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兩張名片
這樣約找人不痛快,白朗聽得出,沒道理仇潛聽不出。
仇潛於是抓過坐隔壁的白朗的手,大作地握在手裡,「拜託,你可別挑撥我們倆,要不晚上我進不了房,可真慘了。」
兩人面上說說笑笑,可渠全的挑撥在白朗聽來是真,仇潛的抱怨也不是假的。
一邊的汪允與林功見狀,倒似沒有對渠全的態度意外,眼底則是對白朗有更多好奇。
渠全被仇潛這麼一說,輕快聳聳肩,「事實就是事實,我們這些老朋友看著心底羨慕,還不讓人說了啊。」好似一抬出老朋友的份,原不該說的那些話,就能被輕輕帶過。
仇潛帶著笑意瞥渠全一眼,拉起白朗的手,十指握,大大地親了下手背。
「不好意思,從今以後,只好讓你們更羨慕了啊。」
渠全狀似不了地歎,「看你得瑟這樣,嘖嘖。」
氣氛似乎又回到一開始的友好,剛剛的鋒就像是不存在似的。
一旁的汪允似乎確定了些什麼,這時遞出名片轉了話題。
「剛剛才介紹到一半吧。汪允,這是我名片,幸會。有事找的話,隨時打上面電話都行。」
自我介紹時遞名片不是件特別的事,不過汪允後半多補了句隨時來電,倒算是承認了白朗跟仇潛一起的態度;就像是要和緩渠全剛剛的表現似的。
白朗為此多看了斯文的汪允一眼,卻是捕捉到汪允迅速投向仇潛一個勸和的眼神。白朗垂下眼,狀似不知地道謝接過名片。
林功見狀後也趕跟進,態度是更加自來了。
「噯,老仇說你是跟著小華的,以後也要拜託你多多照顧了啊。看到小華桌上有什麼鮮花水果之類的,馬上告訴我一聲,」說完給了名片,還拿出手機,「手機幾號?我撥給你你記下。」
這節奏快得白朗一愣,仇潛回復些許笑意。
「給吧。這傢伙管用,開了家保全公司,遇上跟拍或黑客什麼的,找他還行。」
「沒問題沒問題,互相嘛,」林功大大咧咧點頭,「不過老仇說你有二洪跟著,基本上都該能漂亮應付。他可是在我這訓過的。」
白朗倒是意外,報出手機號之後特意地看了手裡的兩張名片。
只是這一看,心下卻是不無震。
首先,林功拿過的名片上,大大印著『維安保全』,白朗知道,這可是現下頗規模、幾年後大名鼎鼎的業界龍頭,市占率全國數一數二的保全公司。見林功名片上掛著的還是老闆頭銜,看來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話倒是不錯,大老闆邊不乏也是老闆級的朋友出沒。
而另一張汪允的名片,才是真讓白朗搖不已。
汪允,『仁手醫院』的心科專科醫師。
即便白朗前世看診的地方不是這裡,而是醫大附屬病院,這個科別還是了白朗的神經。
畢竟直到現在,白朗都還沒想好該不該讓仇潛知道自己的病。
最開始,白朗對仇潛說的「試試」,沒想著是太過長久的事。
倘若三五年後,他們分手,自己有沒有病的這件事,實在不足為道。
可這樣的想法,在每天每晚的親暱之後,只突顯了自己對仇潛、或者說對於他們之間的不信任,逐漸帶來一抹愧疚。但要是現在讓白朗開口坦承,白朗卻也有許多猶豫之。
要說自己這病,依照前世白朗的主治醫師方英峽的說法,起自於家族傳,說輕不輕說重不重。要不是前世最後一段日子,白朗完全違背醫囑待,讓連續的失眠與焦慮垮,照方英峽的診斷,白朗該是還有十幾二十年好活。
多提一句,方英峽是醫大附屬病院的心科主任,也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專科權威,診斷該是不會有錯。所以重生後不多久,白朗還是找了方英峽看診,進行早期追蹤與調養,這一世白朗的健康狀況該是比前世更好的。
也因此,要白朗對仇潛開口說十幾二十年後才有的疑慮,怎麼看都只是徒增煩惱而已。只是凡事都有萬一,若自己真是早年就......那麼仇潛便又如何?自己前面想的,是否又會太過自私?
