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拳之敵（十七）鷹愁

惡魔又開始說些人類聽不懂的瘋話。

或許……不是瘋話？

兩姐弟對視一眼，無論是信仰鐵拳之道的格斯，還是信仰機械和蒸汽之力的格蕾，都覺自己的信仰有些搖。

有那麼一剎那，男孩甚至想要不顧一切地尖，然後將惡魔蟄伏的蒸汽球，狠狠丟進懸崖裡麵。

但看到經過惡魔改造，威力強大，而且擁有無限弩箭的超級機械弩，想到極有可能尾隨而至的追兵，他又沉默了。

無論這個惡魔的目的是什麼，它都是兩姐弟現在唯一的救星。

簡單收拾了一下滿地殘，兩姐弟繼續出發。

大約子夜時分，他們抵達了赤山深的鷹愁崖。

兩座刀削斧砍，平如鏡的懸崖遙遙相對，一截崩塌的巨石剛好卡在中間，形一座天然的拱橋，接駁懸崖兩岸。

經過億萬年的風雨侵蝕，拱橋變得極窄極脆，極不穩定，而且長滿青苔，毫無吃力之。

稍有不慎，就會落拱橋之下，迷霧繚繞，看不見底的深淵。

就連山中的巨鷹，休息時都不會落到這裡，免得被大風席捲，在兩側的懸崖上撞泥，“鷹愁崖”由此得名。

這裡是狩獵區域和人跡罕至的兇世界的分野。

赤金鎮的狩獵隊，一般前進到這裡，就該打道回府了。

隻有極數實力強橫，心誌堅毅，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苦修者，纔會繼續前進，而十有**，亦是有去無回。

“上！”

格蕾拍了拍格斯的肩膀。

“姐，我們真要過去？”格斯傻眼，結結問道。

“嗯。”

格蕾簡單應答，看出弟弟的恐懼，卻是出一條繩索，兩端捆在自己和弟弟的腰上，將兩人綁一個整。

“姐，你這是乾什麼，如果，如果我倒下去的話，會連累你的！”格斯驚呼。

“那就小心點，不要掉下去，上吧！”格蕾推了格斯一把，兩人一起走上拱橋。

格斯早聽鎮上的獵手說過鷹愁崖的恐怖。

但真的走到拱橋上，才知道獵手們繪聲繪甚至誇大其詞的說法，仍舊不足以形容鷹愁崖十分之一的恐怖。

這塊橫亙在兩座懸崖之前的巨石，會。

雖然不是很誇張的劇烈搖晃，但僅僅是卡在兩側石中輕微的晃，在狂風呼嘯的加持之下，傳導到人的雙腳和脊椎之，仍舊像是地山搖般令人膽戰心驚。

那些不留手的青苔，踩上去“吱吱”作響，滲出黏糊糊的，更是令格斯想到了腐爛的蟲豸。

隻走了幾步，他的小肚子就一陣陣發，忍不住想要低頭往下看。

“彆看，張開雙手，保持平衡，往前走，我們一定可以走過去！”格蕾在後麵厲聲喊。

姐姐的喊給了格斯勇氣。

從小到大，他便最崇拜姐姐，最聽姐姐的話了。

一步，兩步，三步，格斯張開雙臂保持平衡，大口呼吸保持平靜，把每走一步都想象越一座拱橋，他已經功越了二十七座拱橋！

然後，兇鳥來了。

就像是禿鷲和蝙蝠的雜種，禿禿冇有半羽，卻長著一對寬大的翼，猶如老鼠般醜陋的腦袋，配上犬牙錯的盆大口，這是噩夢深纔會出現的生。

或許，這些兇鳥曾經在人類狩獵隊手裡吃過大虧，對人類擁有刻骨銘心的仇恨。

一見到格斯和格蕾兩姐弟，他們就尖著俯衝下來。

兇鳥的尖如魔音貫腦，令格斯頭疼裂，心裡一謊，腳步就，雙手如翅般揮舞，險些從拱橋上落。

“小心！”

關鍵時刻，格蕾在後麵扯了一把格斯腰間的繩索，幫他找回平衡。

去鞋，腳趾如鷹爪般深深嵌拱橋，兩柄超級機械弩雙持在手，“唰唰唰唰”，瞄準兇鳥，左右開弓。

一頭頭兇鳥化作火球，從兩姐弟邊落，在慘聲中，變迷霧深淵中星星點點的螢火。

“走，快走！”格蕾催促。

“啊！”格斯捧著腦袋，大聲尖，朝拱橋彼岸衝過去。

好幾次，他險些腳下打，墜深淵。

但想到自己的死，會牽連到姐姐，格斯還是咬牙關，生平第一次調周所有和關節，將鐵拳學校教授的武技發揮到淋漓儘致，一次次從懸崖邊緣把自己拽了回來。

頭頂的兇鳥越來越多。

一個個火球從格斯周圍墜落。

甚至有些兇鳥在被弩箭轟了半邊之後，失去控製，狠狠撞在拱橋上，撞得原本就不甚穩固的巨石，都搖搖晃晃，巍巍。

“啊！啊啊啊！”

格斯拚命吼，驅散恐懼。

甚至閉上眼睛，不顧腳下顛簸和，大步向前衝去。

在又一次即將倒時，孤注一擲，一個魚躍，竟然飛出十幾米，奇蹟般落到對岸。

回頭看時，格蕾仍在拱橋上掙紮，天空中盤旋的兇鳥，凝聚一團張牙舞爪的烏雲。

“去死，你們這些畜生！”

格斯咆哮，從後出兩支超級機械弩，弩箭如火龍般呼嘯而出，將半空中烏雲炸四分五裂的煙花。

燒焦炭的兇鳥“劈裡啪啦”往下掉落。

翼被點燃的兇鳥則悻悻地向高飛去，不敢再招惹這對兇神惡煞的姐弟。

格蕾終於也過拱橋，栽倒在格斯旁，大口息，心有餘悸看著被他們征服的深淵。

“我們，我們功了！”

姐姐用力捶了弟弟一拳，慘白的臉上綻放出如釋重負的笑容，“看到了嗎，格斯，我們衝過來了！”

格斯點頭，心底生出從未驗過的快意。

為廢的他，終於做了一件，整個赤金鎮都冇多人能辦到的事。

或許，他不是廢。

隻是，還冇喚醒自己……真正的力量呢？

“姐，我們究竟要去哪裡？”

格斯問道，“看你好像有竹的樣子，還非要穿越這樣危險的鷹愁崖，一定有一個目的地吧，告訴我，無論哪裡，我都陪你去的。”

格蕾猶豫片刻，看看後的深淵和拱橋，終於道：“天下雖大，背叛了鐵拳之道的我們，卻是無可逃，隻有一個地方，有可能收留我們，那就是南方的‘蒸汽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