞,坐在馬車中。石進和幾個侍衛,跟在外麵,一行人前往大興城。
青紅墨玉是舊宅的隨侍婢,不像小鸞這種侍婢,並不跟隨他,雲媽也是舊宅那邊的。
馬車之中,空間極大,正中放置了一條長案,案上瓜果糕點若乾,小鸞隨侍在一邊。
一路上道蜿蜒,路麵還算平整。楊浩第一次乘坐,坐在墊之上,並不覺得顛簸。
趕馬車的車夫,是個十四五歲的年,名小石頭,是王府侍衛石進的侄子,看著老實本分,駕車也頗為穩當。上路前兩天,從大興城王府趕過來服侍楊浩的。
一行人走了近一個時辰,遠遠地看到大興城城郭的模樣了。
“郎君,前麵就是開遠門。不過,我們還要再往前走一會兒,從金門城。”小鸞興地給楊浩講著。
楊浩從馬車車窗向外瞧去,目即是大興城開遠門,城墻高大巍峨,南北綿延。
這就是大隋的都城,在楊浩眼中,比舊城大氣磅礴了許多,如同一尊巨大的石伏在地表,氣度森然。
與後世的現代化城市相比,古代都城,給人視覺沖擊更強,讓人嘆為觀止。
很快便到了金門,城門兩側,各有衛所,城門下佇列著不屯兵。
因為是秦王府的馬車,城十分順利。
進城之後,街道十分寬敞,而且鋪設了青石板,馬車極為方便。
街道兩側民居街鋪星羅棋佈,秩序盎然。
馬車經過西市一角,楊浩注視著其中一間酒肆,一臉的好奇。
原來是幾個麵板白皙,鼻梁高聳的藍眼睛胡。
小鸞在一旁看看,有些悶悶的道:“胡姬哪有咱們漢人子好看,郎君莫……”
楊浩笑著說:“嗯,小鸞就比們好看多了。”
小鸞騰的紅了臉,道:“啊,我沒有說自己,我是說……額,王妃啊,公主啊,都比們……”
楊浩看著蹩腳圓話的,補充說:“小鸞也很啊。”
小鸞大窘。
這時,馬車突然慢了下來。
楊浩問:“小石頭,怎麼了?”
小石頭在車外麵高聲道:“郎君,前麵的路好像堵了,好多車停在前麵。”
楊浩過車窗,向前去。
前麵一座石橋,上麪人頭攢,還有不的馬車夾雜其中,行進極為緩慢。
人群中約有佛號梵語傳來,楊浩從車窗往外去,人群太多,看不真切。
“好似有寺廟在做法事……”小鸞偏著小腦袋傾聽。
“哦,難怪人這麼多。”楊浩點點頭。
自南北朝起,佛教在中國尤其繁盛,北周武帝時,雖有挫折,到得隋朝天下初定,佛道又再度興起,門閥士族崇佛禮佛,多為談。連之前的小楊浩,都在家中存有不的佛門道家典籍,由此可見一斑。
“郎君,前麵是抱月橋,咱們過了這個橋,穿過永安渠,再往前走條街,便到秦王府了。”小鸞在車上解釋道。
楊浩著鼻子,有些鬱悶,在大隋都城,遇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堵車。
“能繞過去嗎?”楊浩朝著車外問道。
“能是能,不過繞路的話,得多走兩條街。要麼退回去,走金門大街回王府。”小石頭在外麵朗聲道。
楊浩見抱月橋往南二十多步遠的地方有座小拱橋,馬車不能通過,人比較,心中有了計較。
“小石頭,你駕車從抱月橋過去。我和小鸞下車走走,從南麵小橋繞過去。咱們在橋那邊匯合。”
小石頭應下。
“郎君會不會累?”小鸞擔心。
“坐車正疲乏呢,出去氣,走吧。”楊浩喊小鸞一起下車。
兩個人很快到了小拱橋。
小拱橋修的非常緻,還有小臺階,都是青石鋪的。
拱橋下是幾丈寬的永安渠,由於沒有什麼汙染,渠水非常清澈。
很快過了拱橋,楊浩和小鸞在路邊等著小石頭的馬車。
橋這邊,人群同樣很多,馬車前進也不暢通。
在楊浩前不遠,路邊停了一輛馬車,裝飾十分華,一點不輸給秦王府的馬車。估計是不想繞路,又不想在人群擁,於是路邊停靠休息的行人。
趕馬車的是個駝背老漢,馬車包裹嚴實,也不知道載的是什麼人。
楊浩隻看了一眼,便不再注意。
人群依舊熙熙攘攘,隻聽人堆裡說什麼大興善寺,還提到陸晴清雲雲。
楊浩和小鸞在旁邊聽了個大概,七拚八湊,這才知道路上這麼堵,是因為附近的大興善寺開道場,而且有訊息流出說名陸晴清也到寺裡燒香。
大興善寺有天下第一寺的聲勢,信眾極多。每月一次的開道場,場麵宏大,香火非常盛。
而名陸晴清更是名京城,自江南長安以來,聲名大振,從者雲集。據聞藝俱佳,冠絕樂林。
兩件事加在一塊,就造了現在這個擁堵的局麵。
小鸞聽的真切,眼珠滴溜溜看楊浩,然後一板一眼的對他說:“郎君,聽見了嗎?名陸晴清啊,傳說是風華絕代的大人兒,可比那些胡姬多了。”
楊浩忍不住好笑,小丫頭還在借機強調胡姿不及漢子子。
當下故作思考,認真道:“胡人子別風,與漢人子相比,各有千秋。不過,那陸晴清怕是盛名難副,未必及得上我家小鸞。哈哈哈……”
“郎君,又取笑我!”小鸞難抑,心底卻有一快活。
這時,小石頭已經趕著馬車過來了。楊浩小鸞兩人上車,直奔秦王府而去。
……
停在不遠的那輛馬車,一個小清脆聲響起。
“姑姑,這人好生無禮,怎麼能背後議論人呢,一定不是正人君子!”
另一個極好聽的聲音響起,低沉又有點慵懶的道:“珠兒,何必理會他人無心之語。衛叔,我們也走吧。”最後一句,卻是朝著駕車的老漢說的。
那被喚作衛叔的老漢,駕的一聲,馬車悠悠起步,往抱月橋行去。
車簾開啟一角,出一個羊角辮,長得非常清麗。隻見向老漢低聲問:“衛叔,剛才的馬車是什麼人?”
老漢一頓,一邊駕車一邊回答:“回珠兒小娘子,看車上印記,好像是秦王府的車。”
車溫聲音又起:“珠兒,好了,不要鬧了!”
恨恨回腦袋。
馬車著人群,漸行漸遠,往城北教坊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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