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自得道:“姑父的手藝一般般啦,不及我做的,你喜歡吃那個嗎,那我們再種點蔓荊子好啦。”說著用筆在圖紙上再圈出一塊地方來。
帝君剝完枇杷湊過去與共同研究:“可以再圈大點,這是什麼?習武臺?這個不要了,一起開菜園子,種些又能吃又能看的菜,有這種菜吧?”
九張口就來:“有哇,五彩椒就又好吃又好看,但你吃東西偏清淡不辛辣,我想想啊,那倒是可以種點黃秋葵羽甘藍銀菜小南瓜什麼的,對了,我們還可以搭個葫蘆架子,葫蘆切片清炒很好吃的。”興高采烈地說到這裡突然收了聲。
帝君擡頭看,手在眼前晃了晃:“怎麼了?”
九臉上閃過一瞬的茫然,囁嚅道:“啊,只是突然反應過來,你竟然在同我商量家裡以後要種什麼蔬菜,簡直不像真的……”的眼睛迷迷地看向東華,帝君的眼神卻有些深幽:“家裡?”
九呆呆道:“是啊,”又看了看周圍,不確定道,“這的確是你的地盤吧?”東華點頭,九鬆一口氣道,“那我沒說錯啊,就是我們家嘛,就算每年來住的時間再短,也是我們的家呀。”
東華帝君自幾十萬年前從碧海蒼靈化世,從未有過什麼家人,就算後頭有知鶴的父母收養,但因東華自小便是一頭銀髮,知鶴的父母其實並不是很喜歡他,不過因心善看他孤零零的可憐,予他施飯之恩罷了,誼上卻並未多加照拂,也算不得他的家人。家這個字,於帝君是很陌生的一個字眼,驀然聽九這樣提及,心上竟了一。
看帝君良久不作聲,九又將方纔的話在腦中過了一遍,委屈地扁著角道:“做什麼這副表,我覺得我沒有說錯什麼呀。”
帝君勾起手指幫重將角抿上去,眉眼間出溫:“我喜歡你說我們家。”
九半明不白,但是看帝君高興也高興,得了便宜就賣乖地膩上去道:
“我也喜歡我們家,現在就很漂亮了,以後我們把它打理出來,得有多漂亮,你我的親朋好友來這裡吃茶玩耍,我們得有多長臉!”
帝君很是贊同:“不錯,別人家的花園都拿來養花,我們家的花園都拿來種菜,該有多長臉。”
九聽出他語聲中的調侃,撇道:“那是誰剛纔開開心心提議要把習武場拿來開墾菜地來著?”見帝君低聲笑著不回答,就地膩上去道,“你看,你也覺得弄菜園子其實很好吧,等過幾日婚宴後我就開始料理它們,不過我們青丘節儉,沒有多仙僕仙婢,只能從太晨宮中撥些人手下來了。”
想了想,垮著臉道,“雖然說爲東荒之君,如今我的事務都是阿爹阿孃代爲看著,並沒有多忙碌,但我還要繼續上族學,不能一直待在這裡。”又看帝君一眼,“雖然你很閒,但我都不在這裡你在這裡又有什麼意思,我們乾脆在太晨宮找幾位仙下來這裡守著代爲照顧菜園子好了。”
帝君似乎覺得說得很在理,也幫著出主意:“太晨宮中沒什麼大事,就讓重霖過來代爲照顧好了。”
九吃驚:“但是重霖要照顧你呀。”
帝君挑眉:“我跟著你住青丘,他來搗什麼?你難道不會照顧我?”
