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今放假,丁哥怕這群冠軍宿醉頭疼沒飯吃,罵罵咧咧地打包了他們平時最喜歡吃的館子回了基地。
他一進基地就聞到了煙草味,於是他循著味道一直找到臺,約看見路柏沅半邊子。
丁哥連吃的都顧不上放,稔地打開付款碼衝過去:“剛拿了冠軍就飄了是吧?你現在煙連臺門都不關一點不遮掩是不是有點不尊重我……”
走近看到路柏沅邊的人,丁哥剩下的話全咽回肚子裏。
在他心目中一直是貴婦人形象的路媽此時靠在牆邊,裏咬著一支煙,一雙眸瞇著看向遠方,幾秒之後才緩緩回頭:“這兒不能煙嗎?抱歉,他也沒給我。”
覺到況嚴肅,丁哥安靜幾秒,把手機丟進口袋,地握上門把:“當然可以,您隨便,不夠我這還有。我把門關上,方便你們聊。”
兩扇門合,臺重新回歸沉默。
實際上,在丁哥來之前,這對母子也沒有聊太多的話。
剛才在客廳,路媽冷靜地問他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路柏沅,我的對象是男生。
路媽跟他對視許久,然後問他有沒有煙,路柏沅上樓拿了一包下來,兩人就來了臺。
恍惚間,兩人都覺得自己回到了幾年前。路柏沅自己不上學了要打電競,而路媽當時連“電競”概念是什麽都不知道,用手機查了一下,第一條就是某個吧裏的網絡人上人言論——“隻有不學習和懶惰宅男才會選擇把遊戲當做職業,為了顯得專業還自己是打電競”。
看得路媽當場連兩包煙。
路柏沅用手機發消息,問簡茸塗藥了麽。
艸耳很不好惹的回了兩個微笑的表過來。
路柏沅笑著關掉手機,看邊的人還想點第三,道:“別了,一會又上癮了。”
路媽煙癮年輕時候就有,大學談時路爸苦口婆心很多年都沒完全戒掉,直到懷上路柏沅。
打過架混過冰場,當過混混也做過溫賢淑的家庭主婦。或許是人生閱曆太富,此時此刻,知道自己兒子的取向,的反應並沒有多激烈。
“嗯,最後一。”路媽吐出一口煙圈:“什麽時候的事?帶回家之前就談了?”
之前沒往這方麵想所以沒留意,但現在仔細再想想,他兒子在外頭自己拚了這麽多年,除了簡茸沒帶過誰回家裏。
而且剛剛那幾下互……也夠看出什麽了。
“最近。”見看穿,路柏沅沒再多餘否認。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強調:“我追的他。”
路媽點頭:“猜到了。”
本打算問路柏沅是生的還是被掰彎的,可現在回想起來,路柏沅以前對談似乎一點興趣都沒有,自己介紹的生他也從來不見,打電競這麽多年也沒在麵前提過哪個生……
路媽把這個多餘的問題收了回去。
想起什麽,柳眉輕皺:“茸年了嗎?”
“剛過十八歲生日。”
路媽現在看他的眼神比知道他喜歡男人時還要複雜:“……十八是不是也太了?”
路柏沅“嗯”一聲:“還好他進隊晚,不然我就是勾引未年了。”
“……”
路媽撇過頭,不願再深這個話題。完最後一口煙,又低頭喝了口茶:“你就不能對你爸好一點嗎?他剛花幾年消化完你打電競的事。”
“總要,早晚都一樣。”路柏沅拿起手機看了眼消息,是丁哥在群裏崔他們吃飯:“留下來吃午飯?”
“不吃了,你爸在家等我。”路媽摁滅煙,半晌才道:“我帶來的那個湯……你給他多盛點。”
今不訓練,大家都懶得下樓,飯菜就在三樓外的客廳吃。
這客廳比一樓的得多,幾個人往那一坐就差不多滿了,麵前牆上掛著幕布,看著還溫馨的。
隻是——
“哥,吃飯呢,你給我們放個‘H春季賽彩擊殺剪輯’什麽意思啊?”白捧著碗疑。
“休息歸休息,功課不能落下。”丁哥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白:“……”
簡茸捧著自己的鮑飯心不在焉地看著幕布,吃了一口又裝作不經意地轉頭,穿過欄桿往一樓看。
袁謙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給友發語音自己醒了,抬頭問:“茸你站著幹嘛?嫌窄?過來坐我再給你騰點位置……”
“不用。”簡茸收回目:“我不坐。”
“別啊,我看這玩意兒本來就難,你站我旁邊我力大,覺你馬上就要下拳頭揍我,”白出聲道:“來,坐。”
簡茸的拳頭確實有點忍不住。
是他自己不想坐嗎?!
明要是還這樣,那訓練的時候直接蹲椅子上得了。
路柏沅拎著湯上樓時大家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丁哥剛訓完人,抬頭問:“阿姨回去了?”
路柏沅看了眼在沙發旁罰站吃飯的簡茸,很快收回目:“嗯。”
丁哥點點頭:“來得正好,蛋糕我買回來了,現在切了吧,晚上你們一個個都不知道能不能從床上起來。”
對於電競選手來,休息=睡覺。大家每在電腦前坐著已經夠累了,昨晚那一場狂歡也算是用盡了他們所有的力。
更何況他們明複訓,下周就要去韓國。
路柏沅看著生日蛋糕上的獎牌,漫不經心地問:“又是S11全球總決賽的獎牌?”
