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六日,太子楊昭、蕭皇後和楊素等,自啟程。
兩天之後,與前來迎接的右驍衛大軍匯合。來護兒一路護送太子、皇後車駕返回大興。又三天後,於七月二十一日傍晚,抵達大興城。
城東的春明門,門大開,沿途左翊衛將士封路行,楊廣親自率領百出城迎接。楊浩也趕到城外迎接,與秦叔寶、穆離等人,站在文武百後麵,神自如。
豫章王楊暕排在楊廣後、眾大臣隊伍前頭,目偶爾落在楊浩上,含怨毒。他一想到老師作出的決定,心中便莫名的煩躁起來。雖說老師的決定,是為了剝奪驍果右軍的兵權,但卻讓楊浩因禍得福,獲得了封爵的機會,他心中怎能甘心!
“可惡!終有一天,我會讓你跪地求饒!”
楊暕俊臉上浮起一鷙,控製不住地詛咒著。
太子不好,這是他的大好機會。原本他有機會將獨孤家拉到自己陣營中的,隻可惜關鍵的時候,楊浩不識趣蹦了出來。盡管楊浩是被皇帝賜婚的,而且獨孤家也拒絕了與楊浩聯姻,但楊暕可不管楊浩是不是被的,他隻知道是楊浩阻礙了自己的計劃,由此便恨上了楊浩。尤其是當他請求父皇和母後為自己和獨孤沁賜婚被拒絕的時候,這種恨意幾乎深到了骨子裡。
此後每一次見楊浩,這恨意便加深一次。
然而楊浩卻一步步得到了父皇的歡心和百般維護,更讓他嫉恨加,誓要將楊浩置於死地。
“郎君,你看那邊!”
察覺到楊暕的不善目,秦叔寶忍不住用下示意了一下。
楊浩當然注意到了楊暕的敵意,對於秦叔寶的提示,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楊暕的敵意,更讓楊浩確認了,這幾日朝野中忽然泛起的對他的大肆褒揚,一定是有謀的。
是呀,怎麼可能呢?
按照楊廣跟他說的,世家大族惱恨楊浩打破世家對軍權的壟斷,這才記恨於他,想方設法要摧毀他建立的驍果右軍係,將他趕出驍果右軍。他們的彈劾被楊廣強力製了下去,忽然竟說起了楊浩的好話,這裡麵怎麼可能全是善意?
隻是楊浩仍然覺得詫異——世家鼓楊廣對他封爵,襲承秦王之位,跟打擊驍果右軍有什麼必然聯係呢?
“世家的心思,到底有什麼企圖呢?”
楊浩無奈搖了搖頭,暫且不去想這個問題。
不遠,楊昭從馬車上下來了,蕭皇後隨其後。楊素亦巍巍下了馬車,在兒子楊玄的攙扶下,上前來拜見楊廣。
一番禮節之後,楊廣起駕回宮,文武百躬相送。
楊浩俯下去的時候,察覺到一道目朝他來,抬頭間,隻見楊素邊那名中年男子的沉穩目,一閃而過。
楊浩眸微凝,皺眉沉思。
“郎君,郎君——”
尚太監悄悄來到了楊浩邊,附到楊浩耳邊低聲說道:“聖上召郎君一同宮。”
“哦,我知道了,謝謝尚公公!”楊浩驚訝回道。
尚太監張了一下楊浩邊,驚訝道:“道源觀的那位小道士沒跟著郎君一起嗎,一會兒帶著他一同進宮吧,聖上想見見他,另外事要拜托他。”
楊浩驚道:“陛下也知道小道玄?”
尚太監神笑道:“當年聖上還是晉王的時候,與上一代的道玄匪淺,奴婢還陪著聖上去過好幾次道源觀呢”
“原來是這樣。”楊浩恍然點了點頭,“好的,我會帶著小道玄宮的。”
“那就好!事代完了,奴婢先回宮了,郎君再見!”