九想了想,手在帝君臉上了一把,做出登徒子的形容來,笑瞇瞇道:“也對,重霖他畢竟不如我疼你嘛。”說出這句調笑話來,自己都被逗樂得不行,卻見帝君沉黑的眸子中忽有星閃,拉過的手放在脣邊親了親,又將抱在懷中,頭擱在肩上,幾乎嘆息著說:“嗯,你疼我。”
九想起來,這句撒話一向數的小表弟糯米糰子會說,倘他父君孃親做了什麼事令他高興,糯米糰子十有八九會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糯糯來一句“父君疼我”抑或“孃親疼我”,令人既憐且。此時帝君說出這句話來,聲音得那樣低,而他悉的氣息那樣籠著。他有那麼多的模樣,沉靜的模樣、威嚴的模樣、冷肅的模樣、慵懶的模樣、賴的模樣,還有這種冷不丁撒的模樣,都讓喜歡得不知怎麼辦好。
因爲方纔他們剝了很多枇杷,恍惚地覺得這句話中滿含著枇杷的清香,忍不住加抱他,地輕聲迴應他:“我當然疼你啦。”
當日兵藏之禮後東華做主將婚宴定在半月後的碧海蒼靈,重霖仙掐指一算,半月後乃是三月初四。
婚宴帖子撒出去後,重霖仙即刻派了只仙鶴來請示帝君,大意表示碧海蒼靈這個地方帝君選得著實好,天有八方地有八荒,就數帝君的老家碧海蒼靈爲靈澤深厚,其間的仙山妙景必能令赴宴的仙者們見之忘俗,觀之忘憂。雖然靈泉中的石宮可能會因仙氣太足而稍顯喜氣不足,但以他的陋見,張些燈籠系些彩絛將格局鋪排得喜慶些便好,加之九娘建議席面佈置得早些,好令赴宴的仙者們到時能宴得痛,他們商量著看是不是提前三日過來籌備。巧的是白淺上神近日在承天臺又排了好幾齣戲,都是九殿下看的戲本,帝君屆時正可帶九殿下回天上好好歇一歇,不知帝君意下如何。
這一番話說得討人歡喜,事也安排得討人歡喜,天庭諸仙常疑重霖仙爲何年紀輕輕卻能在太晨宮掌案仙使這個位置上屹立不倒數萬載,可見不是沒有理由。
重霖的建議帝君意下甚合,甫得此信時便算了算照重霖的安排,他們可在碧海蒼靈待幾日。算下來統共只得十日。
彼時帝君便覺得十日太短了,但過起來才曉得,這十日竟似乎比以爲中的爲短暫。
初幾日,因顧念九前幾日勞累,日間帝君多帶悠閒地遊山觀景,夜裡則令早早睡下,自己拿卷躺在一旁養瞌睡。到底是小丫頭片子,不過如此頤養兩日,已養出十足的神,前一夜睡前從枕邊話裡聽帝君說起附近的仙山棲息了鸞鳥,次日一大早便興沖沖地拖著帝君漫山遍野捉小鸞鳥,捉到了喜滋滋賞玩半天再將它們放回去,又心心念念初來時在小舟子上說的要在靈泉裡種果樹,竟從山上搞來好些果核,纏著帝君教如何下種培植。
帝君帶潛靈泉底部埋好種子上岸,上岸後眼神悠遠地問了一句:
“神已大好了?”九上躥下跳玩得十分高興,想著上午去的那座仙山風大,明日還可以去放放風箏,遂開心道:“大好了。”又怕帝君否決放風箏這個提議,趕補充一句,“好得不得了!”帝君眼神悠遠地唔了一聲。
翌日該起牀的時候,九就沒能起得來。
翌日後的數個翌日,清晨該起牀的時候,九不幸都沒能起得來。
所幸恢復力好,經了再大的折騰,大睡一覺起來又是一條好漢,再則這件事也不是不喜歡,只是帝君太有探索神,搞得有點累,除此外沒覺得有什麼。
玩樂二字上九有天生的造詣,念及婚宴後有數正經事需料理,逍遙日子不多矣,即便每日睡到太出時才醒得來,日間剩下的時也要鉚足了勁兒地倒騰鮮花樣。帝君陪著一起倒騰,竟頗能沉其中,大的就是在手把手的教導下,做出了人生中第一盤能口的糖醋魚。
