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但求長安遍此花

“小姐，老爺和他在談著，也不知說些什麼。”

白清婉將府上的靜，告訴了趙雪寧。

花園中，趙雪寧看著一朵朵或盛開，或含苞待放的月季，微微一笑道：

“猜也猜得到的。”

“嗯？他們說什麼？”白清婉好奇了。

“早上，父親才找過魏先生，談論科舉之事，而論科舉，以父親才的脾氣，必然要問魏先生東林才子之況。”

“你說魏先生會提到誰？”

笑得宛如月季一般醉人，似乎看到了東山之上，李凡詩驚四座的模樣。

“李凡……”

白清婉若有所思，近來，李凡先是東山之上，詩才蓋過諸多學館才子，又在大宴之上，音律之能連陳玉亭都住了……的確堪稱西南才名最盛的人。

趙雪寧道：“父親才，多半會勸李凡去科舉的。”

要是三年前，李凡肯對科舉上一些心，或許也就不會到今天了……微微歎了一口氣。

“可李凡，似乎對功名半點也不上心，要不是這次被逐出趙府，說不定還是那個鬼樣子呢……”白清婉有些惋惜地開口。

趙雪寧若有所思，道：“他也不是不功名，或許隻是有其他……”小臉微微一紅，冇再說下去，手摺下了幾朵最好的月季。

“清婉，你去一趟，等他出來，把這花給他。”

“啊？”白清婉小張大，意外無比。

小姐……主送花？

這是……從未有過之事！

“嗯，再告訴他，以後不用來折花，還有……還有在羲京，月季會長得更好，嗯，就這樣！”

……

恨？

**堂意外了一下，他原本以為，李凡會客套幾句，不會表心跡，心照不宣地揭過去，也就完了……

但李凡的腦迴路，似乎不太一樣啊……

他看著李凡，神有些複雜。

“隻恨將軍，冇有早一點將我驅逐出府，若是早一些，李凡或許早已蛻變。”

李凡卻接著悠悠開口。

**堂不莞爾一笑，心中疑儘消。

“三年間，你忍罵名，得白眼輕蔑無數。”

“有人說，你藏拙三年，可有此事？”

李凡點頭，道：“有。”

“為何藏拙？”**堂的目中，有著一抹審視。

這是一個很多人都在關注的問題。

李凡……已然吸引了太多目，堪稱近一個月來，東林郡風頭最勁的青年！

李凡臉上有唏噓慨之，道：“功名利祿，都不過過眼雲煙，百年之後，終究是一捧黃土。”

“所以，李凡不求富貴，不榮華。”

“但求能與雪寧，共度此生罷了。”

他眼神真摯，看向**堂：“將軍，終有一日，李凡會再次上門提親！”

**堂差點兒把口中的茶水噴出去。

這也……太特麼直白了……

冇見過這麼臉皮厚的啊……

好不容易繃住了，**堂故作隨意地揮揮手，轉了話題，道：

“我記得，你還是個生？”

人短板不是這麼的啊，這是提醒我我學曆太低嗎……李凡心中忍不住搐了一下，卻不得不微笑：

“是的。”

**堂有意無意地道：“兩個月後，就是鄉試了，你可有準備？”

本朝極重科舉取士，普通讀書人想要博取功名，必經此途。

先是館試，由學館授予合格者秀才份，而後才能參加鄉試，鄉試乃是在各州首府舉行，當今天下共計十二州，便有十二試點。

而東林郡地十二州之一的揚州，鄉試便得去揚州首府——揚州郡。

鄉試榜首，即是“解元”，而其他合格者，也能獲得舉人份。

舉人才能進一步參加禮部舉行的會試，會試之首，便是“會元”。其餘合格者就是“貢士”，又可再參加皇帝親任主的殿試！

殿試優勝者，榜首便是“狀元”，其餘也能得進士之稱謂，名滿天下了。

功名之路漫漫兮啊！

“暫無，還將軍指教。”李凡明白，**堂既然主提起，多半有什麼安排。

“鄉試之前，你還需取得秀才之名，纔可赴試，正好十天之後，學館會舉行一場館試。”

“正好府上有幾個後生，也要先過館試，再參加鄉試，我托學館幾位才高超的先生，到府上教授，若無其他事，可來旁聽。”

李凡瞬間一笑！

趙府這是為了應付考試，提前給府上的後生……開補習班啊！

而對方邀請他，是把他當了……自己人的意思？

而且，在李凡提起提親之後，**堂轉而提到科舉，是不是意味著，隻有科舉有，趙府纔會給他機會……

“李凡一定準時前來！”

他欣然答應，不說能學到什麼，但至來趙府，能接近雪寧呀！

“好了，你去吧。”

**堂揮揮手，冇再多說什麼。

李凡起告辭。

出了大廳，冇見到雪寧，他頗有些不捨之意。

“李凡，”

忽然一聲清麗的聲音響起，李凡回頭，卻見白清婉正笑盈盈地看著他，手中還捧著一把月季。

“白姑娘。”李凡見拿著月季，心中微微一。

“小姐說，日後想要月季，莫要再了，這是折下的。”

白清婉遞了過來，李凡接過，心中欣喜無限。

趙雪寧果然認出了他“範離”的份……

現在還送了他一把月季花……

李凡忽然有種驚喜之！

夫複何求？

“雪寧還說了什麼？”他迫不及待地發問。

白清婉偏著頭想了想，道：“小姐還說，在羲京，月季會長得更好些。”

臉上也有些不解。

李凡卻是心中瞬間明白了……雪寧這是希自己，走科舉之路，求取功名？

李凡心中忽然閃過一陣自責。因為李凡的無能，已經忍了三年的流言蜚語……

李凡更明白，雪寧不是一個虛榮的人，否則的話，不會在李凡混吃等死的三年間，依舊對李凡悉心照料，如今，或許也隻是希李凡，不要浪費了自己一才華……

自己一介白，怎能給想要的生活？

縱然雪寧不在乎，但他，也絕不能讓趙雪寧一生人奚落，一輩子被人白眼！

這，絕對不行！

“請告訴雪寧，”

“春風得意馬蹄疾，當羲京種遍此花！”

他凝重地開口。

世人皆求，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

但他此生卻已不求功名就之時，能看儘長安花，但求那長安，隻為種滿這月季花！

李凡轉，大踏步離去，背影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