尚太監與楊浩告別,追著楊廣的車駕去了。
“咱們也走吧。”
楊浩帶著秦叔寶等人返回秦王府,然後接上了小道玄,隻由小石頭駕車跟隨,施施然進宮去了。
秦叔寶擔心楊浩安全,本來想跟隨去,結果被小道玄一句“到底是我和師兄保護你,還是你保護師兄啊”懟了回來,差點憋出傷來,隻好訕訕作罷。
……
進了宮之後,早有小太監候在宮門外帶路,領著楊浩小道玄師兄弟二人繞過太極殿,直奔兩儀殿而去。
還沒到兩儀殿,楊浩就遠遠看見兩儀殿殿外的宮階上,楊昭已經等候在那裡了。
“楊浩!你來啦!”
“見過太子殿下!”
楊昭大喜,快速往下走了幾級石階迎接楊浩,嚇得邊的太監驚呼:“殿下慢一點!可別摔了!”
楊昭看了左右兩眼,溫聲笑道:“不妨事!我哪有那麼孱弱。”
眾太監不敢回話,任由楊昭迎向楊浩。
“太子殿下注意!我聽聞太子大病初癒,未可輕視。”楊浩趕上前,施了一禮。
離得近了看,才發現,楊昭比起上次見麵時憔悴了許多,原本偏大的軀,如今已經消瘦下來,尤其是兩頰已經深的可見顴骨,唯有那雙大眼睛,看楊浩的時候,仍然是明亮醇厚的神采。
小道玄站在楊浩邊,好奇看了楊昭幾眼。
“你便是道玄小道長吧?”楊昭笑著看了小道玄一眼,溫言問道。
小道玄眨了眨眼,直愣愣著楊昭,忽然開口道:“你生病了,很嚴重,恐難長久。”
“大膽小道士!胡言語!殿下定會安康長壽……”
小道士這話,把楊昭邊的太監嚇了一大跳,登時怒目著小道士。
楊昭擺了擺手,阻止了太監,轉頭著小道玄,道:“你說的沒錯,我是病得很厲害,至元道長也是這麼說的。”
小道玄撇了撇,嗡聲道:“至元那糟老頭兒懂什麼!他說的未必就作準”
“咳咳……”
楊昭苦笑了一下,一點也不生氣,“小道長說的是——楊浩,走吧,父皇和母後還在等著我們呢。”
楊浩瞪了小道玄一眼,轉頭朝楊昭道:“好,太子殿下請!”
“請!”
楊昭在前走,楊浩和小道玄隨後進兩儀殿。
兩儀殿已經亮起了燈火,楊廣和蕭皇後高高在上。
“臣楊浩,拜見陛下、皇後孃娘!”
楊浩恭恭敬敬磕頭下去。小道玄老老實實站在殿,不跪不拜,大眼睛骨碌碌在兩儀殿中飄來飄去,十分好奇的樣子。
“起來吧。”
楊廣神消沉了許多,看來已經知道了太子的真實病,心中憂慮鬱結。
“你便是道源觀的道玄?”
楊廣皺著眉頭,著不在乎世俗禮法的小道士,沉聲問道。
小道玄終於收回了四下的眼神,在楊浩的目視下,乖乖向大隋皇帝和皇後施了一個道門的稽禮,點點頭道:“是我。”
楊廣臉上出了淡淡的失之。
沒想到新一代道玄,竟然是這麼一個小孩子!昭兒的病恐怕也無能為力了,心不由變得悵惘起來。
“賜座!”
楊廣心不在焉的揮了揮手,暗暗打消了請小道玄替太子醫治的打算。至元道長都沒有辦法了,眼前的小道又能如何呢?
小道玄詫異了皇帝一眼,才被楊浩拉著落座。
不一會,宮們開始傳上晚膳來。
雖然距離吃晚飯的時間稍微早了些,但楊昭和蕭皇後一路上車馬勞頓,楊廣便顧不得那麼多了,吩咐膳提早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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