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曦中,河東郡兵近兩萬騎兵一馬當先,隻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便抵近了土月城。而在騎兵趕到之前,河東斥候早已經提早一個時辰清了土月城的狀況。
“鮮卑騎兵目前盤踞在城北,卻是正要將掠奪來的財運出城外,略估計,大概有三萬人左右,全部都是騎兵,攻破土月城之後,即大開殺戒,幾乎屠盡了全城,隻有極數百姓僥幸逃,在屬下們趕來的時候,已經四散到附近的山林中了。”
一名斥候飛速趕到了河東騎兵陣前,沉聲向楊浩匯報道。
“三萬騎兵……”
眾將士聞言互相了一眼,沒有說話,一齊將目投向了楊浩。
他們對鮮卑人的殘忍當然心懷憤怒,隻不過在聽到對麵隻有三萬騎兵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心很輕鬆。
楊浩臉有些沉,著遠被鮮卑騎兵毀燒的一塌糊塗的土月城,隻吐出了兩個字:“出擊!”
“喏!”
眾將士皆到了主將極力製的怒火,不由神一振。
在河東郡兵當中,戰爭號令劃分為明確指示意義的幾種,例如包圍、切割、擊退,而像是楊浩剛剛所說的出擊,卻是極為罕見的並沒有明確作戰目標的幾種指令之一,在河東郡兵眾將士的意識當中,‘出擊’即等同於‘全殲’!
不到兩萬騎兵,要全殲三萬鮮卑騎兵,眾將士卻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似乎就是應該這樣。
“將軍的意思是,這些鮮卑人都是我們騎兵的了,哈哈哈,幸虧當初遴選的時候,我騎技藝嫻,不然的話,了步兵卻是要錯過咱們河東郡兵第一戰了!”
不將士興地眼睛發亮,心中不無僥幸的想著。
“各騎營將士聽令!此戰乃我們河東郡兵首戰,若是讓鮮卑人逃走了,你我皆提頭來見將軍!”穆離大吼一聲。
“得令!”幾員校尉立刻沉聲領命。
“出擊!”
穆離先士卒,帶頭沖了出去,旋即,各營騎兵隨其後,練無比地展開了沖鋒陣型,朝著土月城襲殺而去。
“殿下,我們右武衛和馬邑郡兵要不要也一起上?”
魚俱羅和王仁恭目瞪口呆看著說沖就沖的河東騎兵,再度震驚不已,兩萬騎兵對上三萬騎兵,竟然還要說全殲對方,真是聞所未聞啊。其實留在楊浩邊還有兩個騎兵營,算起來,沖鋒土月城的河東騎兵,實際上隻有一萬五千餘人。
不料楊浩看了一眼土月城的地勢,沉了一下,卻開口道:“不用了!魚將軍、王將軍,你二人率部替河東郡兵左右側殿後即可。”
魚俱羅與王仁恭對了一眼,朝楊浩一禮,齊聲道:“是!”
當即帶領自己兵馬按照楊浩說的,從左右兩側,分別向土月城側翼掩殺了過去。楊浩讓他們側翼殿後,自然是讓他們提防鮮卑人突圍,因此他們行軍的速度卻沒有像河東騎兵那般迅速。
楊浩則在兩個騎兵營的保護下,在距離土月城三四裡之外觀戰,另一方麵卻是等待後方步兵陣的到來。
此時,土月城中的鮮卑騎兵,當然也發現了隋軍的到來。
“咦——”
拓跋烈微微驚訝隋軍趕來的速度,不過見到隋軍主力隻有自己白狐軍半數的騎兵時,不由開心地笑了出來。
想也不想,立刻將白狐軍分了兩部,一部兩萬人左右,由自己兒子拓跋青帶領,將從土月城中搜刮來的財盡數帶走,另外一部則由自己率領,正麵迎擊不自量力沖上來的隋軍騎兵。
“不知此隋軍的將領是何人,竟然如此大意,一萬餘人就想迎戰我白狐軍,簡直是可笑!我定要給他們一個沉重的打擊,讓隋人徹底記住我拓跋烈的名字!”
拓跋烈鏗的一聲出了腰間的彎刀,在眾親衛的護衛下,毫不猶豫轉朝河東騎兵反沖了上去!
“嗬嗬,真是個好訊息啊!”
楊浩遙著戰場,見鮮卑騎兵竟然主迎戰,不由角出了微笑來。
他不怕鮮卑人迎戰,就怕鮮卑人第一時間遠遁,如果讓鮮卑人抓住時機,提前一步退到了武周山裡,河東郡兵再追起來就麻煩了。
隻見河東郡兵麵對鮮卑騎兵的沖殺,並沒有任何慌,高速沖鋒中,立刻分出了兩隊約五千騎兵,迎著反沖上來的鮮卑騎兵便殺了過去,其餘萬餘騎兵則繼續朝著土月城沖鋒,看樣子卻是想要把另一部正帶著財轉移的鮮卑人攔下來。
“好膽!”
拓跋烈怒極而笑,邊的親衛騎兵更是發出了怒吼聲,隋軍竟然隻分了五千騎兵來迎戰他們,簡直是對他們最大的蔑視!
是可忍孰不可忍!
“殺他們!”
“讓隋人見識一下我們白狐軍的勇猛!”鮮卑騎兵怒吼陣陣。
雙方距離迅速拉近,拓跋烈甚至能看清對麵隋軍小將冷靜至極的麵孔,心中沒由來一凜。騎兵對沖,要的是便是一往無前的氣勢,對麵的年輕小將竟然如此冷靜!而且不隋軍小將如此,迎麵沖上來的隋軍騎兵似乎也都格外的沉著,從沖鋒開始,到即將接戰,隋軍騎兵的陣型竟然毫沒有混!
