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雅牽住我的手,小聲說:“你別害怕,跟著我。”
我看了一眼,發白,明顯自己就怕的不行了,還記得安我。
“嗯。”我沖笑笑,在的手背上拍了兩下。
我倆沿著那男人走的路線,也轉個彎,轉的一瞬間,我只覺上一陣鑽心的痛,像是上的皮被扯掉一樣。
但那痛也只是一瞬,轉眼間就恢複正常。
跟在死地一樣,只是轉了個彎,眼前的景卻是大變,一眼去都是沙土,天倒是還亮著,只是都是烏雲,一點都不進來。
跟死地的寂靜無聲不同,這裡有風聲,還時不時的飄過一個鬼影子。
只是這裡頭的鬼魂面容呆滯,漫無目的的在空中飄,似乎已經沒了神志。
這樣的遊魂是快要魂飛魄散的,小時候老餘頭就說,鬼魂滯留人世,有違天道,若是厲鬼尚且能憑著一口怨氣撐著,要是普通的鬼魂都不用道士做啥,時間一長便會七魄消散,三魂漸毀,最後魂飛魄散。
我呆在原地不敢,生怕驚到他們。
領頭的男人轉頭看向我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目在我上停留的時間更久,而且相當不友好。
他臉凝重的說:“這裡雖然生地,卻比死地還危險,死地無花無樹無魂,但生地不同,這裡面遊魂無數,若是惹到他們,便是不死不休。”
我不解的問:“他們不是要魂飛魄散了麼?”
這樣的魂,沒啥威脅才對。
“對,一個兩個的的確是不足為慮,要是一兩百個呢?”他深深的看我一眼,說:“所以,不要去招惹他們。”
這話似乎是沖我說的,我心裡有些不舒服,他說的話對,可總覺他對我有種莫名的敵意。
氣氛有些尷尬,麗雅就上去拍了他一下,說:“師兄,你那麼嚴肅幹什麼,我們又不傻,沒事去招惹做什麼。”
說著,又看向我,介紹說:“土子,這就是我師兄,李景知。”
我倒不意外,有麗雅緩和氣氛,我也扯扯角,沖李景知笑笑。
誰知道他竟然當沒看見,轉頭去跟英姨說話,拒絕跟我流。
這啥人啊!
麗雅瞪了他一眼,沖我幹笑兩聲,叮囑我說:“死地是因為有鬼面的人才危險,但生地卻是本就很危險,你一定要跟著我們,不能自己走。”
我忙著應了,表示自己絕對會跟著隊伍。
這才輕松點。
李景知對英姨似乎很敬重,跟有商有量的,等到孟思倫也進來後,他拿出羅盤,按照羅盤指出來的方向走。
英姨角抿著,一直不斷的往周圍看,防備的姿態十分明顯,而且看著比我還張。
“英姨,你怎麼了?”我問。
怔了下,才搖頭說:“沒事。”
我沒再往下追問,暗地裡卻注意著英姨,似乎也發現我在觀察,後頭刻意放松了些。
麗雅本來很張,後來也不知道李景知跟說了啥,腳步輕快起來,都有心跟我說閑話了:“土子,你知道為啥咱們轉了個彎就進來生地了嗎?”
