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 陸慎非便住回了央湖灣。
鹿橙也正式進了有問題發郵件的階段。
一開始大家都很不適應,還都想著陸總哪天心好就自己回來了,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結果陸慎非一直不回、始終不回, 連郵件都漸漸選擇地回復,大家便隻得下幻想、專注現實, 老老實實跟著陸慎非郵件的節奏, 領悟哪些工作可以找他,哪些工作公司裡自己解決。
不多久, 公司開始流傳一個小道消息:陸總把公司送前任了。送完又怕前任搞不定, 便暫時退居幕後, “垂簾聽政”。
垂簾聽政這四個字最開始是從哪位同事的裡出來的, 誰都忘了,誰都沒在意。
結果第二天, 公司行政部門就發了部公告, 提醒上下三層所有人,以後誰再提什麼垂簾聽政, 一個字罰50。
全公司:???
行政部門補了條公告:除了費鵬程費總,其他人一個字罰50, 費總一個字罰5萬。
費鵬程:???
從煦微笑解釋:這自上而下,以儆效尤。
儆?儆什麼?!
從煦:當然是儆別有的沒的閑著無聊議論老板和老板的私事。
老板只要沒破產、公司還在、還能發得出工資、福利獎金半不, 你管老板來不來?管老板為什麼不來, 什麼時候來!
關你屁事。
要議論就閉、私下小群打字刷屏去!
【陸總,郵箱】當即更名【50一個字要不起】——
從總真的取代陸總了吧?
沒看懂嗎?這是從總在公開維護陸總。
謝謝, 磕了。
磕了+1
磕了+2
……
沒人知道, 從煦也在適應一個“嶄新”的陸慎非——
一早起來,陸慎非打電話過來讓下樓吃飯。飯不是家政阿姨煮的,也不是買的, 是陸慎非自己做的。
早飯吃完,陸慎非開車送他上班。
晚上下班,也是陸慎非來接,接了去八樓吃飯,吃完回十一層休息。
從煦起先還想,陸慎非能堅持多久,來真的來假的。
結果某天開始,從煦吃著早飯,忽然發現陸慎非連襯衫都不穿了,天天T恤、休閑,辦公的電腦就擺在客廳茶幾上,隔著餐廳的廚房灶臺上,慢火燉著湯。
而陸慎非,他可能站在臺曬服,也可能在打包從煦的那些西服、襯衫,等著下樓的時候一起送去洗店清洗熨燙。
從煦為這樣的畫面覺得驚詫,他覺得他這輩子都沒辦法把這個男人和這樣的場景聯系在一起。
陸慎非便坐在桌對面,懶懶地靠著椅背,問為什麼。
從煦想了想,理所當然:“你以前績那麼好,又是名校生,事業心也很重。”
換了誰都會認為,這樣的男人就該在職場廝殺,而不是天地泡在柴米油鹽和瑣碎的家事中。
從煦其實在陸慎非家裡蹲滿一周的時候,也委婉地提過,沒必要,沒必要這麼做。
每個人在這個世界都有自己的位置,鹿橙之於陸慎非,就好像寫書之於敘幕,大家坐好自己的位置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本不必這麼刻意。
陸慎非便和從煦聊了聊,說這不是刻意,他也不是從煦理解的那樣,那麼上班職場。
“最開始是太想翻了。”陸慎非道。
後來做項目、熬夜加班,都是在那個位置,自然而然地把心都投到工作中。
再後來,賺錢為了本能,人就像永不停息的機,一直運轉。
運轉到某一日,忽然發現工作變得毫無意義,力一下撤走,接著便開始尋求新的意義,在索中展新的可能。
從煦恍然:“懂了,你就是不想上班。”
陸慎非看看時間:“今天下雨,路上會堵,你還剩五分鍾。”
從煦立刻低頭飯。
去公司的路上,從煦瞥了眼陸慎非方向盤上的手,還有食指指頭上包著的創口。
很奇妙的,覺得這場景有點悉……
陸慎非像是知道從煦在試圖回憶,抬起創口的那隻手看了眼,解釋:“以前你手上也會有。”
從煦挑挑眉:“做飯弄的?”