要知道騎兵高速行進,想要保持陣型的穩定,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然而眼前的這支不起眼的隋軍騎兵竟然做到了!
“這是什麼騎兵,居然如此銳!”
拓跋烈心深產生了一搖。
“——”
“好可怕的對手!”
在他邊,鮮卑騎兵們也察覺到了對麵隋軍騎兵的與眾不同,紛紛吸了一口涼氣。
“殺!”
沖殺到鮮卑騎兵跟前的年輕小將正是穆離!隻聽他忽然大吼一聲,兩隊河東騎兵立刻不可思議的做出了一個叉沖殺的作。
別看這個作簡單,在騎兵高速行進當中,卻是非常難以做到,當然這個叉沖殺的威力卻是極其巨大的!
想象一下,迎麵沖上來的一長矛,忽然變了一把鋒銳的剪刀,原本的應對之策都要做出變化,但是,戰場之上,電火石之間,哪裡容得你臨時調整沖鋒陣列!
於是——
在鮮卑騎兵震驚目中,隋軍騎兵完地進行了第一波沖鋒,而鮮卑騎兵們對於突如其來的變陣,茫然失措,本不知道要防左邊,還是要防右邊。剎那遲疑中,兩支騎兵轟然對撞在了一起!
“怎麼會這樣!”
拓跋烈大駭,在他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邊的騎兵瞬間倒下了一片,即使沒倒下的,也有許多了不小的傷害。連他邊最銳的親衛也有許多人負傷了。
一個照麵,一萬騎兵竟然被對方五千騎兵斬殺了三!
簡直駭人聽聞!
“……”
拓跋烈隻覺得頭皮發麻,大腦中一片空白,甚至連指揮手下提防對方的第二回沖鋒都忘記了。
“王上!王上!我們被咬住了!必須要馬上離!”
拓跋烈邊一名親衛大聲吼道,終於把拓跋烈的神智喚了回來。
“離?”
拓跋烈有些懵。
“對!必要馬上離!再不離,我們可能會死傷更多!”親衛滿臉是,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其他人的,一臉焦急地著拓跋烈。
拓跋烈看了看四周,倒下的幾乎全是鮮卑騎兵,不由一陣心痛,他怎麼也想不到隋軍騎兵會給自己的白狐軍造如此大的傷害!
容不得他後悔震駭,危險並未遠去,在隋軍騎兵沖鋒到了佇列後麵,正要轉之際,拓跋烈終於大吼一聲:“走!”
聲音裡卻是著無盡悲哀和屈辱!
鮮卑騎兵勉強收攏起陣型,立刻向外逃逸。
“哪裡逃!”
穆離帶著河東騎兵已經完轉,卻是朝著鮮卑騎兵銜尾殺去!
短短戰,鮮卑騎兵膽已經寒了,哪敢與河東騎兵糾纏,拚命提速離戰場。而河東騎兵卻是追不捨。
“王上,這樣下去恐怕不是辦法,對方太難纏了,實在難以擺!”
拓跋烈帶著鮮卑騎兵連續變換了數個方向,仍是被河東騎兵咬住了屁,又有近千人傷亡在對方的絞殺之下。
“……”
拓跋烈心中升起一前所未有的悲壯,自從年之後,大大小小上百戰,他還沒有遭遇過像今天這樣屈辱的場麵,打不過又逃不掉!
此時他已經來不及思考兒子拓跋青那邊了,如果追擊拓跋青的隋軍騎兵也像他麵對的這支,恐怕他們今天要遭殃了!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騎兵!從什麼時候起,隋人的騎兵竟然如此勇猛了……”
拓跋烈悔恨加,忍不住為自己的大意而自責,同時又震驚眼前這支大隋騎兵的強悍!
就在這時,拓跋烈忽然聽到震天的吶喊聲傳來,聞聲去,卻是見到數萬步兵自遠趕來,心中不由一驚。
“隋人竟然還有援兵!”
親衛們目瞪口呆,眼睛幾乎瞪出鮮來。
連五千騎兵都把他們殺得丟盔棄甲,更別說再加上數萬步卒了!
簡直是死無葬之地!
拓跋烈陷絕境,知道自己和白狐軍這次可能栽了,反而冷靜了下來,臉上浮現狠之,心念急轉,忽然眼睛一亮,立刻高道:“快!沖殺隋人步卒陣列!”
親衛們愣了一下,立刻出了驚喜的神。
“對呀!沖殺對方的步卒,對方的騎兵便會投鼠忌,不敢如此高速沖鋒了,我們便可借機離戰鬥了!”
眾親衛們臉上浮起了一希之。
“殺!”
拓跋烈帶領殘隊騎兵,立刻轉頭殺向了剛剛趕至戰場邊緣的隋軍步卒,後追擊的隋軍騎兵果然放緩了沖鋒速度。
“呼”
鮮卑騎兵們一下子恢復了zi you,頓時每個人都覺得一陣輕鬆。
“王上,我們要離嗎?”親衛張地問拓跋烈。
拓跋烈皺了皺眉,搖頭道:“不行,隋軍騎兵仍舊跟在我們後,隻怕我們剛剛離,他們便會再度糾纏上來!繼續迫近隋軍步卒,從隋人中間殺穿過去!”
“喏!”
親衛們聞言,不約而同了。
短短片刻中,他們被隋人沖殺的如此慘烈,心中說不憋屈是不可能的,從隋軍步卒中沖殺過去,一則徹底擺這支可怕的騎兵,二則殺傷隋軍士兵,也算是對隋軍的回擊和報復。
“殺殺殺——”
想清楚這些後,鮮卑騎兵彷彿打了一樣,朝著他們心中嗷嗷待宰的可憐隋軍步卒沖殺了過去!
大隋秦王
大隋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