十日匆匆而過,回太晨宮的前夜,帝君領九去瞧碧海蒼靈的夜景。
碧海蒼靈的時節,並非風和日麗之時,卻在暗沉沉的月末之夜。
每當月末後一日,酉時未刻太落山之後,碧海蒼靈的天地都似末日般一派漆黑,直待到亥時初刻,方以西方的長庚星爲首,四天星子次第在黑緞般的天幕中亮起,繼而從海之盡頭,托出一巨大的銀月來。月末時節天上掛的原該是殘月,碧海蒼靈中卻有滿月當空,還能同繁星共輝,可見出夜的壯闊。
天上一相思月,地上伴的自然是風流景。月乍一鋪開,靈泉中便繚繞出暄的白霧,薄薄一層鋪在碧水之上,白霧上的花木亦泛出各幽,星星點點,似燃了一海子異的平安燈。
風也搖曳,雲也搖曳,山水相連忽有鸞鳥破空長鳴一聲,天地間的靜景剎那活泛開來,數雀鳥自仙山中啾鳴著翩翩而出,嘰喳聲竟組出一串極聽的曲子,羽翼華的靈鳥們隨此仙樂翩然起舞,姿態靈,令人驚歎。九站在觀景臺上,激得說話都犯結:“這……這些靈鳥每個月這個時候都會來跳舞嗎?”
東華靠著石頭柱子坐在一張用欽原鳥絨羽織的毯子上:“你當它們閒得慌?”
九立刻明白過來這原是帝君的手筆,討好地跑過來抱著帝君的胳膊,眼中依然在放,結著道:“你……你讓它們飛近點啊,飛近點給我跳個百鳥朝……”
東華不置可否:“我不做虧本生意,你拿什麼報答我?”
九嘀咕道:“你做什麼這麼小氣啊,我明明還教會了你做糖醋魚,”
突然眼睛閃亮道,“那我也給你跳個舞,”一雙手從他胳膊上攀到他肩上,“不要小看我,我跳舞也是跳得很好的,比你義妹知鶴毫不差,只是不好跳給別人看啦,”抿著地笑,“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真正由百鳥表演的百鳥朝呢,你讓它們跳給我看,我就跳給你看呀……”
東華瞧撲閃的睫,突然想起從前九在自己邊當小狐貍時,撒起來就是這副模樣,當然那時候沒有這副糯嗓子,但也是這樣水汪汪的眼睛,高興起來尤親暱地拿頭頂的絨蹭他的手,要想從他那裡得到什麼時,還會嚶嚶嚶地假哭。他那時候對付自有一套辦法,瞧哭得搭搭跟真的一樣,只覺好笑,什麼“我喜歡把人弄哭了,你再哭大聲點”之類的話簡直信口拈來。但如今瞧著這樣乖巧地跟自己撒,心中竟驀然生出一種扛不住的兵敗如山倒之,一瞬間有些恍神。
外人面前一貫客客氣氣老老實實,假裝端莊又老,但他知道其實很喜歡撒。曾經對自己也守著諸多禮制,譬如在梵音谷,譬如在阿蘭若之夢。比之那時對他的剋制,他喜歡如今這樣天真又,這纔是。緲落當日說他心底有一片佛鈴花海,不知花海後藏著誰。他知道花海後藏著的是隻紅的小狐貍,彼時雖然並非男之,但他從來待便不同。
觀景臺上月溫,九看帝君瞧著自己良久不說話,有些著急道:“別不理人呀,這很劃算哎……”
東華從恍惚中回神過來,表示贊同道:“的確劃算,”笑了笑,“那你先跳給我看。”
九就有些遲疑:“不好靈鳥們等著我啦,讓它們先跳嘛,這麼晚了,它們表演完就好回去歇著了,你爲尊神,應該要懂得恤下嘛。”
天幕中星燦,東華任抱著自己的肩膀討好,微微偏頭道:“我不過防著有人要耍賴,你不是說過要誠心誠意地報答我,這樣同我討價還價,誠心在哪裡?”