陸慎非回眸:“總不能是敲鍵盤敲的。”
從煦聽這語氣,瞪眼:“哦!換你在家就知道這麼回我了?”
陸慎非笑:“這是你以前回我的話。”
從煦愣了愣,心道他當年的口氣需要這麼衝嗎。
陸慎非略過了這個話題,問從煦:“約了褚總一起買菜,想吃什麼?”
從煦想不到自己要吃什麼,工作那麼忙,哪裡有力思考這些,更想象不出兩個家過億的大佬提著菜籃子並肩穿梭菜市場的畫面:“就……隨便吧。”
頓了頓:“你以前是不是也回我隨便。”
陸慎非:“不敢。”
從煦:“?”
陸慎非:“我回隨便你會噴我。”
噴?噴!?
從煦納悶了,轉過面朝架座:“不是,我怎麼聽著好像我以前態度很差。”
陸慎非不上班的人,心倒是還不錯,笑笑道:“我今早把手切了的時候,也是一肚子火。”
又道:“剛好費鵬程給我發郵件說什麼事,我直接沒看,把郵件刪了。”
“……”從煦早忘了自己當年的心境了,此刻只是聽聽,好像也能明白家庭煮夫的立場,默了片刻,緩緩改口:“不隨便了,我想吃魚。”
陸慎非:“什麼魚。”
哈?魚就魚了,怎麼還有問題?
陸慎非:“鯽魚、鱸魚、鯿魚?還是桂魚?”
從煦又想說隨便。
陸慎非便提前道:“這個更不能‘隨便’。”
從煦:“也要挨噴?”
陸慎非淡定道:“搞不好會吵起來。”
大概類似於老子都報菜讓你選了,你還隨便隨便,隨你個頭便!
從煦只能選:“那……桂魚吧。”
陸慎非還有問題:“清蒸,紅燒?松鼠桂魚也行,我找菜譜學一下。”
從煦:“???”換從煦想噴人了,這他媽還沒完?
確實沒完,陸慎非:“清蒸是白蒸?要不要加蒸魚豉油?”
從煦:“……”下車!現在就下!
從煦耐著脾氣:“你以前怎麼答的?我抄作業。你怎麼答的,我怎麼答,你按照你以前答的做。”
陸慎非的回答差點讓從煦跳車:“我說我不吃魚,晚上加班回不來,你讓我滾。”
抄作業?對不住,他自己的作業就是零分。
從煦:“……”
滾!滾滾滾!你現在也給老子滾!
從煦直接氣笑了,坐回去靠在副駕笑,陸慎非跟著笑,笑著笑著,兩人對視一眼,從煦手錘了陸慎非一下:“逗我是吧?我也不吃魚!我今天也加班!”
陸慎非忍俊不:“最後被罵的都是我。”
從煦:“活該。”
陸慎非問:“晚上幾點去接你?”
從煦兇道:“七點!”
當天,菜市場大門口。
褚蔚藍T恤中大拖鞋,陸慎非差不多的造型。
兩個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往門口一站,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褚蔚藍:“從西往東,鮮攤、蔬菜攤、豆製品、冷凍區,邊上一圈賣水產品,西南角賣,都是速凍的,沒有活殺。”
陸慎非看了看時間:“線走一圈,中間走Z,一個攤位平均一分半,十五分鍾可以結束。”
褚蔚藍點頭:“記得問老板要蔥。”
陸慎非疑:“蔥不是另外買的?”
褚蔚藍:“買菜會送,他不給你記得要。”
陸慎非:“還有什麼?”
