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八日夜,一封信放在了景相的桌案上,信出自已離開都的北燕副使陳鎮之手,信中之言令景相喜憂參半,喜的是北燕對大圖憂外困的局勢分析及解決之策與朝廷一致,憂的是北燕請求將正在海上演武戰艦駛周山海峽。北燕使船就停靠在英州港,命使船接駕即可,為何要將演武的戰艦駛港口?北燕在打什麼主意?眼下大圖正著,如若答應,會不會引狼室?
執宰班子猜疑不定,不敢輕易答復,但僅僅七日後,他們就明白了北燕為何會有此請了。
九月二十五日,英州急奏,稱南興鎮南大將軍魏卓之親率遠洋寶艦三十八艘、護洋艦六十八艘、巡洋戰船百餘艘等闖明洲島,大圖海師不敵,連戰連敗,現南興海師已朝英州而來,軍急,奏請朝廷速速定奪!
景相頓時覺得頭皮發麻,心中一算時日,他們在這兒看此奏報的時候,南興海師怕不是就快到英州港了!
奏報上稱,南興來犯的理由竟是聽聞北燕海師正在兩國海域演武,懷疑北燕使節團會伺機劫親,而北燕海師會借演武之名行接應之實,故而前來襄助。
都闖了還自稱襄助,這簡直欺人太甚!
論疆域,大圖堪比當年的大興,可論國力,大圖因兩族爭端,朝廷貧弱,實在難與南興抗衡。尤其是海上的實力,英州港小,一向太平,朝廷便極重視海防。反觀星羅十八島,因常年海寇滋擾,大興朝廷對海防一向重視,南興帝渡江親政之後,將魏家主封為二品鎮南大將軍,命其奉旨回星羅練兵造船,大有平海寇、發展海上貿易、富國強兵的雄心。經過數年的勵圖治,而今,南興的海上貿易已經興起,星羅足有海船兩千餘艘,其中戰船八百、巡船千艘,遠洋寶船兩百餘艘,更有護洋船、傳令船不計其數,此等雄厚的實力,不怪大圖海師連戰連敗,那些建造已久、船型老舊的戰船沒被撞沉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老臣們氣憤不已,卻也心驚膽,南興海師來犯的時間無論怎麼推算,南興帝下旨之時,英睿皇後都應該尚未出事,這隻可能是南興帝在北燕的種種作裡察出了事端,以防萬一,及時做了部署。
老臣們不由擔心,大圖朝廷打的算盤真能瞞得住南興帝嗎?
可開弓沒有回頭箭,有人提議,當立刻簽發相令,準北燕戰船駛英州港,以牽製南興海師。
景相卻將北燕的信燒了灰,他不是後悔了,而是久經政壇風雨,尚未慌到六神無主英睿皇後有功於大圖,如若不救,大圖必遭天下人指責,下令“搜救”一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二來,即便南興帝識破此計,沒有證據,他也隻能吃個啞虧。但倘若簽發相令,準了北燕之請,那豈不是把證據亮給人看,生怕南興帝沒有大舉興兵藉口嗎?
景相決定耗著北燕,他知道北燕帝跟大圖客氣隻是因為想要爭取盟友,但他等不了太久,如未得到答復,他一定會命海師進犯大圖海域,到時大圖既不會落人口實,又能達到牽製南興的目的,一舉兩得。
景相沒有猜錯,就在他做出這個決定之時,北燕海師忽然進犯大圖海域。
九月二十六日淩晨,南興海師過英州港而不,直奔周山海峽,停在海口,遙餘鎮。
九月三十日,北燕海師駛周山海峽,兩國戰船隔島相,戰事一即發!大圖海師奉命避戰遠觀,看著海上連綿如山、氣勢雄壯的兩國戰船,連聲號子都不敢吹。
十月初二,鹽運船隊駛出烏江,抵達了餘鎮。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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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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