九不不願地從他上下來,退到觀景臺正中站好,咳了咳道:“因爲沒有竹伴奏,我給你跳一小段就好啊……”
東華卻像是早已預料到會鑽空子,微一揚袖,前便現出一把豎箜篌來,手撥了撥上頭的絃,似笑非笑看著:“既然要跳,至要跳足一整段,我給你伴奏。”
九吃驚地捂住了,不敢置信道:“你還會箜篌?我……我從來不知道……”
東華唔了一聲:“得不多,你自然不知道,”擡頭從容看,“是不是覺得你夫君多才多藝?”
九的臉騰地就紅了:“夫……夫君兩個字從你裡說出來好奇怪,啊啊,夫……夫君這兩個字本就好奇怪,還是帝君好……”
東華停了試弦的手,朝招了招:“過來。”
九怯怯地捱過去蹲下來,剛要說“做什麼”,臉已經被他捧住用力了好幾。帝君神威嚴地俯視:“想清楚,我是你哪位?”
一張臉被得七八糟,只好求饒:“是……是夫君,放手,放手!”
東華方滿意地放開,又拍了拍的頭:“過去吧,”看著的背影嘆氣,“你自己說的要給我跳舞,磨到現在還沒個靜,你不覺得你很要命嗎?”
九著臉委委屈屈:“明明是你一直鬧我。”
觀景臺後黑緞般的夜幕中月明星朗,碧海中幽浮,靈鳥們安靜棲立於樹梢。箜篌中流淌出緩樂音,隨樂音起舞的紅段纖,月下漆黑的長髮似泛著一層,遮面的兩幅袖子款款移開,出擋在水袖後極漂亮的一張臉,手指做出芙蓉花的形狀擡起,長袖落出一節雪白的手臂,舞步輕移間,得像是靜夜裡緩緩起伏的水波,又豔麗得像是水波里盛開了一朵花。
東華撥絃的手指竟撥錯了一個音。他從來就曉得長得,但並非什麼風人,臉上多是清麗明的神態,他到此時才發覺,那張清麗臉龐如今竟可用豔字來形容,想要討好他時,眼波間流轉的都是渾然天的態。
他自然清楚,是誰將變這個模樣。可能自己都不知道那溫眼波中的撥。
絃聲突然停頓,九莫名地擡頭,四四方方的長臺上一時靜謐,良久,卻見帝君打開手臂,啞聲喚:“過來。”
帝君坐在那裡朝手的模樣、說這句話的模樣都實在太過迷人,雖然有些狐疑,九還是磨蹭過去,裡卻不忘抱怨道:“一會兒過去,一會兒又過來,爲什麼老是我,你就不會到我這邊來嗎,反正不準再我的臉。”
帝君從善如流:“我不你。”
“真的?”
“真的。”
帝君的確沒有再臉,帝君直接將放倒在了毯子上,吃驚地小聲呼了一聲,初時還惦記著讓外頭的靈鳥們給演百鳥朝,力掙扎來著,奈何力氣沒有帝君大。後來帝君挑眉且用的那種低音哄,迷得簡直腦子發暈,就隨便他要怎麼樣就怎麼樣了。還主地配合了一下。
九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大早,太已然出山,昨晚的銀月自然已收工,靈鳥們也皆回了山林,要想看百鳥朝只得等下個月末了。九咬著手指趴在被團中哭淚,心中不住懊悔,白九你這個二百五,帝君的話能聽嗎?你怎麼就相信了他的鬼話,你真的是個二百五啊!
