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無人能旁觀的豪賭

夜已經深了。

“真的要這樣做嗎？”

郡守府，盧從清忍不住再一次發問，似乎對接下來的行，充滿了質疑和猶豫。

郭連嶽臉淡然，道：“請兩位先生放心，這件事，我郭某會一力承擔所有後果。”

“世人唾棄的隻會是我，郭某願揹負一世罵名而活，兩位，就不用顧忌太多了。”

他很平靜，因為非常明白，李凡想他死，冇有彆的辦法！

隻有弄死李凡！

盧從清猶豫了很久，很久，但終究還是隻能咬咬牙，道：

“好吧，也隻能如此了，希快一點！”

郭連嶽點點頭，抬眼，看著夜空，喃喃道：“當然，會很快的。因為，誰也耽誤不起了……”

……

趙府。

“將軍，揚州城，無數士子嘩然！”

“李凡落榜，而且被捕獄的訊息，已經轟傳，幾乎所有人都在質疑！”

“民聲空前，甚至，已經有許多士子在太學分館前聚集，要為李凡討一個說法！”

趙恩林將揚州城那邊的訊息，傳了回來，話語頗為激。

他們派出去的人，任務完的非常順利，畢竟，李凡剛剛在那邊聲名大燥，世人都知其以一生之份，寫出了驚世間的大作。

但才如此，卻忽然落得如此結局，太過戲劇，太過引關注了。

“另外，我們的探子發現，今天傍晚，郡守府那邊，郭連嶽一行人，去了大獄！”

聞言，**堂思索著，不點了點頭，道：“很顯然，他們去獄中，是去找李凡了。”

“目的隻有一個，讓李凡閉，隻有李凡閉，乃至於發言幫他們，他們才能度過這次危機。”

“所以，他們會進行一次利益的換，來換取李凡的妥協。”

趙恩林也是若有所悟地點頭。

“將軍，那我們目前怎麼做……”

“按兵不，盯了監獄，隻要李凡不出事，一切都冇有問題！”

“讓這件事，再繼續擴散吧——他們的力越大，李凡能拿到的，也就越多！”

他緩緩開口。

趙恩林隨即退去。

不多時，老管家老齊進來了。

“將軍，夜鷹那邊來了訊息。”

“第一個送信的人已經出現，在杏林酒肆被截殺，險些死去，卻被路過的李凡所救。”

老齊開口，說到李凡兩個字的時候，臉上寫滿了疑，似乎也不解。

聞言，**堂也是眉頭一皺。

怎麼哪兒都有李凡……

“也就是說，李凡參與了此事……如此，他是怎麼安然回到東林郡的？……”

他思索著，道：“縱然送信的人不會告訴李凡任何資訊，但這件事背後藏著的人，為了保險起見，也該殺了李凡纔是。”

“除非……”

老齊疑道：“除非什麼？”

**堂的眼中，閃過一抹凝重，“除非此人不想殺李凡！”

可，李凡有什麼魔力，能讓對方罷手？

他想不通，隻是覺得，李凡這個年輕人，似乎已經有了不可忽視的影響力！

……

郡丞府。

“郭連嶽和揚州太學分館的人，去了一趟獄中！”

一個手下前來報。

曹未參將手中的信件放下，信件是關於揚州郡的一些訊息。

以及，桌上有一本書冊，正是那“東林郡館試選集”！

此刻，他神凝重，道：“從今日開始，李凡所在監獄，不許任何人探監！”

“派高手保護，在罪名確定之前，他有毫差池，拿你是問！”

聞言，那手下吃了一驚，為何，自家的大人，態度如此大變？

但，他不敢多說什麼，隻能道：“屬下遵命！”

他隨即離去。

曹未參起，徘徊良久，拿起那《勸學》多次，終究是長歎一聲：“雖有大才，卻多半冇有天命啊……”

……

次日。

東林郡府衙。

“郭兄，關於李凡攪擾科舉之事，你有何高見？”

曹未參開口，今日，他特來和郭連嶽會商！

雖然東林郡有**堂這樣一位大佛，但在東林郡務之上，他兩人，纔是真正掌權者，**堂也冇有過問的權力。

否則，就是越權！

而軍方人，手地方政務，那乃是大忌！

郭連嶽微微一笑，淡然飲了一口茶，道：“事實清楚，攪擾科舉，斬立決。”

話語很平靜，就像在描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曹未參臉微微一變，他看著郭連嶽，心中猶疑不定。

但，良久良久之後，他才道：

“此事，當真冇有迴旋餘地了嗎？”

神間，似乎有些惋惜。

“冇得選。”郭連嶽起，看向曹未參，忽然行了一禮，道：

“請曹兄作壁上觀吧，此事，郭連嶽縱然揹負萬世罵名，也要做！”

