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衛娘子臉上的急意，顯然剛剛悟出一些心得來，陶姚卻是擺手笑道：「衛嬸娘，別著急，我又跑不掉，你可以驗證我所的方子是否有效。」

用事實話是最有效服人的方法，而且衛娘子很明顯是個更注重實幹的人。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之前是想岔了，以為憑藉三言兩語就能服衛娘子。衛娘子與韓大夫不同，韓大夫教育程度比衛娘子高，有些事一點，韓大夫立即明白其價值，但對於衛娘子來，再多也不如實際中得來的經驗。

衛娘子依舊站在原地看著陶姚與兒在廚房裡麵邊笑邊做晚膳，兩個年齡相當的姑娘得很好，一會兒後自家的房頂也炊煙裊裊上升，一派地溫馨恬靜。

隨後，笑了笑，陶姚得對，不必之過急，陶姚的那個方子是否有效，隻要找個機會試一下便知道，也不是不願意相信陶姚的話，而是陶姚太年輕了，一個未及笄的姑娘，怎麼想都不是那麼靠譜的。

想明白之後，行事一如既往，先回去房間放下懷中揣著的下午接生時主家給的報酬，也就隻是半吊錢，將錢藏好，這才拍了下服上的塵土，轉出房門往廚房而去。

廚房裡麵已經漸漸有香味傳了出來，臉上的笑意更深，陶姚的勤快讓十分滿意。

衛大勇到家時，星子已經爬上了空，放下挑了一的貨擔，看到自家乖巧的兒端著水上前給他，一的勞累在這會兒也消失不見了。

陶姚與衛家人一起用過了簡單的晚膳，這纔等到韓大夫匆匆趕來。

正收著碗筷的衛娘子朝韓大夫笑道，「韓大夫來了，吃過了沒有？」

韓大夫先與衛大勇打了聲招呼，然後趕吃過了，昨纔在衛家打了牙祭，今再來吃就是不知禮了，再衛家的生活水平也不高，也是隔上好幾才能吃上一次，他昨是趕巧了。

陶姚原本跟著收拾餐桌，衛娘子知道韓大夫是來找的，遂接過手裡疊著的一遝碗，「我來，你先去忙正事。」

「對啊，陶姚姐，我跟我娘收拾就行了。」衛杏也催促一聲，還朝陶姚甜甜一笑。

陶姚也不堅持，手輕了一下衛杏紅撲撲的臉蛋，惹得哇哇，這才笑著走向韓大夫，「我還以為你要晚些才能過來，對了，衛大哥的傷怎麼樣了？」

好歹在陶有財家住了幾年，如果不問上幾句，難免會被人涼薄，其實陶大郎正年輕力壯，傷勢再重，也不會影響他恢復。

韓大夫答道，「他的傷勢穩定了下來，沒有往壞的方向發展，現在要好起來需要的是時間。」

陶姚點點頭，似隨口又問道：「那嬸娘他們可好？」

「我去時沒見著有財兄夫妻倆，估計都下田去了吧，倒是看到陶大郎的倆妹妹們在照顧他。」韓大夫不疑有他地道。

陶姚卻是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方氏一向最重視陶大郎，兒子傷了，居然還有心跟陶有財一塊兒下田幹活？這聽起來有點不合理，方氏不守著兒子，那代表著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會是什麼事？

「姑娘？」韓大夫看陶姚有些發獃，忙出聲喚，他現在一想起那醫書就心難耐，可又不好催促，故而隻能這般晦地喚一聲。

陶姚立即回神，一看韓大夫的臉就知道他等不及要看醫書了，遂與衛娘子打了聲招呼，這才舉著燈盞引韓大夫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到了書房，韓大夫迫不及待地就沖向書桌，就著昏暗的線看到陶姚寫好的幾張紙整齊地疊在一起，他忙拿起來看。

陶姚怕他線不足看不清，忙快走幾步，將手中的燈盞靠近寫滿字的紙張。

陶姚的字是一手漂亮的簪花楷，所以韓大夫看起來毫不費力，不過比起字跡來，更吸引他的是那廣闊的醫學知識。

看了幾行，他就知道陶姚沒有蒙他，越看他越覺得如醍醐灌頂。

「我學醫之時，師傅也有教我辯脈，可不及這上麵之詳細，姑娘，你於我不亞於引路之師也。」

默默看完了陶姚初步默寫出來的容，韓大夫一臉肅容地舉手作揖向陶姚深深一拜，這一拜他是出自於心真誠的謝意。

陶姚忙放下手中的燈盞，立即斜斜避開，然後虛扶起韓大夫，「韓大夫，你快快起來，別這樣，我哪值得你行如此大禮？」

「要得，要得。」韓大夫連聲道，然後又一臉嚮往地道：「這位張仲景先生不知道是何朝之人？真希能當麵向他請教。」

陶姚不由得汗，因為當初找上韓大夫就是因為傷寒問題，所以一開始就選擇了中醫經典名著《傷寒論》默寫給韓大夫學習，別這位醫學大家不是這個時空的人，就算是，也變不出來給他啊。

韓大夫隨後就知道自己是癡心妄想了，手搔了下頭道：「實在是這書太有價值了，我一時之間話就不顧大腦，姑娘莫見笑……」

「怎麼會？」陶姚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位著書的醫學大家的來歷，畢竟當初我娘收集到的醫書上就寫著他的名字，所以我默寫之時，也不能讓這位醫學大家的名字被淹沒，韓大夫，你是吧？」

「對對對，這是真正的大才之人，一本醫書可以造福下多人。」韓大夫滿臉的慨，隨後就將這幾頁紙鄭重地包好塞到襟裡麵，「這個我先拿回去好好的學習學習，姑娘，明？」

他滿臉都是期，真想一睹此書的全容，不過到底也知道陶姚默書也是需要時間的。

「明我還會繼續默寫，韓大夫，你放心好了。」陶姚給了他一顆定心丸吃。

在門外聽了一會兒裡麵話聲的衛娘子神略有思索，韓大夫看到醫書的驚喜之聲仍在耳裡回，今傍晚時與陶姚的對話又不期然地浮現。

陶姚比多的是知識啊，而佔優的地方估計就是經驗，若真帶著陶姚進了穩婆這一行，看這丫頭的行事，也不是個藏私的人。

這會兒，心中的秤已經開始向陶姚傾斜了。

陶姚送韓大夫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衛娘子站在門外，遂好奇地喚了聲，「衛嬸娘？」

衛娘子這纔回神，笑道：「我剛好忙完，正想進去看看你們可有什麼需要？」

韓大夫卻是理解衛娘子是為了陶姚的閨譽才站在這兒的，心底對這鄰居又更高看一分，果然是個好人啊。

「我正準備回去好好研究研究這醫書呢。」韓大夫笑道。

衛娘子聞言，與陶姚一塊兒送韓大夫離去。

返回屋時，衛娘子看著陶姚一副言又止的樣子，陶姚心裡明白的心中正在打鼓，遂也不挑明去問。

夜裡躺下時，陶姚應付式的與衛杏了一會兒話，看到衛杏沒兩下就睡著了，也就不話，而是在心裡琢磨起方氏的反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