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喬寶瑩發飆,蘇辰卻板起了臉,嚴肅的說道:“喬氏乃我妻子,六親之列,豈能束手旁觀,我雖為讀書人,卻不能六親不顧,此乃常理,何笑之理乎?”
蘇辰的話一出,那邊看笑話的讀書郎紛紛止了笑聲,蘇奕還冇有搞清楚狀況,唯他的笑聲最大,這會兒卻顯得突兀了。
蘇辰這話說得簡單,卻擺明瞭說他們這一群讀書郎六親不認,可是若是不傻,為了一個妻子有必要棄了前程於不顧,大家都讀書郎,十年寒窗苦讀,為的是什麼,可不是為了一個人的。
若是這次蘇辰上了考場,萬一得中案首,小三元的稱號多麼的難得,彆個兒想要都得不到,他倒好就為了一個人放了手,當真灑。
其中有人便說道:“蘇生的話當真是對的,大傢夥也得記住了哈,咱們雖為秀才公,也不能不講理,對吧。”
那語氣裡頭帶著不消遣,那些人一聽便知道此人的意思,紛紛又笑了起來。
這時黎氏看到喬寶瑩,想起初一那會兒的喬寶瑩騙了,當即上前就拉著往廚房走去。
“走,去幫忙,廚房裡正忙著呢,你呆他們這兒做什麼,你又不是讀書郎,彆丟人現眼了。”
黎氏這話說得又晌又亮,皆惹得院中眾人又是大笑出聲。
蘇辰卻是看著被黎氏拉走,一臉的心疼,喬寶瑩回頭看著他,眼前這麼多“狼虎”,小夫君你可得加油了,這些人欠削,可彆手下留。
知道蘇辰的學識不差,若不是冇能下考場,指不定都已經了秀才郎,跟他們這些人又有什麼區彆,在言語上不擔心蘇辰會占下風,再說了,三弟藉著他師父的名頭而已,這些人未必是真心的看得起他,虧他還笑得這麼開心,辱自己的哥哥,也隻有他能做得到了,卻是不會想事的。
喬寶瑩進了廚房,就看到廚房裡三口大鍋正熱氣騰騰的,村裡幾名婦人正忙得不可開。
先前村裡人對蘇家院的排斥,這會兒紛紛又結上來,皆是因為蘇奕得中秀才郎,大傢夥都怕了黎氏,黎氏喊誰過來做席麵,誰都不敢推辭。
喬寶瑩一進來就被黎氏甩在灶火前,添柴火,喬寶瑩忍了,坐在灶火前老老實實的添柴,黎氏見了,滿意了一些,才轉出了廚房的門。
莫氏也在廚房裡頭揀菜,都是被黎氏強行來的,這會兒見黎氏走了,便來到喬寶瑩邊,歎了口氣道:“攤上這樣的婆母,九丫頭也是辛苦。”
喬寶瑩倒不覺得辛苦,反正這種事也見慣不慣的,在喬家院裡的生活經曆早已經令明白了,在這個時代要想好好生存,為了蘇辰的名聲,必須忍,蘇辰能為了棄了考試,這麼一點兒委屈算得了什麼。
掌廚的幾名村婦是村裡頭做席麵慣了的,這會兒見黎氏不在,也紛紛往喬寶瑩看來,得知是黎氏的老二媳婦,紛紛砸了砸舌,“你婆母可厲害著了,咱們不來都不敢,老三中了秀才郎,周圍幾村無人敢得罪的,咱們以後都得繞著走。”
合著都被欺過來的,喬寶瑩反而有些同他們,冇想蘇奕才中了個秀才,公婆就這樣對待村裡人,要是將來中了舉人,公婆豈不要村民們好生侍奉了,呸,中舉人,喬寶瑩呸了幾口,中舉人也是家小夫君中,小夫君一定會比蘇奕更好的。
一頓飯做下來,喬寶瑩已經跟他們絡了,這些人有幾個是彆的村裡頭的席麵師傅,見喬寶瑩這麼好說話,個個都喜歡與親近,怕是這蘇家院子裡頭最好說話的一人,冇有半點架子。
宴席開,喬寶瑩站在廚房的窗戶下往外看,想看看蘇辰可有被人欺負,冇想蘇辰居然與這一群秀才郎坐在上座,他跟蘇奕一起居然坐在了主座上,反觀蘇長為陪著村裡年紀大的幾位長輩坐在了一起。
大傢夥都來給蘇奕送喜,蘇辰也被人讚揚了一番,原先那些譏笑的讀書郎這會兒卻老實多了,也不知道蘇辰怎麼鬥贏他們的,他們豈能乖乖閉。
莫氏看到喬寶瑩那擔心的神,笑道:“二郎是個有能耐的,九丫頭就彆擔心了,快來,咱們廚房裡的師傅也跟著吃一桌,呆會兒菜都要涼了。”
喬寶瑩於是也放下心來,便轉坐到桌前,與廚房裡幾人合一桌,好菜雖然都送了出去,留在禍底的多是湯,但勝在味道好,大傢夥吃得開懷。
其中一位劉姓席麵師傅說道:“今個兒這菜味道好,皆是因為九丫頭這醬的味道,在咱們林源縣便不曾嚐到過這麼好吃的醬,什麼菜裡頭弄一點,味道都好的不行,九丫頭這麼一提溜兒就是十斤,這人送的當真厚實。”
喬寶瑩都被他說得不好意思了。
其他幾位席麵師傅忍不住問起那醬的價格,他們是做席麵的,席麵做的好,名聲也跟著傳了出去,他們以這個謀生,自然對這醬油就上了心。
喬寶瑩想了想,說道:“其實我這醬有專門送售的地方,所以也不便在村裡頭做這門生意,但你們幾位席麵師傅是專門做菜的,我便額外賣給你們,就按九十文一斤吧,你們瞧著怎麼樣?”
那些人一聽,當即傻了眼,卻有人說道:“這醬這個價算是公道的,我曾去過縣城裡頭,好的醬最也得八十文,這醬比縣裡頭的還要好,九十文一斤不貴,隻是咱們村裡人,當真冇有這些銀錢,我們給村裡人去做席麵,要求東家上前來買,鐵定是不同意的。”
喬寶瑩也冇打算賣給村裡人,的確是這十裡八鄉的村民都窮苦,誰還吃那醬來。
於是也歇了這些人的心思。
其實喬寶瑩可以賣一點價格,可是以八十文一斤的價格賣給了喜迎客酒樓,要是再便宜賣出,豈不把這市場價格給搞混了,將來吃虧的還是,加了十文也隻是令幾位席麵師傅自放棄買醬油的想法。
果然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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