話語冰冷！

一時間，曹未參緩緩閉上了眼睛，並冇有反對。

昨夜，他就已經徹夜未眠，但想來想去，此事，終究不能手。

因為，他要做的是保持中立，維持平衡。

李凡？隻是一個變數，這樣的變數，隻要存在，就一定會讓天平傾斜。

或許，他死了，對誰都好。

……

監獄中。

李凡已經等待了一天！

“李兄，你如果把條件換一換，或許郭連嶽就會答應了，如此，或許皆大歡喜。”

陳有廷微微一歎。

李神平靜，此刻微微一笑，道：“陳兄可知，除了東林義士之外，他們還稱呼我另一個名號。”

“東林賭聖。”

“我喜歡賭，同時，我還冇有賭輸過。”

他笑著，朝著牢房中的小窗看去，一縷星，正從小窗中灑下來，帶來了一種彆樣的靜謐，夜空中，月亮遙遙。

……

木屋。

“迄今為止，已經發現了兩個人。”

“第一個，自從在杏林酒肆消失之後，今日才查到，對方已經接近‘淩雲寨’了，哪裡，可以確定是**堂的勢力。”

“‘泰山三客’已經在路上等待，另外，十幾個宗門的人馬，已經撲過去，他逃不了。”

餘步貞緩緩稟報著局勢。

“不重要。”

木屋中，文敗山的聲音傳來，他淡淡道：“真正攜帶信件的人，應該還冇有浮出水麵。”

“除了盯死各條路之外，盯死**堂。”

“對方在胡國部潛伏了二十年，纔拿到的東西，絕對不會給除了**堂以外的任何人。”

餘步貞若有所思地點頭。

“還有事？”

臨了，文敗山又問道。

餘步貞道：“是的大人，李凡獄，揚州郡嘩然。”

“意料之中。”文敗山的聲音中帶著一抹笑意，“這小子，環環相扣，恐怕這還是多年來，郭連嶽第一次栽了吧？哈哈，他這隻老狐貍，也是時候吃個癟了……”

“大人，以你之見，此事，會如何收尾？”餘步貞繼續開口。

文敗山不假思索：“郭連嶽妥協，揚州太學分館許諾，李凡捨棄今年的秀才功名，拿到大量實質的利益，比如產業及其他……他是個很務實的人。”

說到此，他頓了一頓，“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

餘步貞不疑地道：“什麼可能？”

“李凡不接郭連嶽的妥協，而後被判死刑，而且是斬立決。”

文敗山平靜的話語中，似乎也帶上了一抹凝重。

餘步貞吃了一驚，道：“怎麼會？……這應該不可能，他不會這麼蠢……”

文敗山悠然道：“你錯了，如果他真這麼做，非但說明他不蠢，反而說明瞭，他聰明到了極點，同時也證明，此子的智慧和膽魄，超乎我之前的預料……”

餘步貞越發地不解了，道：“屬下不解，如此做，隻會將郭連嶽得狗急跳牆，明明是必死……畢竟，縱然**堂想救他，可刑獄之事，終究是郡守權，就連曹未參，都隻有諫議之權……他冇有其他力量可以製衡發瘋的郭連嶽。”

文敗山無奈地笑了笑，道：“你忘了，你我的存在？”

聞言，餘步貞瞬間一怔，眼中大震，彷彿有些不可置信……

這意思是……

“如果真是那樣，說明李凡這小子心太大，連我，都被他算計，是他佈局的一部分啊……簡直是一場無人能旁觀的豪賭。”

文敗山話語中的頗為複雜，居然像是又無奈，又期待。

餘步貞的心，聞言已是捲起無儘波瀾，他忍不住道：“大人，是不是您多想了？”

文敗山也笑了笑，道：“是與不是，明日便知了……”

“這樣，你先去一趟東林郡，如果李凡功出獄，則什麼都不用管，順其自然就好。”

“如果他被判死刑，你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無論如何，這場豪賭，總得參與，纔有些意思啊！”

他笑著說完。

聞言，餘步貞神凝重無比，道：“是，大人！”

他隨即轉離去，離去之前，又忍不住停下腳步，道：

“大人，您為何對李凡，如此費心……”

這個疑問已經縈繞在他心頭很久了，甚至，他明顯覺到，自家大人對這李凡的興趣，竟似乎比對那封胡國來信的興趣還要濃厚！

木屋中，文敗山的聲音傳出，頗為寂寥，頗為蕭索：“有趣的人已經不多了，死一個，一個，可惜。”

“說實話，我是又希他妥協，又希他不妥協……又希他出獄，又希他被判死刑……”

他矛盾到了極點。

“罷了，且看結局吧，此子智慧究竟如何，也可從此事，觀其深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