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 陸慎非棒的不止材,還有業務能力。
從煦本以為自己的H市之行就此結束,陸慎非在後面幾天, 又帶他見了幾個項目相關的合作人,還約到了剛好也在H市的某衛視電視劇采購部負責人, 又與負責這次選角工作的某傳公司開了一個遠程視頻會議。
這個時候, 從煦能明顯覺出來,他作為敘幕的份很好用, ip作者的環令他得到了足夠的重視和尊重, 同時, 陸慎非的面子也很好用。
比如討論選角的時候, 合作的公司除了聽取從煦的意見,也很重視陸慎非的一些補充要求。
再比如見衛視那位采購負責人, 陸慎非的面子就比從煦好用的多, 尤其當對方見過了面,對敘幕的好奇得到滿足之後, 和劇相關的容,幾乎都是在和陸慎非通流。
不僅如此, 從煦也在這幾天一個接一個的行程中,從ip相關的工作之外, 旁觀了陸慎非的強悍——
鹿橙不止做劇, 也涉足其他文娛相關。
可能是公司結構較為扁平的關系,也可能因為陸老板本來就分管很多工作, 出差在H市的這幾天, 陸慎非的電話就沒停過。
這其中藝人相關的事理的最多。
從煦這才知道,陸慎非自己還帶藝人。
當然,陸老板不是什麼人都帶, 能讓他帶的,自然是個能在娛樂圈頂層排得上號的大咖。
大咖也不止是大咖,同時還是鹿橙佔不多的小東,又把自己的工作室掛在了鹿橙下面,也簽了幾個待捧的小藝人。
據說最近正當紅的某直播平臺一姐,經紀約也在鹿橙。
又據說一周那麼多熱搜,一定會有那麼幾個娛樂圈相關,和鹿橙或直接或間接的扯上關系。
“哇!”某次陸慎非又去打電話聊工作,從煦不遠不近地隔著道玻璃門看過去,由衷地發出了一聲讚歎。
平時屁都不放的周助這個時候有話說了:“我們陸總還是很有魅力的。”
這話從煦認可,隨口聊起來:“他上學那會兒,尤其是大學的時候,就已經是個頭號風雲選手了。”
帶著純欣賞的眼神:“想追他的、追過的、暗的、明的,能繞北門排三圈。”
周助也不愧是周助:“最後還是落在從總您手裡了。”
從煦擺擺手,“嗨”一聲:“運氣好,沾了認識比較早的。”
好漢不提當年勇:“反正都已經過去了。”
周助很會聊天的樣子:“過去的陸總,肯定沒有現在的陸總好,人都是越過越,越活越彩的。”
從煦不知是沒聽懂還是本不理這茬,自顧慨:“是啊,花花世界的小妖那麼多,陸總被婚姻這個圍城困了那麼多年,也該彩彩了。”
周助:“……”
從煦八卦臉:“哎,你們陸總最近……”
周助回得飛快:“沒有,單,獨居。”
“……”從煦扭頭看周助。
周助一臉正氣:“陸總沒有彩的花花世界,陸總只有枯燥的加班和工作。”
從煦覺得這天越聊越死了:“別那麼嚴肅,我就隨口問問。”
周助板著臉,格外嚴肅:“真的,平時都是我跟著陸總,我發誓。”
從煦:“……”這助理得年薪千萬了吧,也太護著老板了。
幾天后,從煦獨自回程,同一天,陸慎非另外一班飛機飛異地,繼續出差。
據說是之前鹿橙參與的一部劇快殺青了,按照慣例,過去看看。
在候機大廳分道揚鑣的時候,從煦聽說那劇是和藝殼合作的,隨口問:“陳俞也去了?”
陸慎非想都沒想:“我沒問他在不在,他如果在,我到時候要麼提前要麼晚一點再去劇組。”
從煦默默扭頭。
陸慎非:“能不見就不見。”
從煦憋了半天:“什麼病?”
好歹跟藝殼也是合作了這麼多年的事業夥伴,陳俞私下裡得罪他,公事上他都沒多計較,陸總在這兒擺什麼劃清界限的態度?
陸慎非解釋:“是我自己,最近看他不順眼。”
從煦挑眉:“哦。”
那你自便。
陸慎非又開始跟從煦劃三八線:“別誤會,不是因為你。”
換在之前,哪怕只是早了一兩周,這話從煦都是信的。
可如今,想到陸慎非對他可能還有,什麼“不是因為你”,聽起來就很刻意。
從煦又哦了一聲,混過去了,心裡想,是這樣嗎?
等到登機,從煦獨自拉著行李箱排隊驗票。
排隊的時候、驗票前,他特意四周掃了一眼,沒看到人,等上了登機橋,從煦特意在橋廊口挨邊站了會兒,同一班飛機的其他乘客陸陸續續從自己面前走過去。
沒什麼人了,從煦的目淺淺地探出來,隔著連通橋廊的走廊上的落地玻璃,看到了站在候機廳落地窗前、往飛機方向看的陸慎非。
那一瞬間,從煦心裡有些複雜。
一直到上飛機,他都在消化陸慎非對他還有的這個可能,或者說是事實。
偏偏陸慎非還要此地無銀三百兩地來條信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地問:登機了?