“哪能啊,那個不是安排給簡茸了麽,”丁哥微笑:“這是今年的最佳選手獎牌。”
路柏沅:“。”
切了蛋糕喝了湯,其餘人就回屋睡覺了,丁哥找簡茸要了份證去抓辦簽證的事,基地熱鬧不過一時,又恢複令人安心的平靜。
湯熬得味,簡茸一口氣喝了三碗,躺在路柏沅床上時還忍不住打了個飽嗝。
他手機沒電了正在充,現在正拿著路柏沅的手機在逛微博。
“撐了?”路柏沅靠在他旁邊問。
簡茸“嗯”一聲,懶洋洋地:“你盛太多了。”
他本來沒想喝那麽多,誰知碗一空路柏沅就給他盛湯,不喝又覺得浪費。
突然聞到一淡淡的煙草味,簡茸鼻尖了:“你煙了?”
路柏沅:“我媽的。”
簡茸一愣,轉頭道:“阿姨還煙?”
“以前是個煙,現在好了。”家裏還沒完全擺平,路柏沅不想這麽早告訴他自己出櫃了的事,省得他有力。
路柏沅玩著簡茸的頭發,看著他用自己微博逛,問:“剛才怎麽站著吃飯?”
簡茸刷微博的手一頓,覺得自己被弄得坐不下去太特麽丟人,幾秒後咬著牙:“我樂意。”
路柏沅忍笑:“塗藥了麽?我今早看的時候好像有點紅……”
簡茸一想到昨晚的事耳朵就麻,他手上還在刷微博,實際上一個字也沒往眼睛裏鑽:“不塗,我自己能好。”
“你確定?明四五場訓練賽,你坐一沒事?”
“……”
“明訓練賽好像還約了魷魚戰隊,”路柏沅技巧地停頓兩秒,接著道:“萬一輸了,豆腐又該在直播裏裝了。”
簡茸被服了。他拒絕路柏沅幫自己上藥的提議,轉進了浴室。
可沒過幾分鍾,聽見浴室裏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路柏沅還是果斷推門而,在簡茸因震驚口而出的優語句中拿過了藥膏和棉簽。
上完藥出來,簡茸的臉又是一片不自然的紅。
路柏沅因為上的煙味決定洗個澡。簡茸回到床上睡不著,也沒什麽興致再繼續刷微博,於是他在得到路柏沅的同意後,打開了路柏沅的遊戲本。
擔心趴著影響作,簡茸沒開韓服,而是上了自己的國服號想炸魚。
他剛上號沒兩秒,一個ID為“新賽季我一定加油”的人給他發送了組隊邀請。
簡茸不論大號都不加陌生人,能進他好友列表的都是朋友。想不出這ID是誰,簡茸幹脆點了同意。
剛進遊戲房間,悉的聲音就在耳機中響起:“窩試著邀請一下吧,Sf不一定願意跟窩一起,他喜歡單排。窩?窩也喜歡單排,但和Sf或者IU哥排窩也喜歡……啊,Sf進來惹。”
簡茸看了眼日期:“你們戰隊拿了亞軍不休息?”
Savir:“……”
Savir因為網曝事件這次假期沒打算回國,基地唯一願意帶他出去玩的哥哥此時還躺在床上沒法彈,所以他幹脆開直播訓練混一混平臺時長。
Savir問:“你怎麽不玩大號?”
“躺著不好作,炸兩把魚就睡覺了。”簡茸懶聲問:“你開不開?”
平時訓練打多了,昨一沒打遊戲簡茸總覺不自在,所以他難得選了一次補位,想著玩兩把輔助催眠一下,結果補位到了打野。
進遊戲一看,跟他打對線的還是戰虎的打野。
簡茸玩得最爛的就是打野,打鑽石局還能勉強應付,跟職業選手打就有些不夠用了。
路柏沅洗澡出來時,正好看到他被對麵中野二人在敵方藍Buff圍毆致死。
看他臭著臉買裝備,路柏沅好笑地問:“這麽敬業?”
“睡不著就打兩把。”簡茸皺著眉,“這聯合隊友抓我三次了,一定故意的……”
路柏沅很輕地笑了聲,隨口道:“親我下,給你當代打。”
遊戲裏出現兩道金——剛趕到中路Gank的簡茸和Savir同時點了個閃現。
對麵中單嚇得屁滾尿流,還以為自己周圍來了十萬個敵人,也跟著丟出閃現,然後在公屏發了個“?”。
Savir還於“窩聽錯了嗎”、“一定是的”、“看來窩的中文好像還是不夠好”的茫然震驚狀態中,耳機再次響起所有電競玩家都非常悉的聲音——
“對了,我昨幫你洗了……”
聲音戛然而止。
來Gank的簡茸站在中路久久未,並在兩秒之前退出了隊伍語音。
Savir像是不心破了家長的孩兒,慌無措地咬著自己的下,眼睜睜看著自己直播間人數哐哐暴增。
一群如狼似虎的網友頂著“Sf親爹”、“Sf傻奪冠不開直播”、“Rad全網唯一網對象”、“Rad未公開老婆”、“中野今晚結婚”等ID殺進來,彈幕多得Savir這個中文菜鳥無法招架。
兩秒後,一個Savir為了謝觀眾禮而自設定的語音播報響起來——
機械聲無地念道:“謝‘理智搞基,拒絕代打,在哪,讓爹看看’的一個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