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騎馬一路去了公社,這一路上可夠拉風的,路邊梯田裡都是乾活兒的社員們,看著一個婦背著挎包騎著大馬,趕上男人了。
到了公社,先去辦公室報到。公社負責衛生這塊的乾部張橋,四十來歲,帶著一副黑框。他看了看林菀的介紹信,又看看林菀,“你哪裡學的?”
林菀“林家的周朝生,五柳大隊的金向東。金大夫是城裡大醫院下來的,很厲害。”
睜著眼睛說瞎話,半點都不猶豫的。
張橋聽著沒破綻,口頭考察了幾個赤腳大夫的問題,林嵐對答如流。
聊了一會兒,他覺得林菀沒有舉報說得那麼不堪,所以讓去衛生院讓大夫考覈一下。
“咱們公社赤腳大夫都是有規定的,必須要經過考覈才能拿到赤腳大夫證書,你沒有經過公社考覈,還不能自己行醫看病,知道嗎?”
林菀態度好得很,“謝謝領導指示,現在知道了。”
張橋看林菀一副好學生麵對老師的恭敬樣子,加上長得俊俏,為人又落落大方不浮躁不怯懦,印象便更好。
“走,我帶你去衛生院考覈一下。”
路上林菀不聲,隻當不知道舉報的事兒,跟著去了衛生院。
衛生院的大夫編製是四個人,不過加上編外護士配藥的等等一共十二個,都是關係夠的,再也塞不進新的了。
院長王盛韻,四十來歲的婦,穿著白大褂,高顴骨法令紋很深,看著有些不好接近。
看到他們過來,喊道“趙奎中呢,讓他來考覈。”
有人說他還沒來,這會兒才八點多,一般都要八點半才上班。
王盛韻便煩躁道“張羅了事兒又不在,算了,我來吧。”
是公社最好的大夫,有份有地位,公社書記都對客客氣氣,總要請給家裡老人孩子看病呢。
張橋自然對也非常客氣,“王院長,這個小林呢是五柳大隊招了配合赤腳大夫的。”
這意思不需要按照赤腳大夫的標準,可以適當放鬆。
王盛韻看也不看,拿出一張卷子拍在桌上,不不地“你去那邊寫。”
張橋瞅著,驚訝地看了王盛韻一眼,有點過分啊,那可是公社大夫每年考覈的卷子呢。
他一時好奇,就留下來瞅瞅,卻讓王盛韻更覺得林菀走了後門,竟然讓張橋都有點幫。
最討厭投機取巧的人,別的還好說,當大夫是要講究醫的,要是什麼都不懂卻當大夫,那不是草菅人命嗎?
等著看林菀出醜。
可惜,考試難不倒林菀,更何況有係統當靠山呢。
沒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題目看完就寫答案,全部寫完二十分鐘都沒用。
張橋心道在村裡幫忙打針抓藥的,哪裡會這麼難的題目?
結果就見林菀把卷子遞過來。
他看了一眼,喲,都寫滿了呢,這婦手速快啊。
殊不知,林菀在係統的指導下每天選藥配藥,那是練出來的手速。
王盛韻卻不屑一顧,覺得一個村婦,不定怎麼寫呢。
扯過去做樣子瞄了一眼就想丟下,誰知道餘看到一行字,不仔細看看,然後沉默了。
王盛韻幾次張了張都沒說出話來。
張橋道“看來還不錯。”
王盛韻沉默片刻,不得不道“筆試倒是可以,不知道臨床如何。”
問林菀主要學的什麼容,林菀就把診脈、針灸、注、抓藥等赤腳大夫會的基本基本功說了一下。
王盛韻想難為,就要考考,“來,你說說氣海在哪裡?”
學中醫?你吹牛吧,你以為針灸是那麼好針的?認不知道多麻煩呢。
公社衛生院也就會這個,其他大夫都是培訓一兩個月,會看常見病打針抓藥而已。
認?林菀沒想到考得這麼簡單,“臍下15寸的位置,各人的要判斷,會有分毫之差。”
王盛韻眼中閃過一異,看來是真的懂啊。
不有些懷疑舉報的人,拍著脯子說林菀靠走後門當村醫,實際什麼都不會,結果還在村裡給人瞎抓藥騙錢。
現在看來,人家分明就是懂的嘛。
那隻能說明舉報的別有用心咯?
