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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第五十二章 大結局(上)帝後歸來

們拍著手,想到撐架跟前兒去,卻被爹孃們拽住——糖鋪門前立著一對神仙男

男子玉冠博帶,月袖攏著燈火,半張容驚世,風華雍容絕代。子麵覆薄紗,風姿清卓,男子陪在一旁,將一袖月、如螢燈火皆送與為伴,鋪子裡飄出的熱氣裡攏著兩人,這熱鬧人間忽然便好似天上宮闕。

兩人觀著老夫婦做灶糖的手藝,四周無敢近前打擾之人,過了一會兒,老翁拉好糖條,剪下一段紅繩兒,用紅繩兒把糖條絞段,一塊塊兒灶糖便做好了。

老婆婆取來一張麻油紙,將灶糖包好,奉給子,笑道:「這位姑娘久等了,這是您要的灶糖。」

「婆婆客氣。」子接過紙包,回見眼著糖的孩們,不由一笑,隨即將紙包開啟,蹲下來問道,「有誰要吃糖?」

們早饞了,一聽有糖吃,不顧爹孃們攔著,紛紛跑到子麵前討糖。新出鍋的灶糖像一顆顆小瓜,熱熱乎乎,糖香撲鼻,鋪子裡飄出的熱氣模糊了子清冷的眉眼,亦令男子的笑意愈發繾綣。

待孩們散去,子手裡的灶糖不多不,恰巧剩了兩塊。看向男子,兩人相視而笑。而後,子將糖重新包好紮起,像係荷包般用紅繩兒係在了腰間。男子在鋪攤上擱下一隻銀元寶,不待老夫妻驚呼找兌不出,兩人便相攜而去,走了流螢般的燈火裡,一路去得遠了。

兩人雖遮掩著麵容,但氣度非凡,著實惹眼,廟市上賣胭脂頭麵的、字畫珍玩的,見到兩人無不高聲招徠,盼求一顧。但兩人隻在小攤子上流連,買了對子,挑了窗花,而後走出廟市最繁華的地段,往一家鐵匠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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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鐵匠鋪是星羅的老字號,鋪子裡燈火通明,十幾個夥計著膀子捶打著鐵,正忙得熱火朝天。

兩人徑直朝一個老鐵匠走去,子道:「掌櫃的,可否打個件?」

「不打不打,年關了,二位想打,年後請早。」老鐵匠掄著鎚子,眼皮子抬了一下,雖被來者的容貌氣度驚了一驚,卻未放在心上。

星羅遍地富商大賈,這二人瞧著眼生,聽口音也非星羅人士,八是哪個外地商隊的東家,聽說帝後駕臨,便打算留在星羅過年,沾沾貴氣。這樣的商隊今年多著,哪能伺候得過來?

老鐵匠也不怕得罪人,尋常外鄉人進了鋪子,大多以為他隻是個鐵匠,這二人一進鋪子就直呼他為掌櫃,顯然來之前就打聽過了,那就應該知道這家鋪子匪通吃,識相的就別惹事。

「此急用,勞煩掌櫃行個方便。」男子語氣溫和,說話間一抬手,指間約有枚金葉子一顯,但尚未出手,便被子瞪了一眼,眼神刀子似的在男子的腕間抹了抹,不見,但覺寒意,男子愣了愣,雖不懼那眼刀,卻將金葉子收了回去。

老鐵匠眼神毒辣,僅憑一瞥便看出男子手中那枚金葉子的工、皆是市麵兒上難得一見的上上之品,隻怕放在魏家都算稀罕兒。他心裡不由咯噔一聲,正待細細打量二人,就見子從袖中取出一張圖紙,遞到了他麵前。

子道:「勞煩掌櫃的先看圖樣。」

老鐵匠下意識地接手中,開啟一看,目登時一亮!隻見圖上畫著個爐架,瞧著像烤架,卻非尋常泥爐鐵架。此甚是巧方便,上有蓋帽、旁有擱板、下可置、底有四,更為巧的是,那烤網可,蓋帽也並非隻有防塵擋風之效,其平放後亦可為爐,兩旁的擱板可收可放,機關、接竅、道以及刀鏟針夾等,皆有圖樣明示,甚是詳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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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可能打好?」子直截了當地問,篤定店家會接這筆生意。