是日離開碧海蒼靈時,重霖同九娘人還未到,九因昨夜未得償所願,有些神懨懨,沒什麼神地跟著東華回了太晨宮。
回宮後九依然神懨懨,連姑姑白淺來請看戲文都婉拒了,直到帝君許諾下月還帶回碧海蒼靈,月末令碧海蒼靈七座仙山的靈鳥都來給獻舞,纔有些神。但神頭依然不大足,此前是不理人,此時也不過是對人答不理罷了。
帝君端詳良久,主找來筆墨同寫了份契,上頭白紙黑字約定若完不先前答允的許諾自己就如何如何,又在上頭按下手印,將契疊得整整齊齊到九手中,的神頭才終於算好完了,又能對著他眉開眼笑了。
碧海蒼靈這兩三日註定鬧騰,重霖當日提議東二人這幾日回太晨宮,因他曉得帝君近些時候好的就是個清淨,太晨宮雖非與世隔絕地,但八荒都明瞭他近日要擺場大宴,當恤他忙碌,不會上一十三天打擾他。
按理說重霖慮得極是,但世間總有些例外或者意外,蟄於謀事之初,發於謀事之中。
在天上的次日半夜,太晨宮中迎來一位仁兄。仁兄攀牆越戶而來,門路闖東華的臥間,掀開帳子一把抓住東華放在雲被外的一隻手臂:“冰塊臉,跟老子走一趟!”擲地有聲的一句豪言,可惜話剛落地主人就被甩出丈遠。
房中亮起燭,東華坐在牀沿上將裡側的九擋得嚴嚴實實,但架不住主裹著被子從他肩上冒出一個頭來,極震驚地與地上坐著的仁兄對視:“咦?小燕?你怎麼半夜跑來我們這裡,夢遊走錯地方了嗎?”
小燕壯士頹廢的神中流出悽楚:“老子姬蘅所託,來找冰塊臉。
,”小燕哽咽向東華:“此時危在旦夕,想見你後一面。”
九一愣,看向東華,東華皺眉道:“既住在梵音谷中,爲何會危在旦夕?”
小燕悽惶道:“求老子將帶出了梵音谷……”
東華起披上外袍倒了杯茶:“即便出梵音谷,也不至於到危在旦夕的境地,做了什麼?”
燕池悟咬咬牙,從脖子上取下繩子,繩子上頭串了塊白琉璃,琉璃中封了個小東西,形狀看上去竟像是什麼東西的爪子,極小巧的爪子。
燕池悟哽聲道:“讓我把這個給你,說你看了自會明白。”
帝君喝水的手頓在半空,接過墜子在指間挲了片刻,忽擡眼向九道:
“明日你先去碧海蒼靈,我去看一眼,隨後就來。”
燕池悟得帝君這個回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老子在外頭等你。”
九乍聽姬蘅彌留的消息十分驚訝,雖然不喜歡姬蘅,卻也覺得惋惜,聽帝君說要去看看讓自己先去喜宴,便乖巧地點頭,又過來幫帝君穿外袍。
燭畢竟微弱,映出東華離去的背影,看上去竟顯得模糊。
模糊而漸行漸遠的背影似乎預示了什麼,但彼時九並沒有注意,只是那個夜晚,沒能再睡著。
江浩穿越普通人家,被迫賣入魔門,成為魔門弟子。本想安心修煉一點點變強,好在修真界生存下去,可卻被一位女魔頭“百般羞辱”。實力相差懸殊,他隻能忍辱偷生,希望不要再遇到對方。沒有靠山的他得到了魔門掌教的青睞,得以安心修煉,當他成為首席弟子麵見掌教時,卻愣在原地。望著對方絕美的臉龐,他有些笑不出來,這不是當初那個女魔頭嗎?
當我醒來的時候看見自己居然躺在顛簸的雷霆獨角犀的背上,看到延綿幾公里長的商隊在緩慢前進,那一頭頭如同三層小洋樓高的雷霆犀喘著粗氣,身上馱著小山一樣的貨物前行,我的心中猶如一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