又考了幾個問題,其中有認、切脈、草藥等的知識,林菀都對答如流。
王盛韻忍不住坐下讓給自己切脈。
林菀手指頭輕輕搭在王盛韻手腕上的時候,覺脈象利,如盤走珠,不微微蹙眉。看王盛韻麵,黑眼圈有些重,麵暗黃,發紫白,顯然貧迴圈不大好,說話的時候看舌苔白膩厚,舌頭上約有齒痕,應該是脾虛氣重。
王盛韻耷拉著角,眼神也犀利地盯著林菀。
為了準確,林嵐就讓舌頭看看舌苔,果然如此。
“王院長,你舌苔白膩厚,不是實熱,倒是有寒。看你脈象,應該是妊娠之相,……”
“懷孕?”王盛韻猛得把胳膊了回去,一雙眼睛犀利地瞪著林菀。
林菀點點頭,肯定道“對啊,你懷孕了,估計一個多月。不過你貧嚴重,寒脾虛,需要注意先兆流產……”
切脈的時候,一邊判斷手下的脈象,一邊聯係模擬臺,就有對應的脈象聯係起來。說出自己的判斷,再對比答案,完全正確。
所以,很自信。
張橋“恭喜王院長,終於得償所願!”
王盛韻臉都漲紅了,“胡說,不可能!”
年輕的時候傷了,後來一直懷不上,不知道吃了多藥都不見好。自己本來是縣醫院的護士,為了給自己看病,自學了中醫,就算不是多厲害,對自己的還是瞭解的。用盡辦法也沒懷上孩子,最終心灰意冷放棄懷孕。
沒想到……有些不敢相信,忙給自己號脈,可怎麼號都覺不出來。
林菀提醒,“王院長可以尿檢,這個月份應該可以查出來的。”
“對對對。”
王盛韻蹭得站起來,又趕小心地捧著肚子,萬一是真的呢!
張橋對林菀笑道“小林,這要是真的,在村裡乾兩年提拔你來公社當大夫。你學得不錯啊,值得表揚。”
林菀謙虛地笑了笑,“謝領導誇獎。其實我小時候就喜歡學醫,隻是那時候不開竅。後來懂事了,跟著大夫們學的,沒正規培訓過。”
張橋領會,“曉得,下一次有去縣醫院培訓的機會,就推薦你去。”
哎呀,這位領導真是識趣,林菀默默給他點個大贊。
這時候其他人也陸續來上班,聽說以後都驚訝得很,紛紛攛掇王院長趕去做尿檢。
過了一會兒王盛韻被幾個同事簇擁著過來,大家一片恭喜歡笑聲。
王盛韻喜極而泣,還有些不敢相信,“我這都42了……”
“王院長,哪裡啊,你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
“可不是,我們整天懷疑你吃什麼補品呢,氣那麼好。”
林菀“…………”你們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我不得不豎大拇指。
事實是王盛韻多年懷不上孩子,心鬱悶,又因為懷不上有些自暴自棄,工作辛苦並不保養。
氣有多差,就連張喬都看得出,所以你們這樣真的好嗎。
不過王盛韻是大夫,必然知道自己的況,林菀也不會掃興說什麼。
王盛韻看到,原本日常耷拉著的臉這會兒笑得無比開懷,神采飛揚,“小林學得不錯,完全有資格當村大夫。真是謝謝你!”
林菀笑道“王院長客氣,你既然懷孕,今天不發現過幾天也會發現的。不是我的功勞。”
王盛韻正道“是你的功勞,你要是不說我不會留意。原本定了明天下鄉送溫暖,一忙起來我不會注意細節,搞不好就出問題。”
說的是實話,這時候很多婦或多或都有月經不調的病。尤其多年不懷孕已經放棄,工作也很拚。明天一旦下鄉,忙起來本不會顧及,加上貧等等,懷孕也不會注意到,可能隻等掉了才會發現自己懷孕的事兒。
要是那樣……想都不敢想就驚出一冷汗來。
及時發現問題,比事後彌補更重要啊。
有王院長這樣講,張橋主給林菀蓋章簽發赤腳大夫的證書,從今以後,就是正經的村醫,沒人能懷疑的資格了。
王盛韻道“我們差點錯失這樣一個好大夫,必須好好批評舉報的人。”
張橋原本還想這事兒就算了,他本提都不提,反正林菀也沒問不是?哪裡知道王盛韻這麼耿直,居然直接說出來。
舉報人是衛生院的趙奎中,他醫不錯,王盛韻對他信任的。趙奎中的意思,讓公社直接給擼掉算了,不過王盛韻覺得既然說人家不合格,就應該來考覈一下,讓他親自考。誰知道趙奎中來晚了,親自考覈的,竟然考出個大驚喜來。
既然林菀是有本事的,那舉報的人就得分,否則太不公平!