「呃……敢問姑娘,此圖乃何人所畫?」老鐵匠未給準話,隻是試探道。

子道:「近在眼前。」

老鐵匠聞言一愣,又打量了子一番,這才換上一副笑臉,說道:「姑娘才高,失敬失敬。」

「年前可能打好?」子又問。

老鐵匠道:「姑娘放心,至多五日,一定打好,供您查驗!隻是不知……」

著手,眼底藏著黠,這才顯出了幾分掌櫃的明。

「不知可否準貴鋪依圖樣多打些,貨與別家,是吧?」子心如明鏡。

「姑娘通!」老鐵匠眉開眼笑,卻暗自鬆了口氣。方纔瞧見那枚金葉子,他還猜疑這二人是家貴人,但幾番試探下來,瞧此匠心,且諳商道,可見應是行商之人,那這生意就可談了,「圖中之甚是巧,姑娘若準小鋪多打,此小鋪分文不取,如何?」

老鐵匠看得出子不喜寒暄虛禮,也就不言那「此前多有怠慢,煩請雅堂上坐,烹茶賠罪」的客套話,就在這兒談,開門見山,絕不囉嗦。

不料子聽後角微揚,麵甚淡,「聽聞貴鋪是老字號了,掌櫃的如此談生意,怕是不厚道。此巧,一旦麵市,富貴之家競相爭買,貴鋪獲利必,隻想免費付一件品,胃口是否大了些?」

聽聞此言,老鐵匠越發確信子是到星羅行商之人,於是笑道:「姑娘此言差矣,既然姑娘也是生意人,那就理應知道,圖中之雖然巧,卻非難以匠造之,一旦麵市,仿品必多,小鋪也就能賺一茬兒的銀子,小利可獲,卻難生巨財啊……」

「未必吧?利薄利要看數目,掌櫃的隻道多打,卻隻字不提數目,心裡未必沒打算盤吧?眼下臨近年關,即便閉門趕工也造不出多,不如且造且等,待來年節時,一併麵市。星羅遍地富賈,奇貨可居,貴利,縱然隻賺一茬銀子,也是巨財了。」

「……」未料到心思會被看穿,老鐵匠不由一愣。

子道:「看來,掌櫃的欺我是外鄉人,並無誠心談這樁生意,既如此,那就罷了。」

說話間,回圖紙,冷聲道:「此圖掌櫃的已然過目,我走之後,若星羅市麵兒上出現此,咱們就刺史府公堂見!」

說罷,就走,袖風淩厲,勢若白雷!

「哎!姑娘留步!」老鐵匠趕忙從打鐵臺後繞了出來,他口中喚著留步,眼卻瞥向男子,隻見男子不言也不語,對此事態含笑靜觀,頗有納涼看戲之意。

此人氣度著實尊貴,老鐵匠心裡又沒底了——這二人既然知道這鋪子在星羅地頭兒上是老字號,卻敢說州衙見,怕不是在府裡有人?畢竟這子雖然像是個行商之人,但這男子卻怎麼瞧都不像,可別是哪位家貴人……如今,帝後就在星羅,臨近年關,鬧出事兒來,刺史大人臉上無不說,怕也不敢徇私,眼下還是以和為貴的好。

思及此,老鐵匠越發和善地道:「鄙人思量不周,姑娘見諒,這樁生意姑娘想怎麼談儘管說,生意本就在於談嘛。」

子頓住腳步,回說道:「貴鋪要麼按賬分利,要麼買斷圖樣。若買斷,鍛造多,獲利幾何,我概不過問。若分利,需立文契,一式兩份,供我們隨時驗賬。」

嗬!