我搖頭,我到現在也想不通這一點。
驕傲的說:“我特地問了師兄,那是我家的墓地好,就咱們之前進去的那個墓地,那是我家曆代祖先的墓地。”
說:“你們這邊都是棺材土葬,但我在祖籍那塊是懸棺而葬,不過這邊沒條件,所以我們家找了塊風水地,修了高大的墓室,在裡面懸棺,不像別的墳地就埋一個人,我們家是搬來這邊後,曆代祖宗都埋在那裡。”
我了然,估著曆代祖先埋葬之地,氣重。
“無論是生地還是死地,都是靠著怨氣和鬼氣存在的,所以施以特殊的陣法,就可以人進來。”接著說:“看著咱們是進來了,但要是進了我家祖墓,還能看見個咱們,要是有人闖進去,把墓裡頭的咱們給弄死了,生地的咱們也得死。”
這麼邪乎,我聽著驚訝不已,“這有點類似空間疊了。”
麗雅笑著說:“哪有那麼邪乎,其實就是怨氣幻境而已,跟鬼遮眼原理差不多。”
“這要是真有人要弄死我可咋辦?”我有點慌了,現在盯著我的人可不。
麗雅拍著我的肩膀,說:“不用害怕,我爸帶人守著呢,不會出事的。”
我點點頭,這才松了口氣,問:“進來之前你那麼張,怎麼現在突然高興起來了?”
撇撇,說:“反正都進來了,我就是再擔心也沒用,再說了,還有我師兄呢,他說他會帶我出去,我信他。”
我看了李景知一眼,他竟然敢這麼說,看來真是個厲害人。
“停。”李景知突然說。
我心裡咯噔一下,拿出銅錢劍,仔細的看著周圍。
英姨給了我一把匕首,“對付人,得用這個。”
我猶豫半天,才接過,看著鋒利的刀刃,心跳不斷的加快,我不想拿卻也知道必須如此。
李景知突然往前走了兩步,喝道:“出來!”
我往四周看,周圍空的,本沒藏的地方,不可能藏著人,難道是鬼?
沒有任何回應。
李景知冷笑著一聲,把一直栓在腰上的竹簍子拿下來,打開蓋子,從裡頭爬出來一條大拇指的蟲。
他在蟲的腦袋上了,蟲猛地往我後竄去,只聽砰地一聲,像是撞上了啥東西,接著地上出現一道鬼影,李景知的蟲正從纏在那鬼影子的脖子上。
四面吹起一陣風,卷起地上的沙土,等到風停沙落,在我們右後方竟站著五個人。
李景知吹了聲口哨,蟲又竄回來。
他走到我前頭,冷聲道:“趙宣,你們藏在這裡做什麼?”
我一手拿著匕首,一手攥著銅錢劍,心頭一沉,這五個人後都跟著個小鬼,他們是鬼道的人。
領頭趙宣的看了我一眼,說:“李景知,我無意與你作對,我們的目標是餘壤,只要你不手,我可以不跟你爭封牌。”
好家夥,我的命比封牌還重要。
李景知淡淡的說:“門主吩咐說讓跟著我們一起,我就得負責的安全,不能辜負了門主的信任,趙宣,等離開生地,我絕對不摻和你們鬼道跟的恩怨。”
趙宣眼中閃過狠,“那就別怪我連你一塊殺,今日我定要為師父和師母報仇。”
說著,他一揮手,鬼道的人就沖了上來,而他自己則是盤坐在地上,五手指上纏著紅線,不斷的朝著空中彈。
原本面容呆滯,漫無目的遊的遊魂立刻沖上來,便是同伴被打的魂飛魄散也不後退。
我護著麗雅後退,看著前頭李景知有些對付不了那些鬼,忙著喊他過來保護麗雅,我沖上去。
我看出來了,他厲害的是腦子,不是手,讓他打架有點強人所難。
我一上去,就沒人再攻擊孟思倫和英姨,都朝著我過來。
鬼道的是四個大男人,而且還有遊魂相助,我們這邊本不是對手。
“你們先走。”英姨擋在我跟前說。
我點頭,跟孟思倫一塊護著李景知和麗雅跑,英姨的功夫比我好,而且我看得出來,鬼道的人不敢真弄死。
“趙英子,你別以為我真不敢你。”趙宣氣急敗壞道。
英姨冷笑幾聲,掠到趙宣跟前,直接把他手裡的紅線扯斷。
四面的遊魂瞬間散去,我們忙著跑了。
李景知看著羅盤,帶著我們跑了一個多小時,最後停在一塊大石頭後面。
沒多久英姨也追了上來,坐到地上,捂著胳膊,臉發白。
我忙著過去,掀開的袖子一看,上頭有兩道發紫的印子。
忍著疼說:“沒大事,緩緩就行。”
孟思倫拿出個掌大的鐵盒子,有點像小時候掉雪花膏盒子,從裡頭摳出一團發黃的藥膏給英姨上。
英姨說:“你們要小心,這裡不簡單。”
我暗暗皺眉,“英姨,為啥這麼說?”
