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
我大喊一聲,朝著他跑過去。
他本來還鎮定,看見我過來卻臉一邊,大聲喊道:“快走。”
他這樣,我哪能走。
在橋上的時候還覺周圍冷颼颼的,可一下來就熱的我出了一的汗。
這火很烤人,但是我走在裡頭除了熱也沒其他的反應。
一看傷不到我,我直接蕭煜邊沖。
走得近了,我才發現他的雙上竟然被木夾子夾住了,木夾子上還刻著符文,怪不得他不了。
“土子,快走。”他著急的說。
我出來的急,也沒帶銅錢劍和符紙,就咬破手指,在掌心畫了道攝魂符,想著先把蕭煜的魂從他的裡弄出來。
只要魂還在,事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距離蕭煜還有四五步的時候,眼前突然晃過一道黑影,下一刻葉五出現在我眼前。
“讓開。”我怒聲道。
他目複雜的看著我,“竟然敢為他闖三昧真火陣,這火對無害,卻傷魂。”
聽他這麼說,我更著急了。
蕭煜的臉都被燒的出紅。
我朝著葉五打過去,想要把手中的符拍到他上。
他冷笑一聲,形突然消失。
眨眼的功夫,手腕上突然一涼,他直接把我的手扭到後,反手把我扔到橋上。
他站在橋頭,冷聲道:“放心,我不會殺他。”
我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他沖著我一揮手,一風砸到我背上,我直接砸的趴到地上,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他轉看向蕭煜,“還在堅持?你只要放棄這軀,立馬可以離魂出陣。”
蕭煜抿瞪著他。
“你想要跟雙宿雙飛,也得問我答不答應。”葉五狠聲道。
我聽明白了,他是想要毀掉蕭煜的。
我掙紮著想要從地上起來,葉五看見了,臉上怒氣更重,直接掠到我面前,住我的後脖頸子,說:“心疼他?為什麼要心疼他?這千年來,為你付出最多的人是我。”
“我不是千年前的龍。”我一字一句的說,咬破舌尖,用盡力氣抬頭,把舌尖吐到他上,然後一頭撞在他的前。
他被我撞的直接摔到火裡,我從地上爬起來,再次往蕭煜邊跑。
沒想到他猛地在地上一拍,形躍起,同時地上的火燒的更旺,已經完全把蕭煜淹沒、
我死死地攥著拳頭,手腕上的小瘦龍開始變紅。
“我殺了你!”我紅著眼睛沖上去。
他往火裡瞥了一眼,猖狂大笑,“你只能跟我在一起,我在煉獄,怎能讓你留在人間。”
他落到橋邊,看我過去打他,卻一點躲的意思都沒有。
我右手握拳,打在他的心口,他悶哼一聲,往後退了幾步,角溢出。
我想要追上去,他卻朝著我一揮手,眼前明明什麼都沒有,我卻像是撞到一堵牆上。
他搖頭道:“想當年,你一人一劍,誰能與你為敵?如今卻連我都打不過。”
他話音剛落,蕭煜的黑傘突然從火裡飛出來,擊在他上,同時蕭煜無聲無息的來到他後,手上的細長黑劍直接穿他的。
葉五臉上的笑容猛地僵住,反手推開蕭煜,形發虛,看了我一眼,直接跳火中。
他一跳進去,地上的火立馬消失,不遠立著一燒得焦黑的。
我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蕭煜把我從地上扶起來,“別哭,不過是一驅殼罷了。”
我吸著鼻子,低頭說不出話來。
他領著我過了人橋,往我右手腕上套了個東西,刺骨的寒意,我忍不住哆嗦了下。
往手腕上一看,他給我戴的竟然是蛟龍鐲。
“不是去查龍脈的下落了,咋突然找到這個蛟龍鐲?”我問他。
他道:“餘衛國心不正,我擔心他用這蛟龍鐲對付你,就想著順手搶過來,卻不想著了葉五的道。“
我癟著,“又是我害了你。”
他笑著搖頭,說:“與你無關,至於……”他頓了下,接著說:“以後還會有的。”
我心中一驚,“還會有?”
這每個人不就是一麼。
他突然捂住心口,皺眉頭,眉心出現一道金黃的火焰印記,瞬間發紫。
我顧不上細想,著手指上的,在手心裡畫了道聚符,拍在他上。
卻什麼用都沒有,他臉越來越難看。
他幾乎抖著手撐開鎖魂傘,說:“去居然居後院。”
說完,他飄傘中。
我拿上鎖魂傘,趕忙轉頭往回跑。
常五跟著從旁邊出來,“跟著我走。”
我一路疾跑,拿著鎖魂傘來到居然居的後院,還沒等我說話,黑傘就自己打開,飄到了第四個棚子裡。
我呼出口氣,一屁坐地地上,雙和雙手不住的發抖,尤其是之前斷掉的右,骨頭作痛。
劉玉明披著服出來,打著哈欠說:“這是咋了?”