老鐵匠再三打量起了子,對其份再無半分懷疑,「不知姑娘是哪家商號的東家?」

「嶺南。」

「那貴商號此番前來星羅是打算開辦分號,在此久居,還是……」

「有此打算,尚在考察,年後還需回趟嶺南。」

「哦……」老鐵匠點了點頭,嶺南那邊兒因與大圖開通商路,近年來冒出許多富商大賈,怪不得這子麵生,「既然貴商號事忙,那為了一茬子買賣心賬目豈不麻煩?鄙人願買下姑娘手中的圖樣,姑娘以為如何?」

做生意的,誰家沒有本暗帳?賬目自然是不好拿給外人查驗,買下圖樣要方便得多。

老鐵匠心裡打著算盤,沒瞧見男子閑倚門扉,眼簾微垂,藏笑意。

隻聽子道:「那就如此吧。」

「好!姑娘請隨我來。」老鐵匠將子引至櫃檯,撥弄了幾下算盤,推至子麵前,殷勤地笑道,「這個數兒,姑娘以為如何?不瞞姑娘,鄙人誠心想與貴商號個朋友,這個數目可是友誼價,隻盼日後貴商號在本地開辦了分號,姑娘再有巧思,咱們再合作。」

子看了眼算盤,未再討價,很乾脆地點了頭,「好。」

老鐵匠大喜,即命賬房去取銀票,自己取來筆墨,寫了文契,一式兩份,一手銀票,一手圖樣,一樁生意就這麼做了。

老鐵匠想請二人後院兒雅堂用茶,子無意,就此告辭。

「敢問姑娘雅舍何件打好了,鄙店遣人送去。」老鐵匠問,不乏打探之意。

「不必了,二十八日一早,自會有人來取。」子說罷,便與男子出了鋪子,走了熙攘的人群。

廟市街尾的一條巷子裡候著輛馬車,兩人上了馬車,簾子一放下,步惜歡就摘下麵,笑了起來。

今夜出宮逛廟會本是句玩笑話,可傍晚時畫了幅圖樣,執意要自己來鐵匠鋪看看,他便陪來了,沒想到看了一出好戲。

暮青由著步惜歡笑,把那三千兩銀票從袖中取出,遞了過去,「喏,上國庫了。」

步惜歡瞧見銀票,笑聲愈發恣意。

暮青道:「我知道沒必要,可你難得出來一回,總得驗一回民間的日子。」

步惜歡止住笑聲,熒熒燈火斜照進窗來,人間兒的綿綿意彷彿都在男子的一雙眸底,化不開,道不盡。執意要來鐵匠鋪,他還以為是擔心侍衛們與店家說不明白圖中的一些關竅,沒想到是存了這般心思。

「那等退休,咱們就以行商的名號遊歷四海,可好?」他為揭下麵紗,定定地笑問。

馬車行駛了起來,馬蹄踏著青磚,二人的話音伴著慢慢悠悠的車軲轆聲傳了出來。

「嗯,這主意倒是可行,遊歷四海總得花銀子,咱們自力更生,不耗國庫錢糧。」

「……不僅如此,商號開辦起來,還能繳納賦稅,充實國庫?」

「當然。」

「路上順道再察吏治民報朝廷?」

「不錯。」

「若路遇冤,順手辦幾樁案子就更好了,然否?」

「甚好。」

馬車駛出巷子進了街市,喧聲耳,仍掩不住車裡的笑聲。這笑聲低沉好聽,醉人至極,惹得廟市上路過的紛紛側目,卻見馬車載著笑聲駛了畫燈人影中,風拂開小窗錦簾,有路人約瞧見車裡坐著一對俊俏男子解開紅繩開啟荷包,取出兩塊灶糖,與男子一人一塊,兩人吃著糖瞧著夜景坐著馬車,慢慢悠悠地歸家去了。

臘月二十八。

一大清早,一輛馬車就停在了鐵匠鋪後門,夥計抬著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大件兒放進了馬車裡。馬車駛上街市後,三拐兩繞,沒往廣林苑去,而是停在了鎮南大將軍府後門。

