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宛平縣典史宋河一便裝從宛平縣衙出來,無視守門差役的殷勤打招呼,逕自離開了縣衙。書趣樓()他順著皇城北大街往西,經過太平倉,沒一會兒便走到了宣武門大街。
這個時候華燈初上,按說正是倦鳥歸林、行人回家的時候,可是宋河卻不願回家,因為他不願麵對家裡那個黃臉婆。為一縣典史,雖然是不流的小,可好歹也是縣裡第四號人,掌管緝捕、監獄,在縣裡頤指氣使,八麵威風。可誰也不知道他是個懼的人,畏妻如虎。可誰讓他老婆家世好,是英國公徐家的遠支呢,雖說是和現在的英國公府已經遠的不能再遠,八竿子打不到的遠親關係,可到底是出自大戶人家,肯嫁給他這個胥吏已經是很委屈了,宋河又如何敢給氣?
可宋河也是個男人啊,又是一縣典史,如何能忍連個小妾都不能納的生活?既然不能像其他員那樣納妾回家,那就在外麵風流快活吧。在北京城,青樓院多不勝數,有的是青春貌的姐兒可供快活,宋河又在縣裡主管刑獄,經常的有各種外快可撈,手裡並不缺銀子。所以從縣衙下值之後,宋河經常會去悉的青樓,找到相好的姐兒吃喝風流一番,然後再回家,今天也不例外。
順著宣武門大街往南,進了西院勾闌衚衕,走進了翠雲樓中,沖著門口的大茶壺擺了擺手,徑直向著二樓走去。
「哎呦,這不是宋大人嗎,您又是來找茗煙姑娘,今天可不巧,茗煙已經有客人了。」老鴇著蘭花指,揮著花手絹帶著一陣香風迎了上來,沖著宋河笑道。
「茗煙有客人了?我可是花了錢包了啊,你怎麼敢讓接客?」聞聽此言,宋河然大怒,這一個月來,他在茗煙姑娘上花了不下數百兩銀子,茗煙也對自己千依百順,常常說要把終委給他,讓他早日給贖從良,現在竟然敢接其他客人。難道說以前的甜言語都是假的?難怪人家說婊子無戲子無義!
「哦,那是什麼樣的客人呢?」心中越是憤怒,宋河越是不聲,而是先打聽著對方的底細。京城這地方池淺王八多,雖然他是一縣典史,可也有太多的人得罪不起。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外鄉人,一副破落相,下午就來了,也不是從哪裡聽說了茗煙的名聲,張口就要茗煙陪,怎麼說都不行......」老鴇子打量著宋河的臉,翠雲樓能開在繁華的宣武門大街,自然有深厚的背景,並不懼怕宋河這個小小的典史。可是畢竟宋河是常來的客人,出手也豪爽大方,也不願輕易得罪他,便把那人的底細了出來。
「那人說隻是喝喝茶聽聽小曲,我一想這也沒啥,便做主讓茗煙姑娘出來接待了一下,宋大人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老鴇子巧笑嫣然的向著宋河賠罪。
喝茶喝了一下午嗎?騙鬼啊!宋河滿心的不信,當下裡便往茗煙的房間走去。既然是個毫無背景的外鄉人,倒是用不著對他客氣!
「宋大人,宋大人,您老可千萬別氣啊!」老鴇子也不阻攔,隻在後麵道。都是花錢來青樓消遣的客人,誰也不願得罪,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爭風吃醋的事見得多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然而沒過一會兒,一聲淒厲的慘從樓上傳來,老鴇子不大驚失,「殺人了!」
然後便見到一條壯漢從樓上沖了下來,沖開幾個大茶壺的攔截,消失在茫茫夜之中。
老鴇子連忙邁著蓮步跑上來了二樓,衝到了茗煙姑娘房間,就見到剛上來的宋河躺在房間的地上痛苦的搐,下位置泊泊流淌,地板殷紅了一大片。
「快請大夫!」老鴇子尖聲大道,便有大茶壺衝出了青樓,很快請回來一個白髮蒼蒼的先生。
「這傷我治不了啊,得找專治刀傷的外科大夫才行。」老大夫看了一眼宋河跡斑斑的下,一臉為難的對老鴇子道。他是專門給青樓的姐兒醫治婦科病的,這樣嚴重的刀傷可不擅長。
「王八蛋,不知道請治刀傷的大夫嗎?」老鴇子沖著那大茶壺臉上就是一耳,這宋河好歹是個朝廷命,若是死在了的樓,麻煩實在太大。
被揍了一掌,那大茶壺屁滾尿流的跑了出去,繼續請大夫去了。
「唉,出這麼大的,即使請來了外科大夫,恐怕也來不及了。」白髮蒼蒼的婦科大夫看著氣息漸弱的宋河,搖頭道。
......
「楊大哥,那茗煙姑娘滋味可好?」陳越笑嘻嘻的對回來複命的楊正平道。
「嗨,可不敢說,我不是按照爺你的計劃行事嗎,若是被我那渾家知道,事可就大啦!」楊正平連忙擺手,讓陳越不要說。
「楊大哥,別我爺,以後就我阿越吧,你和陳平他們不同,不要講這麼多禮數。」陳越客氣的說道。
現在陳江河已經升為了京營把總,就負責守衛西便門,楊正平也已經被弄到了軍隊之中,在陳江河手下充任親兵。這次通過麻桿和吳良打聽到宋河的日常行止之後,陳越便定下了剪除宋河的計策。由楊正平充當嫖客,以爭風吃醋為名宰了那宋河,如此即使府調查也調查不到陳越的上。
而楊正平又是一個陌生的麵孔,院之中誰也不認識他,由他出手,更是安全的很。隻要楊正平躲在軍營裡不出現,以府的能力無論如何也查不到他。
「宋河已經剪除,下麵就該那楊燦了!」陳越幽幽的說道。
「一切但聽爺吩咐!」楊正平肅立道。
「不,這次就用不到楊兄出手了。這次我要用行商的手段,正大明的把楊燦解決掉。」陳越笑瞇瞇的道,年輕的臉上寫滿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