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頓在原地,見天啟的背影已不可見,閉上了眼。
“那阿啟呢?為什麽你篡改了所有事,卻偏偏沒有跟說阿啟不存在,你是真神,隻要你想,要藏起阿啟本不是難題。隻要連阿啟都沒有了,才是真正的上古,和後池沒有半分幹係的上古,不是嗎?”
進殿門的影微微頓了頓,沒有回答,消失在了殿門口。
天啟,你要如何解釋……阿啟的存在?
染垂下眼,頹然靠在假山上,久久沒有離開。
清池宮的仙君不多,但也不,不過半日時間,上古真神蘇醒的消息便傳了開來,好在染平時執掌甚嚴,是以也沒鬧出什麽笑話,隻是平日裏本來極為安靜的宮殿一時間如沸騰了的爐鼎一般。
上古在後山溫泉泡了一會,一邊慨天啟六萬年都沒什麽長進,隻顧著樂,一邊暗自腹誹這地方以後就歸了。
服侍的仙娥小心的將更換的古袍放下,臉憋得通紅,在上古期盼的眼神裏細聲細氣的說了一句‘神君慢用’就跑走了。
上古神君個個活了數十萬年,都是些張揚傲氣的主,上古哪裏見過如此綿綿的仙娥,眼睜著好一陣詫異。不久前見了染那跋扈的子,還以為如今的仙君沒什麽變化,卻不想竟一個個了這般弱不風、花裏胡哨的模樣。
下界果然非久留之地,靈氣不足也就罷了,還個個長得囫圇,上古嘀咕一句,閉上了眼。
溫泉藏在山中,四周小徑通幽,極是安靜,正閉目養神的上古聽到一陣嗚咽聲,時斷時續,明顯是小孩子的音調,不由得蹙了蹙眉。
本想不理會,可又想到如今畢竟也是個做客的,俗話說的好,吃人,拿人手短,這幾十萬歲的教養也不是白搭的,隨即朝溫泉石巖旁紛繁舒適的古袍看了一眼,歎口氣穿好袍朝小徑深走去。
大片竹林後,一個紅彤彤的小影蹲在水塘邊,頭上的小髻順著的晃而搖晃,一隻胖鳥在他附近忽高忽低的飛著,裏脆蹦著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麽。
難道是後山剛剛化形的小怪?
上古狐疑的靠近,終於聽清了那背對著的小娃裏的話,麵古怪的停了下來。
“小白菜啊,地裏黃啊,兩三歲啊,沒了娘啊……”
上古發誓,千萬年的生命歲月裏,從沒有在一個才幾歲的小娃兒裏聽到過如此哀怨的腔調過。
這景,簡直比六月飛雪,冬日驚雷還要讓人驚悚。
難道,才六萬年時間,不止是英氣威武的仙君沒有了,就連朝氣蓬的小怪也絕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