常五站在一邊,不知在想什麼,沒說話。
我把今晚的事說了一遍,末了納悶的說:“葉五都說了,三昧真火傷魂不傷,為啥蕭煜的會被燒焦呢?”
劉玉明臉凝重,半晌歎氣說:“咱們都是正常人,中有氣,而蕭煜跟咱們不一樣,千年來中的氣早已盡數散去,又用封牌封魂,更是加重了的氣,所以才會被三昧真火毀掉。”
他剛說完話,蕭煜進去的棚子裡突然飛出來一塊木牌,掉在我腳下。
我連忙撿起來,發現竟然是一塊封牌。
“收好。”蕭煜說。
我把封牌裝兜裡,然後看向劉玉明和常五。
常五擺擺手,道:“我對那牌子沒興趣,蛟龍鐲你先戴著吧,我回楊老太那塊了。”
說完,飄了出去。
我又看向劉玉明。
他道:“我要那玩意幹啥?行了,大晚上的,我要去睡覺了。”
“蕭煜,你沒事吧?”我擔憂的問。
他好半天才回話,道:“還好,不用擔心我。”
聽著他的聲音還算是有力氣,我才從地上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屋裡走。
回屋裡後,我想著今天葉五說的話,不明白他為啥非說我是之前的龍。
更讓我不解的是上次我用雷擊咒,不是劈到了餘鈺,把我自己也給劈了,這是為啥呢?
心裡存著事,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剛有點迷糊,就聽見門吱呀兩聲,像是被人打開了。
我躺著沒,手放在銅錢劍的劍柄上。
可聽了半天,除了那兩聲開門聲,沒再聽見其他的聲音。
猶豫一下,我從床上坐起來,剛要下地,就看見一雙綠油油的小眼睛,嚇得我頭皮發麻,下意識的揮劍打過去。
一團黑影從地上跳開,那雙綠眼睛退到門邊。
我跟那雙小眼睛對視片刻,確定那東西對我惡意,這才床下去去開燈。
打開燈一看,一只黃皮子蹲在地上,仰頭瞅著我。
它抖著,沖著我吱吱的。
我往前走了兩步,看見它的兩只爪子上有傷。
這是在張柏家的那只小黃皮子。
“你找我幹啥?”我問它。
它蹲在地上,兩只前爪不住的比劃,一直在。
我跟它的語言障礙實在是太大,我一點都聽不懂它在說啥,只能盡可能的去猜。
瞧著它兩只抓著不斷的在地上刨,我試探著說:“你讓我去挖東西?”
它點頭,把門拉開,走到門外,又回頭看我。
我想了想,回屋拿上東西,跟著它往外走。
走到居然居門口,我大概猜出來它要帶去啥地方了,“你要帶我去張柏家,是嗎?”
它吱吱了兩聲,
我嘖嘖搖頭,這也是個要的黃皮子。
我去前臺拿上電車鑰匙,剛把車推到門口,那只小黃皮子就跳進筐裡,睜著小眼睛瞅著我。
真想手給它順順,可手到一半,我生生的忍住,把手放到車把上,騎著電車往張柏家走。
這可是個快要的黃皮子,不是家養的貓狗,一下真會死人的。
再次來到張柏家,剛到院門口聽見院子裡有哭聲。
跟著我過來的那只黃皮子從車筐裡跳出來,對著院子裡吱了聲,沒一會就從裡頭走出來個中年婦。
小眼睛、尖,兩邊還有。
揮了揮手,那小黃皮子就自己跑了。
人仔細的看我一眼,說:“你就是餘壤?”
我點頭,“找我有啥事?”
一靠近我,我就聞到有子腥臊氣,心想八是老黃皮子的後代。
“有人在院裡布下陣法,我們挖不出我爹的骨,念在我們這一脈之前跟常五的,想請你把我爹的骨挖出來。”人解釋說。
我蹙眉,“你們跟常五有,為何來找我?常五你來的?”
人面驚訝之,道:“你們不是一塊的麼?我從小就聽我爹說當年常五那一脈的祖先與龍形影不離,正是跟著你,那一脈才有你一位修蛟龍。”
我下意識的握住手上的蛟龍鐲,心驚不已,原來常五和龍還有這樣的緣分,可為啥從來沒聽提過?
我深吸口氣,下心中的疑,邊往院子裡走邊問:“那雙繡鞋是誰你們的?”
人搖頭,“我沒見過那人,只聽我爹說是個姓蕭的人,讓他先給看著,誰知這一看就是百年。”
我腳步頓了下,轉瞬恢複,面上不聲,“你父親的在何?”
