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樂縣,位於太原城西北百十裡。
此縣東南有一條山脈,山勢奇偉,植被茂。可能是土壤條件優良的原因,此山常年開遍姹紫嫣紅的奇異花植,尤其以野生牡丹最為眾多,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條山脈便被人稱為了萬花山。
除了奇花異草茂之外,萬花山附近還盛產鐵礦,得此地利,靜樂縣的鐵匠也比其他地方多了許多,打造的鐵不但聞名河東之地,而且聲名遠播,為大隋府兵提供了許多優良軍械武、防。
楊浩說的鑄劍大師,便是靜樂縣鐵匠中的一員。
此人名喚公孫棠,靜樂人氏,祖上好幾代皆以鐵匠為生。與其他靜樂縣鐵匠不同,他們家的鐵,無論是農還是武,都十分耐用。靜樂縣每年承擔為軍府提供製式武橫刀,至有一半是出自此人之手。
一年前崔弘度贈予楊浩的那柄厚背橫刀,便是公孫棠的傑作,直到現在仍被楊浩帶在邊。
來太原之前,楊浩與舅舅崔弘度談及鐵冶煉,崔弘度卻是向他提及了公孫棠,說不定能幫到楊浩。
楊浩記在心裡,趕來太原之後的第二天,便拜托崔長芳代他去請公孫棠,並囑咐崔長芳可答應對方的一切條件,務必把人請到太原來。
料崔長芳乘興而去,敗興而歸!
據崔長芳說,公孫棠此人格古怪、不近人,他有個兒子公孫慧,長得鐵塔一般,卻有些癡傻,每日跟著公孫棠打鐵,對外麵的人和事一概不識。要不是跟隨崔長芳而去的侍衛記得楊浩的囑咐,隻怕當場與公孫慧打了起來。
楊浩聽崔長芳說完,略微想了想,便讓崔長芳先回去休息了。
他之所以看重公孫棠,是想著公孫棠擅長冶煉,必定總結了不煉鐵的訣竅,可能對鋼鐵冶煉有些啟發,能節省他不試驗和索的時間,這才讓崔長芳許之厚利邀請,沒想到卻被其拒絕了!
“呃,既然崔長芳邀請未果,此事先放一下,籌備煤炭開采、鋼鐵冶煉,隻怕幾個月時間都不夠用,真要到了急關頭,大不了我親自出馬,把公孫棠忽悠過來。”
楊浩想清楚之後,便不再憂心此事。
此後幾天裡,楊浩分別召見了劉文靜、王績等人,詳細瞭解了太原城的政、軍事。
數月之前,舅舅崔弘度還是任太原郡守,對郡兵武備都知知底,自然跟楊浩一一待過。除了郡尉樊朗,郡兵中還有一員大將名劉清,三十歲許,一不俗的武藝,也是極為難得的將才。而且與外表獷的樊朗不同,劉清則顯得文雅多了,待人接也極有章法,對崔弘度頗為尊敬。
“你去了太原之後,如果要整頓郡兵,可以信任此人。”
當時崔弘度的原話是這樣的。
楊浩見了劉清之後,覺得舅舅說的一點沒錯,此人的確彬彬有禮,頗有儒將風範,登時對他極有好。
劉清對楊浩十分恭敬,對答軍事一不茍,顯示出深厚的領兵功力。
太原郡是大郡,又曾經是總管府駐地,城裡的郡兵共有兩萬餘,樊朗掌握了其中的一大半,是主將。劉清隻是副將,麾下約有五六千士卒。
當初崔弘度任郡守的時候,手下的兵馬,除了數百親兵,真正直接由他號令的不過兩千餘人,太原郡真正地軍權卻是掌控在樊朗和劉清手中。楊廣即位後,改州為郡,最高長也由州刺史改為了郡太守。相比州刺史,郡守的地方軍權被極大削弱了。這也是朝廷製約地方大吏,防止其割據自大的一種手段。
所以名義上樊朗和劉清都是崔弘度的副將,但是崔弘度卻很難排程他們。隻不過兩人對崔弘度還算禮敬,諸多軍事也盡可能配合崔弘度。
按照太子楊昭的想法,楊浩要掌控河東之地,自然要重整郡兵,最好能打造第二支驍果右軍,隻是太原郡兵軍已久,楊浩若是強行推行驍果右軍軍製,隻怕會有極大的難度,弄不好還會引起郡兵的反彈,而且樊朗和劉清的態度也十分重要。
因此在瞭解了太原郡兵之後,楊浩並沒有著急做什麼,對樊朗、劉清鼓勵了幾句,便讓兩人退了下去。
劉文靜是崔弘度離開之後才上任的,替下了年邁的上任太原令。上任數月以來,置郡政務信手拈來,幾乎可以說是明察秋毫,得到了太原城百姓的口稱贊,口碑極佳。
楊浩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劉文靜除了偵察破案能力很強,竟然也擅長理政事,不由再次高看了他一眼。
劉文靜並不居功自傲,謙虛說是上任太原令和郡丞王績的功勞。
楊浩付之一笑。
毫無疑問,劉文靜是難得的人才,為人機敏、不迂腐,事能力極強,這回再相見,讓楊浩頗為驚喜。
經略太原是一項艱巨的工程,目前他邊除了崔長芳,還真沒有幾個能獨當一麵的人才。穆離年紀尚,缺歷練,而且相比事務職,他更大的興趣則在軍事上;醜奴不用說,除了為楊浩的侍衛之外,不會有其他的想法。而王紹、石進等王府侍衛,更加不擅長行政事務。
非要說人選的話也不是沒有,比如房英、長孫無忌,隻可惜兩人還等著參加春闈科舉,遠水解不了近。
張靈姝的兩位兄長張乾璟、張乾文,在楊浩離開大興城的時候,已經獲封了儒林郎的散銜。雖然已經開始科舉取士,但是仍有一部分國子寺的學子選擇了原先的仕途徑。張乾璟和張乾文兩人在國子寺學早,選擇接散銜也屬正常。
楊浩問過了張氏老太爺的意見,想讓自己的兩個大舅哥來太原,畢竟兩人算學基礎不錯,至能在經略太原初期,給予楊浩極大的幫助。
楊浩任人唯賢,自然不避諱用親,正所謂舉賢不避親是也。
張家老太爺自無不允。
隻是楊浩出發匆忙,張乾璟兄弟則要等張老太爺返回清河之後,才能趕來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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