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煦松松垮垮地坐在椅子裡,把領帶解下來,卷了桌上一扔:“老板,你小瞧誰?”
陸慎非拿著酒往杯子裡倒。
老板便笑:“我看你們不像這裡的。”
陸慎非抬抬眼:“像哪兒的?”
老板看看陸慎非,抬手指腕背,示意陸慎非手上那塊一看就很貴的表,又抬手指遠:“像那兒的。”
陸慎非和從煦同時看去,老板指著的,正是不久前他們參加沙龍的那棟高樓。
還真猜中了。
兩人都笑得不行,老板也笑:“我瞎說的。”
邊說邊走,走了一半回頭,笑說:“我哪兒知道去那兒的都是什麼樣的人。”
從煦揚聲:“那你還說我們?”
老板玩笑:“英不都隻喝咖啡的嗎?”
陸慎非把領帶拽開,松領口,從容道:“我們是賣保險的。”
從煦笑倒在白塑料椅裡,腳一,踢到了陸慎非,陸慎非眼底帶,落在從煦臉上。
然後,兩個賣保險的喝了一箱半。
從煦覺得自己的酒量實在好的過分,喝這點低濃度酒的啤酒跟喝白開水似的,除了喝多了總要跑廁所,沒其他任何覺,更別提喝大。
就是喝的有點嗨,某次陸慎非起去廁所,從煦踢踢他:“一起嗎?”
陸慎非也喝得,說話語氣都變了:“誰要跟你一起?”
從煦:“比比誰遠啊。”
陸慎非看了從煦一眼:“我以為要比大。”
那顯然比不過。
從煦:“……”靠。
不遠老板聽到了,葷話跟著來:“那就比啊。”
那也不行。
從煦:“……”
老板懂了:“你不行啊,哈哈。”
從煦氣到手裡的酒都灑了。
結帳是在半夜。
老板說:“我給你們喊代駕吧。”
從煦一酒氣,一手抓著西服外套,一手勾著陸慎非的脖子:“車不要了,送你了老板。”手上一丟,西服也不要了。
老板哭笑不得,這是喝得多,追過去:“那你們車也不能停這兒,夜裡無所謂,早上六七點,肯定有拖車過來把你們車拖走的。”
陸慎非被從煦帶著往前走,了車鑰匙:“送你了。”
老板拿了鑰匙,跟著兩人到路邊:“那我給你們開到旁邊小區?你們明天來拿?留個號……哎哎!等等啊!”
兩人頭都不回地上了路邊的出租車。
老板:“……”
出租車上,從煦其實聽到了,回頭看了眼,胳膊捅捅陸慎非:“唉,你的車。”
陸慎非:“不要了,”又道,“剛剛聊到哪兒了?”
從煦回憶:“聊到下雨天,你第一次借宿我家。”
的士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像在看每一個坐過他車的深夜醉漢。
下車,門口的便利店亮著悉的。
從煦往便利店走,陸慎非去拉他:“不去了,太晚了。”
從煦跟著陸慎非往小區裡走,他,問:“那你下班回來,大晚上坐裡面幹嘛?”
陸慎非拉著從煦的胳膊在走,聞言沒說話,過了會兒,手臂一帶,勾著從煦的脖子把人帶到側。
從煦愣了一下,沒躲,在一團酒氣裡笑,就著這個勾脖子的姿勢和陸慎非一起往回走,走走停停,怎麼都快不起來:“我知道,你一般這樣就是不想說。”
不說就不說嘛。
本來就是隨口一問。
從煦帶著臉上明顯的酒意,看看天,思維跳躍:“豬總這會兒也不知道炸去哪兒了。”
再跳:“豬現在真貴。”
陸慎非勾著從煦脖子的手抬起,指尖把他的臉推到眼前:“醉了?”
從煦好笑:“你才醉了。車都送人了。”
陸慎非開始說梗:“要什麼汽車,自行車都不要。”
從煦舉手:“我要!”聲音在夜裡空寂的樓棟間形些微的回聲。
從煦給回聲配音:“要,要,要……”
陸慎非忽然偏頭,在從煦耳尖上親了一口。
起先從煦沒反應過來,以為是離得近、陸慎非轉頭的時候不小心到了,直到兩人徹底停步,陸慎非再抬手推過他的臉,低頭親了過來。
從煦下意識閉眼,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閉眼,更不知道陸慎非親他的時候,他為什麼要抬手陸慎非的臉,這仿佛是回應,也仿佛是鼓勵。
還有在酒氣中、在分開時相互的氣息裡對視的那一眼。
一瞬間,同時偏離了正軌——
從煦的後背嗑了下,撞在電梯裡,拽著的領帶那頭是下的某道影。
糾纏的親吻,合攏的梯門。
還有幾排按鍵中亮起的八層。
作者有話要說: 眾所周知有些東西不能寫,手回復: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