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四目相對。

裹著師尊常年穿的道袍，晏寒舟哪怕不用刻意去嗅，也能聞到那道袍上獨屬於師尊的淡淡玉花香氣。

年心中有一些酸酸漲漲的，尤其是一抬起眼，便能看到著喜服的子那毫不作偽的關切眼神。

被那樣一雙無邪澄澈的眸著，晏寒舟忽然覺得，自己的心思如此卑劣。

……

可是……

晏寒舟卻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

隻是師尊希自己做個好人，那他便努力在師尊的心裡扮演一個乖巧的好徒弟形象。

從始至終，晏寒舟要的，不過是師尊能乖乖呆在他邊罷了。

仗著自己是個病患的優勢，年從善如流地在子懷抱中換了個更溫暖的位置，還不著痕跡地在子襟前的鎖骨蹭了蹭。

因為先前雷劫中靈力激，子本來扣到最上麵的一顆襟扣有些鬆開了，而在年的作下，終於徹底迸開，出一片玉白的淺淺澤。

……

看著那一小塊的麵板，晏寒舟嚨有些控製不住地嚥了一下。

真是奇怪，哪怕是痛到了這樣的時刻，師尊對他的吸引力，還是這般強悍。

可能是因為……師尊罕見地穿了一襲紅，而且，還是一應該與夫君拜見天地的嫁。

若是……自己能親手為師尊解下這嫁就好了。

那應該是何等醉人的風景？

晏寒舟心裡幾乎有了畫麵，各種七八糟的想法在心頭閃過了一堆，隻是現在他也確實是個病患，不能造次。

而蘇清歡卻分毫沒有察覺到年那偏執的心思，還憂心忡忡地為晏寒舟暖手。

隻可惜，是個冰屬的玄修士，就算溫現在比晏寒舟高一些，但對於普通人來說，還是冷的有些過分了。

「寒舟，你怎麼不說話？現在可好一些了？」

晏寒舟眸幽幽。

「師尊，弟子在看你的服。」

「怎麼了？」

蘇清歡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眉頭，實在不懂自己這喜服有那麼好看嗎?

雖然第一眼看到的時候，自己也不能免俗地被這嫁上勾勒的火驚艷到幾秒。

可是現在晏寒舟都盯著看那麼久了，怎麼還這麼喜歡這服。

總不……晏寒舟還想著要在他下個月生辰那天，求自己穿這嫁給他慶祝生日吧？

想到這兒，子的臉不微微地翻出一緋紅。

——算起來，其實也算是為晏寒舟穿過嫁了。

畢竟，君九幽和晏寒舟，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先前在天劫之中，分明看到君九幽消散化萬千點之時，那些點沒到了年的奇經八脈之中。

按道理，君九幽的魂魄，應該與晏寒舟融為一了才對。

怎麼會晏寒舟卻像是毫無所覺似的？

……

蘇清歡想不通這個道理，但是不管怎麼說，現在晏寒舟的傷不是假的。

想到年周那累累的雷劫傷痕，蘇清歡心中憂慮更深，下意識地加快了劍飛行的速度。

誰料，原本抱著腰側的年，忽然就開始手了。

「師尊……我替你整理一下釦吧，你的釦子開了一顆。」

「？？？」

的釦子怎麼會開了？

蘇清歡一怔，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先前如同傷一般人畜無害的年，陡然站起，那高大清瘦的影頓時帶來一陣影。

而年的手，卻迅速地落在了襟。

晏寒舟的手此刻比蘇清歡的手還冷，那沁涼的溫度，像是要在麵板上落一塊冰。

即使是一及分，那存在也過分分明。

而年彎一笑，出一排整齊好看的牙齒，明明應該十分的一個笑容，可是年的眼眸卻又是那般意味深長，幽深炙烈的眼神，彷彿與年的指尖溫度，形了極大的反差。

麵對那種極富侵略的眼神，蘇清歡下意識地就覺得有些不自在。

偏偏年在為理好服後，就十分乖巧地又回了影，可憐地抱著的腰，彷彿先前要將人吞噬的眸，不過是的錯覺一般。

……

不過……和晏寒舟現在的距離，確實已經遠遠超越了一般師徒的界限。

要是晏寒舟才七八歲就算了。

可是現在的晏寒舟……下個月就要十八歲了。

蘇清歡抿了抿角，到底沒有忍心對年說出什麼苛責的話語，隻是默默地加快了劍飛行的速度。

如今是化神之尊，飛行速度之快，遠甚於常人，而為了保護晏寒舟，還特意在外麵加了一層罡風罩，讓晏寒舟不至於那凜冽的寒風侵之苦。

……

「寒舟，我們回清雲宗了。」

蘇清歡回來的極快，隻是為了不驚旁人，蘇清歡是悄悄地落在了琉璃峰獨屬於的府外。

還在府特地設了一個陣法，隻要不到化神修為的人，都本擊無法擊碎那個陣法。

年看到蘇清歡為自己如此花心思，心中又是欣喜又是難。

他開心的是蘇清歡如此在意他，難過的……卻是怕師尊隻把自己當做弟子。

而他，已經不滿足於僅僅做的好徒弟。

……

「這萬年靈泉，對你的傷口最是滋養，你在這裡泡上半個月，想必外傷就能恢復，至於傷，為師再去好好為你去尋一些別的法子，看看能不能徹底讓你痊癒。」

蘇清歡將年帶自己府的靈泉池中，看到晏寒舟卻還一不地站在那兒，不有些疑。

「寒舟，你不下去嗎？」

著紅喜服的子眸帶詫異，而晏寒舟卻眼神直勾勾地看著。

「師尊……你留在這裡，為我護法好不好。」

「……」

真是個小孩子脾氣。

蘇清歡頓時啞然失笑。

「我本來就沒打算離開，你放心，我就在府外守著你。」

晏寒舟聲音喑啞，眸子中彷彿有灼灼火在燃燒。

「不，我想讓師尊跟我一起泡……」

「……」

蘇清歡眸子瞪大，本沒有防備此刻還上有傷晏寒舟，誰料，年的力氣那般大，竟然徑直就拽著的手臂，一把將拖了靈泉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