在場的人都知道生地危險,是在沒有必要重複一遍。
“我來過這裡,那次差點喪命於此。”說。
我詫異的看著,等著繼續說。
回憶道:“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是和趙毅還有楊茹玉一塊過來的,當時也是機緣巧合進了生地,在這裡頭遇上不人不鬼的東西,十分厲害,險些弄死我們。”
聽到這樣,我心頭一跳,試探著問:“楊茹玉就是在生地出的事?”
趙毅說過,楊茹玉當時是死了,但三個月後卻又出現,還滿的氣。
要真是這樣,那上的鬼就出自生地。
蕭煜跟那鬼正面鋒的死後,那個鬼還說是他殺了蕭煜。
我徹底不淡定了。
英姨歎氣說:“對,所以你們別擔心地方出不去,我有辦法出去,只是現在時機未到,而且咱們境十分糟糕,鬼道的人進來本不是為了封牌,而是要殺餘壤。”
還真是這樣,我有些不好意思,疚的說:“是我連累你們了。”
麗雅擺擺手,滿不在乎的道:“沒事,就是沒有你,我在這裡也打算教訓鬼道的人。”
李景知瞪了一眼,斥道:“別說話。”
麗雅吐舌,面上委屈,但也真不敢說話了。
孟思倫突然問:“那咱們下一步怎麼辦?去搶封牌?”
李景知點頭,說:“對,封牌不能落到鬼道的人手裡。”
我想了想,不解的問:“我一直不明白,封牌是怎麼放進來的?門主放進來的?”
這地方這麼危險,門主為啥要費那麼大勁兒把封牌放到這裡來?
要真是想讓人憑本事搶,方法很多,實在不想搞個擂臺比武啥的,雖然方法老,但也比這樣好。
他這麼做是不是還有別的目的?
“不是。”麗雅說:“門養的小鬼把封牌放進來的,他的小鬼可厲害了。”
我驚訝道:“門主還養小鬼?”
“當然,門主出鬼道,肯定有小鬼。”麗雅說著拍下腦門,道:“我忘了跟你說,門主是趙海的弟弟。”
這下是真壞事了,我殺了他的哥,他肯定想弄死我。
弄了半天門主是趙的叔叔,怪不得沒人敢得罪。
我轉頭看向英姨,“英姨,你們咋不跟我說?”
