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夜長(3)忍不住自嘲的輕笑了一聲,以君元曄的心,不提防著都算好的了。
所以啊,個人自有個人命,半點不由人。
盛玥隨著君元曄坐到客座上,不著痕跡的掃了在場神各異的眾人一眼,心底剛剛的那點氣憤不知不覺消淡了許多......隻覺這二嬸嬸沈氏還真是即可恨又可悲,難道從來就沒有半點自知之明?一慣說話都是會得罪人,怎麼還就什麼都願意沖在前頭讓人當槍使?
特別是自從發生外室事件後,可一直被足在庵堂悔過中,怎麼依舊半點沒吃教訓。
二老爺氣呼呼的坐回剛剛的位置,隻覺這沈氏除了事不足敗事有餘,簡直一無是,不隻心腸惡毒,不饒人,如今還讓他在兩位弟弟麵前丟臉,氣得他肝疼,早知道就不該婦人之仁,喚一道過來,就該讓在那個小庵堂關閉一輩子,待到死纔是正理。
四老爺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搖了搖頭,也跟著坐了下來。
三老爺輕嘆了口氣,朝安氏看了一眼。
安氏瞭然的點了點頭:「四弟妹,我們去看看二嫂吧,老太太還躺著呢,可別再出了什麼意外。」
向氏聞言看了一眼四老爺,見他並無反對,遂扯道:「嗯,我也正有此意,這二嫂子本就急,又一向不得委屈的,我們快去看看。」心中一直存了疑問,剛剛這沈氏說得那句話到底有什麼問題,為何幾位爺反應這麼大?
雖是名門閨秀,管賬識字也算得上樣樣通,可是讀的那些書,基本都是《德》、《戒》之類,所以對此頗為疑,但也深知這樣的場合之下,再困也不便詢問,免得在同輩和小輩間惹了笑話,丟四房的臉,等回去後,再找機會問問老爺吧。
不過安氏應該是知道此意的吧,在都城家眷中算得上博學多才,據說偶爾與老三還會相談政事,為此自家老爺在麵前還罵過安氏不知德為何,居然大言不慚的參與到男人的朝政之事中,但因為是老三屋事,他隻得私下同老三提點,可是人家不領,他也毫無辦法。
向氏想著要不要藉機問問安氏呢?
一來著實好奇剛剛那話的含義;二來也想看看安氏究竟是不是如同外傳的那般厲害。
兩妯娌各懷心思相攜追了出去......
夜之下,視線阻,一時辨不清沈氏跑向了哪個方向,兩人商議後決定往二房那邊追去。
向氏忍了一會,終於開口問道:「剛剛二嫂究竟說錯了什麼,為何幾位爺反應這般大?」
安氏聞言愣了愣,但很快反應過來,嘆了口氣道:「二嫂這子......唉,有句話你也知,言多必失啊,明知元珞和元曄不對付,還順著元珞的話介麵,豈不是往槍口上撞。」
向氏道:「你也別跟我打腔,若真隻是因為這個原因,幾位爺不至於臉這般難看。」
安氏想來想,嘆息了聲,解釋道:「二嫂剛剛所提的孟夫子之言,咋聽之下確實沒有什麼不對,可是......它後麵還有一句——『天下可運於掌』.......」安氏說著側眸看向向氏,沒再繼續說,但一切已不言而喻。
向氏神變了變:「這......確是不妥......吧。」
安氏道:「尋常倒也沒人在意,或者說也沒有這麼多講究。隻是如今你也知,朝堂之上風雲莫測,黨爭日趨白熱化,若此事被有心人利用,到聖上麵前告一個君侯府渺視帝威,出口狂妄,治一個大不敬之罪還是輕的。」
向氏一聽,不住生出一冷汗,想想倒確實如此。
「唉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幾位爺小心謹慎些總歸不會錯。」安氏道。
「那是自然。」向氏十分認同,「這二嫂,本就沒識幾個字,也不知從哪裡看了這些名人名言,關鍵你說還學個一知半解的就出來賣弄,也不知怎麼想的,到時候真連累了君侯府,就算以死謝罪都沒用。」
「好了,別說了,先找到二嫂要。」安氏道。
向氏撇了撇,沒再多言。
兩人一直走到快臨近二房的院落,在附近的一池塘邊看到了沈氏的影。
隻見麵對池塘而站,邊哭邊罵,的丫鬟隻敢遠遠站著,就怕波及。但看這模樣,倒是不像要尋死的架勢。
向氏朝安氏投了個早知會如此的表。
安氏勾無奈的笑笑。
兩人一道上前,不管怎麼樣,還是儘儘妯娌的本分吧......
祥安堂,燈火通明,尤其老夫人院落,更是亮如白晝。
這夜,侯府的所有主子幾乎都盡數聚在這一明堂。
下人們心明眼亮,各個做事都比平時更加謹慎細微,半點不敢出錯,更別說懶打岔,於是整個院落反倒顯得比平時更加肅穆安靜。
二老爺平日裡喝花酒、打馬吊時,通宵幾晚也不帶喊累的,但今日就這般乾坐著等,實在太難為他。此刻不過亥時,已經困得眼皮子直打架,哈欠連天,眼淚直流。
他眼瞥了眼坐在主位的大哥,見他正襟危坐,正在閉目養神。
再看看旁側的三弟、四弟,各個如老僧禪定一般,就連那幾個小輩,居然也半點沒有睏倦厭煩之意,他訕訕撇了撇,倒了杯熱茶,喝了幾口,勉強強打起了些神。
盛玥下午睡了一覺,此刻倒還好。
君元曄給自己倒了杯濃茶,順便給盛玥也倒了杯。
盛玥想了想還是推回給了他,輕聲吩咐墨香去給上了一壺白開水,君元曄有些不解的挑了挑眉。
盛玥隨意找了個藉口:「濃茶太苦了。」
君元曄不置可否,隻是朝微微勾了勾。
君元珞嗤了一聲,將杯中的濃茶喝下,轉頭給胡韻兒倒了一杯:「韻兒,這茶好著呢,苦中回甘,又提神,你嘗嘗。」
胡韻兒知道他定是看不慣君元曄夫妻,又在故意抬杠,不過當著這麼多人麵,也不好駁了他麵子,便笑著端起:「謝謝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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