走到院子裡的井邊,“就在井下。”
張柏在門口,說:“大師,那是個枯井,沒有水。”
“那你怎麼不填上?”我納悶的問。
他回道:“我填過,可我晚上做夢聽見有人跟我說上的土得慌,讓我把土掘開。”
我明白了,八是那黃皮子老頭。
我讓張柏找了繩子,綁著繩子下到井裡,井底一層泥。
打著手電在裡頭看了一圈,卻啥都沒發現。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井壁邊上,在上面敲敲打打,想著萬一有啥機關。
等我敲到第十下的時候,到的石頭突然凹陷進去,同時旁邊緩緩出現一道裂。
我拿著手電往裡照了照,確定裡頭沒別的東西,這才進去。
這就是個一人來高的墓室,堪堪放下一棺材,但棺材上鋪著紅布,拴著鐵鏈,了一層的黃符紙。
棺材下半部分已經被水泡的爛掉了。
正對著我那墓牆上掛著一面銅鏡,上頭用朱砂畫著一道符,還沒等我看清那是啥符,原本鮮紅的朱砂就快速的不見了。
我仔細的把四周打量一遍,這才上去把棺材上的鎖鏈解開,掀掉上頭的紅布,推開棺材蓋子。
裡頭放著一黃皮子的,旁邊還有幾骨頭,可以看出是骨,上頭還是有菜刀剁出來的缺口。
這該不會是黃皮子老頭那被吃掉的老婆吧?
我解下腰上的袋子,把棺材裡的骨放在裡頭,等去撿幾塊骨頭的時候,發現棺材底部有些凹陷。
目一,往下一摁,那塊木板直接碎裂,棺材下頭竟然還有個空間。
我打著手電往裡看,裡頭放著一個玉瓶。
我把玉瓶捧出來,這玉瓶的材質非常好,瓶的上部雕有三層的飛簷高樓,下面是一副趺馱碑的畫。
這是個冥。
玉瓶的口塞著塊木頭,我輕晃了一下,瓶肚裡有響聲,像是有東西。
“大師,你找著了嗎?”張柏喊我。
我下外套把瓶子裹好,然後拎著裝骨的袋子,“好了,拉我上去。”
把骨給那黃皮子,我皺眉問:“這裡頭的確是有陣法,可如今已經不管用了,你為何不自己去搬骨?”
解釋說:“這些年,我每年都派後輩過來,卻從來沒功過,這次實在是沒辦法,才請你看在往日分上幫個忙。”
拿到骨,就轉走了。
反而是張柏,哆哆嗦嗦的坐在地上,都要嚇哭了:“我是真沒想到我家裡會有這東西。”
“你是怎麼想起在這裡蓋房子的?”我問他。
像是偏遠農村,對地基的位置要求不太嚴格,基本上就是看中一個地方,村裡大隊也覺得沒問題,村民沒意見,這塊地基也就是你的了。
張柏憤憤道:“我爸媽蓋房子的時候,特地找了個道士來相看,他說著地比較好,還幫著我們在這裡打了風水井。”
“風水井?就是這井就幹看著,沒水吃,是嗎?”我問。
他嗯了聲,“就是這麼回事,他說這是畫龍點睛,有口井,我們這院子的氣都活了。”
我就著燈看了一圈,暗暗搖頭,張柏一家怕是被騙了,風水眼上弄了口死井,這氣能活才怪。
也就是他們這地形開闊,才不至於不散不,若是離山再近一些,他們在這裡長久居住,都得出事。
不過,轉念一想,這道士或許就是看中這一點。
既用井中的氣輔以陣法,鎮住了那黃皮子老頭,同時又有人活人在這生活,有活氣,也不至於出事。
這人要麼是騙子,要麼就是個行家!
“趕明找人把井填上,上頭上碾子,也就不會再出事。”我跟他說。
他不住的跟我道謝,喊著他媳婦說要留下來吃飯。
“大半夜的吃啥飯,你上大門接著睡覺吧,我也要回去了。”我笑著說。
他激的把我送出去,又說要給我錢,我也沒要,騎著電車回到了居然居。
進屋鎖上門,在房間裡布好陣法,把冥玉瓶拿出來,拔掉上頭的木塞,倒出裡頭的東西。
裡頭竟然是一張疊好的紙。
紙又薄又輕,大的一張,卻只雜無章的畫著一個圈圈和箭頭,除此之外啥都沒有。
我撓頭,這是啥玩意?
我又拿過那冥玉瓶左右的瞅,可我也就是高中學曆史時知道點冥的知識,其他專業的東西就看不出來了。
最後,我歎口氣把玉瓶放到櫃子裡,收好紙。
想著今天那黃皮子說讓布陣困住黃皮子老頭的人姓蕭,八就是蕭煜。
黃皮子老頭也親口說過,說蕭煜讓他守著那雙繡花鞋。
我躺不住了,下樓去後院,我得跟他問清楚。
“蕭煜,你可真夠執著的,生生的用龍氣重新養出了的魂。”後院第二間棚子的鬼戲謔道。
蕭煜沒說話,
那鬼又說:“可贗品終究是贗品,回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