褚蔚藍微笑:“看到攤主,統一喊姐姐。”
當天十點,從煦正開會,收到褚蔚藍的微信控訴。
“陸慎非這個畜生!靠著一張臉,買什麼都比我便宜!”
“買魚送了幾隻蝦!買送了幾個蛋!”
“買蔬菜給他的蔥都比我多!”
“掃碼付款,還特麼給他主抹零!抹零!”
“九有什麼好抹的!你見過有人這麼抹零的嗎!”
從煦直接在會上笑了出來。
眾同事們:?
從煦淡定地斂起表:“繼續。”
中午十二點,褚蔚藍的控訴又來了。
“這狗不是剛開始學做菜嗎?怎麼上手這麼快?”
從煦咬著筷子按著手機屏幕:學霸當年的化學績,次次第一。
褚蔚藍納悶:化學什麼事?
從煦:你可以問問他糖和醬油主要分的分子式。
片刻後,褚蔚藍丟了N個無語、微笑、跪服的表包過來,又道:日特麼!他連反應方程式都報給我了。
學霸連做菜都能高人一等!?
下午,三四點,又來消息。
褚蔚藍:【照片】【照片】【照片】
褚蔚藍:微笑.jpg。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們現在在逛宜家了,逛完宜家還要去買蛋糕磨。
從煦回復:學霸能從早上七點學到晚上十點不帶停,天生力旺盛,你加油!
褚蔚藍:……
晚七點,陸慎非準時出現在鹿橙大樓外。
從煦還有工作,暫時走不開,陸慎非的車在樓下停了二十分鍾,慢慢開走了。
九點多,從煦空發消息,問陸慎非在哪兒,陸慎非回了一張附近商場男裝店的照片。
陸慎非:買服。
十一點多,從煦上車。
後座好幾個紙袋,從煦掃了一眼,隨口問:“買什麼了?”
問完立刻道:“我就問你,問現在,你別給我扯以前我怎麼怎麼你怎麼怎麼。”
陸慎非開著車,好笑:“不抄作業了?”
不抄。
陸慎非:“換季的服。”
從煦:“我的?”
陸慎非:“我的。”
車靜了片刻。
從煦問:“真沒我的?”
陸慎非逛一趟買點服本來就隻為打發等待的時間,事實上男人買服本來就快,這幾件服一會兒就買完了,余下的幾個小時,都是在附近的咖啡店消磨掉的。
陸慎非沒多解釋,也理所當然地明白從煦只是隨口問,這麼晚下班,本沒力聽太多生活瑣事上的廢話,便道:“下次給你買。”
從煦果然沒就買服的話題多聊,人靠在副駕,連話都不說了。
等進了電梯,從煦也沒去八樓吃夜宵,直接回了十一層。
陸慎非進門,餐廳桌上擺著沒過的飯菜,隔夜沒新鮮的好吃,只能倒掉。
倒完把碗碟放進洗碗機,陸慎非站在臺了煙。
正著,從煦電話來了,語氣很懶地說:“忘了,還有夜宵。”
陸慎非明白從煦不是真的想吃,會想起會特意打這通電話是因為不想他做無用功的時候還不被人惦記好。
陸慎非也知道自己不會多言:“白天煮了,給你剩了點,你沒來我剛剛倒掉了,本來也沒多。”
“好吧。”
“早點休息。”
掛了電話,陸慎非把煙完。
——
多年前,十一樓,臺。
從煦著煙,接到陸慎非的電話,說飛機遇到雷電今天可能都飛不了,只能換次日的早班機。
從煦嗯了聲。
陸慎非問:“很晚了,吃了嗎?”
從煦往餐廳去:“當然吃了,等你還不得死。”
餐桌上,晚上剛做的飯菜,一口都沒有過。
掛了電話,從煦靠著臺,一手夾著煙,一手著手機。
屏幕上,那句“我其實想等你回來一起吃”打了又刪,刪了又打,最終全部清除。
算了。
從煦把手機塞回口袋,眺前樓的萬家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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