林菀看他們想分舉報人,自然要表示一下自己的寬容,姿態還是要的麼。
“領導、王院長,還是算了,估計對方不瞭解況。其實他們要是去我們村瞭解一下就知道,我最近一直在林家和大灣村給人治風呢,藥浴加上針灸效果還行。”
嗬嗬,不計較?纔怪呢。
我在村裡給人看病,也用過針配過藥,顯然是會的。
公社領導可能不知道況,但是舉報者會不知道?明知道夠資格還舉報,安得什麼心啊?
王盛韻果然臉都冷了,哼了一聲,“真是見不到人好!”
掃了一眼,問道“趙奎中呢,他弟媳婦孃家是不是大灣村?”
其他大夫扭頭看看,沒見到那人,“可能出診了吧。”
出診啥啊,他躲了,實在是太尷尬了。
趙奎中弟媳婦是陸正霞的姐姐,家裡人吃飯閑聊的時候,說過不村裡八卦,其中就有林菀被陸高中給甩了的訊息。
因為姐姐家在公社,陸正霞經常過去,順便跟著姐夫的哥哥學學醫。一起學來學去的,不得要詆毀一下林菀,說走後門把自己給頂了。
趙奎中偏心陸正霞自然對不曾謀麵的林菀充滿敵意,了正義之心。於是他連瞭解都沒瞭解,就草率地跟王盛韻告狀。
其實他平時也不這樣草率,畢竟是大夫,細心還是有的。
隻是陸正霞和姐姐一直把林菀說得很不堪,如何追陸正琦、如何被陸正琦甩、如何死皮賴臉嫁給殘廢也要留在陸家等等,一看怎麼也不是正常人乾的事兒啊。
而陸正霞可是村乾部的閨,有醫療基礎,足夠當大夫的,能把頂下去,肯定是走的歪門邪道。
結果今早他來的時候,發現林菀在做卷子,居然都做對了,他當時就假裝有事沒進屋。後來躲著聽了聽,林菀竟然真的有兩把刷子。
他意識到自己昏了頭的,一心要討好陸正霞,為出頭,現在想想真是冷汗嘩嘩的。
這會兒他正躲在衛生院後麵巷子裡徘徊,想著要如何洗白自己呢,然後就看到陸正霞路過。
陸正霞是故意給趙奎中玩曖昧,想使喚他,尋思趙奎中是公社大夫,要給弄個公社衛生院大夫的工作不行,可給林菀使使壞還是綽綽有餘的。
自己當不了村大夫,讓也當不。
估著時間來找趙奎中打聽況,想看林菀倒黴被公社擼掉,這樣就能回去好好宣傳一番,然後風風地當大夫。
“霞子!”趙奎中追上去一把將拉進衚衕裡,趕把況大說一下。
陸正霞聽了直嗤笑“不可能!就會紮針拿藥,哪裡會號脈?你別聽忽悠。”
趙奎中看那樣,忍不住埋怨起來,“是真的,我親耳聽見的!你和一個村的,在你們醫務室當大夫,乾了啥你不知道?”
陸正霞斬釘截鐵道“我當然知道,什麼都不會!”
認定林菀什麼都不會,不過是陸正霆給走後門,金大夫維護而已。
那都是金大夫的功勞!
看那麼自信,趙奎中如果不是親耳聽見林菀考試,他都要信了呢。
就在他倆躲著嘀嘀咕咕的時候,一個婦從另一邊沖進來,怒吼一聲,“陸正霞,你個不要臉的,勾搭我男人!”
七零之穿男主他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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