海師護駕回國是大功一件,任誰都知道帝後回京後必有封賞,魏府這幾日賓客盈門,門檻兒都快被踏破了。都年尾了,一大清早,仍有不商府第的下人前來遞帖子送年貨,不料全都吃了閉門羹,府丁傳話說夫人昨夜偶染風寒,今日不見客。

而府裡,宅的門閉著,府丁丫鬟們捧膳奉茶,步伐匆匆,氣氛如弓在弦,甚是張。

攬遠居乃大將軍魏卓之與夫人蕭芳婚後的居所,園中之景不似其名般氣象曠達,倒是秀幽雅,清芬閑凈。

挹翠堂,堂門大敞,茶果飄香,桌上擺滿了星羅風味的早茶,暮青一邊用著早膳一邊說道:「幾撥兒了?」

召見命婦那日,人多不便,沒能與蕭芳閑聊,這幾日在廣林苑中翻閱星羅積的案卷,召見推仵作,教示辦案方要,著實沒閑著,今日趁著出宮驗貨纔有時間來趟魏府,本以為蕭芳的子是不喜見人的,魏卓之應會知會同僚,些不必要的走,沒想到一大早就見到這樣的熱鬧景象。

「都是沖著聖眷來的。」蕭芳伴著駕一同用膳,上穿著燕居服,脂未施,比起那日在廣林苑中覲見時,了禮數的拘謹,倒似當年在都督府時那般。

對蕭芳而言,此生的苦難是從離開玉春樓那天才結束的,而那對有恩的子今日就坐在麵前,即便不拘禮數,也依舊滿懷敬意,「您放心,我在此一切都好。家翁為人寬厚,府中下人和善,這麼多年了,星羅百姓仍念著當年蕭家軍抗擊海寇之恩,待我甚是熱絡,將士們也都敬重我。婚那日我曾想,興許這輩子的苦難都在盛京遭盡了。」

暮青點了點頭,夾了隻蝦珍包子嘗了口。

「隻是我這子難孕,對不住魏家。」蕭芳嘆了一聲,堂外日照庭花,的神卻落寞如秋,「原想著為他納房良妾,奈何他不肯,三月初奉旨出海前,還因此事爭執過。」

「那你現在還有此念頭嗎?」暮青問。

蕭芳緩緩搖頭,苦地笑了笑,「他出海,一走就是大半年,我終日眺海上,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回來後,說可從族裡過繼一子,家翁也有此意。」

「……也好。」暮青垂著眼簾道,蕭芳不是難孕,而是不宜有孕,否則會有險。

此事暮青也是近日才知曉的,小年次日,本想來魏府看蕭芳,順道請梅婆婆為診診脈,不料步惜歡攔著,這才告訴了魏府的實

比起子嗣,魏卓之更看重髮妻之命,雖說瞞著蕭芳不對,但也能理解。若蕭芳知道實,隻怕拚上命也要給魏家留個後人,而魏卓之並不想讓妻冒險。此事誰也當不了判,唯能看出魏卓之與蕭芳彼此有,那也就沒什麼不放心的了。

的閨中友人不多,隻姚惠青與蕭芳二人,如今蕭芳安好,唯有姚惠青讓人牽掛了。

蕭芳也掛念姚惠青,盛京之變那日,若無姚惠青之計,出不了城。這些年,也盼著回來,但沒提——海上之事聽說了,真是步步艱險,如今撥雲見日,實不忍心為皇後添憂。最心姚姑娘渡江一事的人莫過於皇後,又何必多言?

暮青和蕭芳皆是寡言之人,兩人同桌用了一頓早膳,話無三兩句,但知彼此皆好,也就放了心。

早膳過後,蕭芳隻陪暮青在後花園裡走了走,不敢留太久。帝後大駕年後啟程,這幾日皇後提點星羅刑獄,政務甚是繁忙,能在魏府見上一麵實屬不易,豈敢久留?

暮青果然沒有久留,儘管知道這一麵之後,再見不知會是何年何月了,但還是離開了。海記憶知己,天涯若比鄰,友人安好,知此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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