來回反覆的思慮,在與仇潛的關係更加穩固之後,白朗也掙扎得越多。
所以現下這一見汪允名片,白朗差點不住搖的神。
就連一旁的仇潛都靠過來問,「怎麼,有問題?」
白朗回過神,抬頭笑笑,「沒事。」
仇潛神微,還待要問,上趴著的仇小海卻是有了靜。
***
就見仇小海了小腦袋,抬手眼睛後,慢慢清醒過來。
這一醒,一時間不著腦袋,半趴著的小臉有些迷糊。
仇潛幫兒子拉回上稍稍落的毯子,歪了下問,「睡飽了?」
仇小海迷濛地眨眨眼,蹭蹭仇潛後,皺著臉不太開心地說,「脖子痛痛......」
「你剛一直趴左邊,扭過右邊就不痛啦,」仇潛拍拍兒子。
仇小海「喔」一聲,聽話地換了邊趴著,卻是見到坐在仇潛右手邊的白朗,小臉一亮,地喊,「阿白,你來了啊~」
白朗手了下仇小海的脖子,「還痛?」
仇小海立刻從仇潛上扭起子,手要求,「阿白抱......」
仇潛隨即把兒子奉上,「趕的,被這隻小豬久了也是會麻。」
白朗自然接手抱過。
仇小海換到白朗手臂裡,攬上白朗脖子後,還記得回頭抗議,「我才不是小豬噠。」
仇潛哈一聲,「只是吃得跟小豬一樣多。」
「因、因為好吃的嘛,」仇小海盡最大努力為自己爭辯,說完卻倚回白朗下撒,「阿白,我了啊,我想吃小兔子饅頭~」
「你也多忍個幾秒吧,兒子,」仇潛搖頭。
同樣有個兒的林功首先哈哈大笑。「這小子怎麼像換個蕊似的,很寶啊。剛不還害的很,誰都不讓抱的嗎,這會兒倒是大方討吃。」
汪允也是一臉意外,「小海不是都跟保母住著?他與白朗的倒好。」
仇潛狀似了懶腰,一手扶上了白朗後的椅背;就像把人圈著似的,這一圈就圈了兩個。
「噯,我剛沒說?我們現在住在一塊。」
幾個人臉上都是一怔。
林功立刻了刺激,哇哇大,「果然羨慕死個人,我也想跟小華妞妞住啊。」
一旁的渠全臉上掛著主人的笑,半垂的眼卻讓人看不清真實緒。
半晌後,渠全才道,「了的話就讓人上菜,可不能了小海。」
***
之後的飯桌上,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話題大多圍繞在新島上頭。主要是渠全帶著話題閒聊,陳年舊事聊完聊今日現狀,同鄉們的共通話題,白朗在旁大多是聽著,沒有什麼話。
只是白朗也沒空閒下來。仇小海像是憋了一天的話,熱地對白朗唧唧喳喳。
從今天出門開始到他睡著前遊玩的所有過程,仇小海堅持跟白朗說上一遍。
加上今天的桌菜,魚蝦蟹蚌的盛海鮮一樣不,但要送進裡手續有些麻煩。
白朗上應付著仇小海的報告,手裡則忙著剝殼挑刺。
圓桌邊,仇小海就坐在仇潛跟白朗的中間。白朗手下忙碌地服侍小的,仇潛這大爺同樣分到幾支剝好的大蝦,於是接過了幫三人夾菜的任務。主外主工作分配的自然又和諧,把桌邊幾個人看的心下不無想法。
而仇小海的言語,說的時候嗓門可沒特意放輕。坐在隔壁的林功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逐漸就被拉了過去,聽得很樂。尤其是仇小海發表換泳的那段,問說我們沒有要睡覺覺為什麼要的啊,把林功笑的差點岔氣。
於是不知不覺間的,新島的話題被帶開,眾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仇小海上。
這會兒仇小海見仇潛跟白朗都在,膽子似乎大上許多,開始願意跟不太認識的叔叔們說話。
林功自詡有個兒,應付小孩是在座手,就搶著代表眾人發問。
「噯,小弟弟幾歲啊?」怪叔叔問。
「五歲。」
「那什麼名字啊?」
「......仇小海。」仇小海有些困,這叔叔剛是不喊過自己名字。
「平常從事什麼活啊?」
仇小海一呆,白朗翻譯道,「問你下課後都幹什麼?」
「噢。看卡通,吃飯飯,寫作業,洗澡,聽故事,睡覺。」
仇小海著指頭兒,乖巧地照時間順序答了。
「還有作業?不是才五歲嗎,寫得出什麼啊,」林功表示驚訝。
「我、我會寫名字噠,還有數數!阿白會陪我寫!」
「喔,好棒。那學校裡有沒有喜歡的小妹妹啊?」
「問這什麼,他又不是你,」汪允聽到這決定。
「但他可是老仇的兒子啊,」林功擺了擺手。
果然仇小海老實回答。
「我喜歡阿贊,不過阿贊不是小妹妹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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