從煦看著那三個字,直到空姐過來提示手機關機,才回道:馬上飛了。
後面整個機程,從煦就像他拿著pad在看的那本《梟首》,劇走位不穩定,他跟劇一樣不穩定,思緒發飄。
——他和陸慎非,純潔的同學朋友,是在大二那年忽然變味的。
那時候陸慎非已經在校外打工了,工作時間不長,大部分時間還是在學校,從煦課業不多,時不時坐車過去。
每次離開,都是陸慎非去圖書館,順便送半程,兩人在中途道別,一個往校外,一個去看書。
忽然某天開始,陸慎非不去圖書館了,會把人一直送到大門口。
從煦反應慢了幾拍,一開始發現的時候還奇怪,問陸慎非:“你今天不去圖書館?”
陸慎非也不說別的,就道:“嗯,不去。”
送了幾次後,從煦覺得有點不對,哪裡不對說不上來,就每次快到圖書館的時候特意道:“你去看書吧,我自己走了,從大門口回圖書館也遠的,浪費時間。”
陸慎非依舊不說別的,隻道:“不遠。”
再幾次,從煦快到圖書館的時候就有點焦慮,好像得了A大圖書館ptsd:“你真的不去圖書館?你最近都不看書的嗎?”
陸慎非看看從煦:“不看。”
不看書的人、堅決要把人送到大門口的人,這次把從煦送到校門、送出校外、送上公站臺。
從煦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一旦沒話安靜下來,就著道不明的古怪。
從煦試圖緩和氛圍:“你怎麼不乾脆把我送回學校。”
陸慎非的目在傍晚的暮下著沉靜的深意,點頭:“也行。”
等車到了,看著公在站臺前緩緩停穩,牽上從煦的手,步上車。
後來那一路,陸慎非就沒把手放開,從煦像個超大號真人掛件,一手掛在陸慎非手裡,一手掛在公扶手上,沒有思路,大腦空白。
中途陸慎非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從煦一秒回神,無不期盼著陸慎非趕松開手接電話,他好順利把手拿回來,結果陸慎非作不斷——
他著沒放開從煦,另外一邊的手繞到兜,把手機一點點了出來。
虧得胳膊長、手長。
從煦:“……”
後來到站了,陸慎非依舊沒說什麼。
從煦看時間晚了,回去的公八點半最後一班,便催陸慎非到此為止,趕到馬路對面等車,別錯過回去的車。
陸慎非卻說:“你宿舍離得不遠。”
路燈與月織,從煦心口咚咚直跳。
再後來,兩人一起打著朋友的幌子,曖昧了一段時間。
有次手機信息聊天,聊到某個話題,從煦道:“你很喜歡送我啊。”
陸慎非:“把‘送’去掉。”
如今,連‘送’都開始晦無聲。
可明明,他們早已度過了20歲的不,了更有擔當更有能力的社會人。
“親的旅客朋友們,飛機已安全……”
飛機和思緒同時落地,從煦神如常地收起pad,把那些舊往事,留在了千米之上的雲端。
拉著行李箱往外走,接機大廳,費鵬程:“從總!”
“?”
他怎麼來了。
反正不在公司,也不是在上班,從煦沒客氣:“喲,小費?”
“……”
費鵬程會來,自然是因為有工作。
回去的路上,費總親自開車,一邊往回趕一邊解釋:“謝穎來公司了。”
謝穎,《無路可退》的頭號主人選。
——34歲,知名演員,30歲那年因出演某劇中備爭議的反派,獲得次年的金花獎最佳配,自此一路扶搖直上,一不斷,事業翻紅。
從煦對這位演員有印象,但不是因為鹿橙這邊換方案、不改主人設的關系,上次又拒演了嗎?
確實拒了,不但拒,還因為鹿橙這邊的忽然變,差點和陸慎非翻臉。
用謝穎本人的話:主前期“差”那樣,人設不就讓演,是覺得這幾年太紅了,想替招點罵?
從煦:“怎麼又來公司了?”
費鵬程:“陳俞刷臉去勸的。”
由衷地讚許:“牛還是陳總牛。”
從煦已經經由這次出差,見識過了陸慎非在圈中的面子,好奇:“看來陳總比陸總面子大?”
費鵬程:“那不至於。”
謝穎當年那個拿獎的角,正是陸慎非極力向謝穎推薦的,可以說,沒有當年的陸慎非就沒有如今的謝穎,所以在謝穎這邊,誰的面子都不可能大過陸慎非。
費鵬程向從煦解釋這其中的利害關系:陳俞能刷臉,純粹因為藝殼和鹿橙關系好,外加陳總會做人,拉的下臉面好聲好氣地去哄人,再加上陳俞手裡有幾個資源,正是謝穎最近需要的。
但謝穎並不是個八面玲瓏的演員,對人對事,一向很有自己的脾氣。
對《無路可退》,看過劇本也看過原著的亦有自己的理解。
“離都離了,為什麼要回頭?”
“沒有男人會死嗎?”
“那個男人幾年後變得再優秀再有錢,甩都甩了,為什麼不能直接忽略掉往前走往前看,前面沒有好風景,還是沒有好男人?”
“敘老師,”全素的謝穎氣質乾淨又幹練,聊到工作,直來直去,想說什麼說什麼,“書我看了,真的很好看,拋開主的一些人設,整本書我都很喜歡。”
“但我真的不明白,”34歲的謝穎有過一段婚姻,結束在名前,不可以帶離婚的角,本就是離婚人。
“為什麼在給主設定一個為了自我價值拋棄家庭的人設之後,再讓選擇回頭?”
“主自己的立場,走了又回來,離婚了又想複婚,不覺得恥嗎?”
“敘老師,不瞞你說,我自己就離過婚,我真的很明白離婚的人的想法,至我這樣的,既然選擇離了,輕易不會回頭,複婚更不可能。”
“所以還請你諒解,站在我的角度,真的不太能理解這樣人設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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