要是我知道門主是趙海的弟弟,我肯定不會進來,這是典型的送死。
英姨抿不語,孟思倫先是詫異的看了眼英姨,而後漲紅了臉,張開卻啥都沒說出來。
看們這樣,我悟了,們就是怕我不進來。
“是不是我不進來,你們也沒資格進來?”我冷聲道。
孟思倫嗯了聲,小聲說:“我以為你知道。”
又被坑了。
我有些失,卻毫不驚訝了。
突然砰地一聲,像是炮竹炸開的聲兒。
李景知原本坐在地上,聽見這聲音立馬起來,沉著臉說:“法道的人出事了,跟我來。”
他拿著羅盤跑在前頭,我也忙著跟上。
沒一會,地上就有了跡,還有拖拽的痕跡,等找到法道的人後,就看見他們倒在地上,五個人已經死了三個,只剩下兩個也是奄奄一息。
他們大張著,拼命地沖我們搖頭。
我心裡咯噔一下,連忙拽住麗雅,不讓上前。
“有詐。”我說。
我張的看著四周,生怕突然跳出來個人或者鬼,手上的銅錢劍微微,不知道為啥,我莫名的開始興。
四面突然想起震天的哭聲,然後從地下鑽出來一個又一個的鬼魂,朝著我們沖過來。
聞到悉的死人味兒,我心中一凜,這是鬼面的人。
我明明害怕,腦子裡想的是往後退,卻不控制的沖上去,招式狠辣。
我自己都覺得現在我打架的姿勢特別帥。
“大姐,你別太過分,到時候人家看出破綻來咋辦?”我在心裡無奈的說。
天地良心,我自己可從來沒有英勇過。
而且,我始終想不通為啥能這麼毫無障礙的控制我的。
我一馬當先,直接沖進去,剛要把地上的人扶起來,卻突然從地裡出來一只手,剛一到我的手腕,那兩只手就開始腐爛,我就勢一腳踢過去,背著那人就往外跑。
英姨跟在我回頭,就勢把另外那人拽出去。
我把手上的人給李景知,說:“你們帶著人先走,我斷後。”
李景知怔了下,說:“你小心。”
然後帶著人就跑。
我沒走,鬼面的人就沒追上去,都盯著我。
鬼面的目標果然是我。
看著他們跑遠,我拔就朝著相反的方向跑。
鬼面追上來,我不想跟他們耗,就滅了肩上的火,封上氣,漸漸的那些鬼就找不到我了。
我跑了很久,確定鬼面的人沒有追上來,這才停下,過氣來後,找了個地勢低窪的地方,又挖出來肚大口小的坑,把外頭偽裝好,躲進去。
在坑裡,我緩緩呼出口氣,胳膊和都在抖,從包裡出餅幹和礦泉水。
我不能跟英姨待在一塊,不安心,我總覺隨時都能賣了我。
而且我也不好用龍氣。
現在我完全明白了,爭奪封印牌就是個幌子,門主這麼弄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堂而皇之的殺死我,不然鬼道的人不會連封牌都不搶。
不過牌肯定也在裡頭,不然巫道和法道也不會派人進來。
至於非要在生地,肯定是還想利用我做個啥事。
眼下形勢複雜,鬼面的人牽扯進來,楊茹玉也在這裡頭。
我閉眼躺著,卻毫不敢放松,時刻注意著周圍的況。
剛緩過來電,我突然聽見腳步聲,我渾一僵,屏住呼吸,都不敢。
腳步聲停在離我不遠,我心跳加速,該不會是被人發現了吧?
那人竟然停了下來。
我小心翼翼的脖子往外看,就見英姨坐在不遠,手上拿著一張地圖,似乎正在上頭找啥地方。
我暗暗皺眉,難道英姨進來還有其他目的?
正想著,孟思倫也跑過來了,著氣說:“師姐,你不是說咱們來找土子嗎?你拿著個地圖看什麼?”
英姨頭都不抬的說:“土子出不了事,咱們更要的是找到楊茹玉的藏之地。”
孟思倫滿臉的不可置信,“你怎麼這樣?土子就一個人,還被鬼面纏著,要是沒人幫他,肯定出事。”
英姨有些不耐煩,皺眉說:“我也想幫他,可凡事有個輕重緩急,更何況現在需要拖著鬼面和鬼道的人,你和我趕找到楊茹玉的藏之地才是正經事。”
孟思倫不解的問:“你找楊茹玉幹什麼?”
英姨歎氣說:“當初就是控制著楊茹玉的人盜走了易門的封牌,將師父打傷,我們就是追著那人來到生地,楊茹玉在這裡出事,咱們易門那塊封牌肯定在手裡,不然楊茹玉這些年不可能像是正常人一樣。”
說著話,起,拍著孟思倫的肩膀:“我怕趙毅見到楊茹玉下不去手,我才沒他來,你就聽點話,不然你爸的傷這輩子都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