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淺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便以為是左寧書的手筆,把三個孩子給下人看著之後便連忙去向平南王府的客院。
好在穆容壑雖然心裡焦急,卻到底也還記得男大防,沒有把梓伊直接抱到自己房間裡,雲卿淺想也沒想的直接來到客院,才沒算撲空。
「大夫,大夫來了嗎?!」穆容壑站在門口焦急的大喊著。
「姐夫,男授不親,你不能進去,你和二哥還是去前院看看大夫來沒來吧,孫夫人那邊我來照顧。」左寧書說著便越過穆容壑要往房間裡麵走。
而雲卿淺也剛好這時候來了。
「左二小姐還是去休息吧,梓伊姐姐這裡有我照顧就好。」雲卿淺一邊大聲喊著,一邊三步並做兩步往房間裡走,穆容淵見狀迎麵走了過來。
「卿卿,」穆容淵見雲卿淺臉不好,連忙開口道「你放心,問題不大,隻是磕破的一點皮。」
雲卿淺微微蹙眉,用眼神詢問穆容淵是不是跟左寧書有關。
夫妻二人頗有默契,穆容淵很快明白了雲卿淺的詢問,立刻開口道「與無關,是孫誌安了手!」
竟然還了手?!
雲卿淺深吸一口氣才下心中怒火,梓伊姐姐下嫁給他,他不知好好珍惜就罷了,竟然還敢手,真是覺得丞相告老還鄉就沒有人給梓伊撐腰了嗎?
雲卿淺走進房間,抬頭看了一眼滿臉焦急的穆容壑,穆容壑也不知是不是心虛,竟然有些不敢直視自己這個弟妹,訕訕的別過臉。
雲卿淺嘆口氣,繞過穆容壑走向房,一個眼神也沒有給左寧書。
左寧書氣得咬了咬牙,雲卿這是什麼意思?防賊一樣防著,到底誰纔是的自己人啊!
礙於穆容壑在場,左寧書終究是沒有抱怨什麼。
雲卿淺進去的時候,梓伊還沒醒過來,一邊檢視梓伊的傷勢,一邊聽梓伊的丫鬟冬泉描述今日的狀況。
當聽到冬泉重複那句「你怪我不行,讓你做不了真正的……」時,雲卿淺猛地睜大眼睛。
難不那孫誌安說的是真的?孫誌安那方麵不行,所以姐姐一直沒有子嗣?可是不對啊,這和前世的事對不上啊。
前世梓伊明明有了孩子的。
就在雲卿淺還有些想不通的時候,外麵傳來了焦急的腳步聲,雲卿淺知道,是大夫來了。
「大夫,你快看看,小姐怎麼樣了?」穆容壑跟著大夫一起走了進來,雲卿淺有心想讓他避嫌,看到他那著急的模樣,卻也開不了口了。
大夫給梓伊診了脈,又檢查包紮了外傷,片刻後開口道「王爺放心,這位姑娘隻是有些氣虛弱,沒有大礙,額頭上的傷口也不深,現在已經不流了。醒來後多多靜養便是。」
聽大夫這麼說,眾人鬆了一口氣。
然而確認梓伊沒事之後,穆容壑心中的擔憂下去了,怒火卻湧上來了。
看著穆容壑怒氣沖沖的跑出去,雲卿淺連忙喊道「子衿,去看看大哥!」
穆容淵點點頭,快步追出去。
「大哥!大哥!大哥你等等我!」穆容壑幾乎是用了輕功往另外一個院子跑,最終還是讓穆容淵給追上了。
「大哥,你這是要幹什麼!」
「別攔著我,再攔著我,我連你一塊揍!」穆容壑氣得目眥裂,他都不捨得一下的梓伊,竟然被孫誌安給打了,這讓他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他算是看明白了,既然孫誌安綁住了梓伊,那倒不如直接殺了孫誌安算了。
到時候一個寡婦,就沒了夫君牽絆,他自然可以娶進門。
穆容淵看穆容壑眼中的殺意漸濃,心裡咯噔一下,連忙開口道「大哥!你要死梓伊嗎?寡婦門前是非多。你信不信你殺了孫誌安,再娶了梓伊,用不了三天,整個臨南城及周邊,都會傳不守婦道,早就與你有了首尾。倘若讓梓伊知道是你殺了孫誌安,你覺得還會接你,原諒你嗎?」
穆容淵的質問讓穆容壑微微冷靜了幾分。
穆容淵不敢耽誤,連忙趁熱打鐵的開口道「大哥,速不達,過猶不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
「那你說怎麼辦?就這麼看欺負?若欺負的是弟妹,你能得了嗎?!」不得不說穆容壑的質問一下就中穆容淵的心窩子了。
想想如果是雲卿淺嫁給別人……
不行!怎麼可以!必須殺了他!就算宇文璃現在都已經死了,穆容淵想想他的惡行,都想把他挖出來再殺一次。
若不是念在他臨死前的悔悟上,穆容淵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做出骨揚灰的事。
穆容淵抿了抿片刻後開口道「飛燁!」
飛燁閃而出「主子!」
穆容淵在飛燁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飛燁一邊聽一邊點頭,片刻後領命離去。
穆容淵抬頭看向穆容壑,開口道「大哥,你忘了嶽父大人的至理名言了?攻心為上,隻要你能握住梓伊的心,的人逃不出你的五指山!」
穆容壑攥了攥拳頭,終究還是聽了自己弟弟的勸說。
……
梓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一早了。
剛剛睡醒的有些迷茫,試探著轉過頭看向房間,額頭上卻傳來一陣刺痛。
這一陣刺痛讓很快清醒了過來。
梓伊這纔回想起來,昨天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孫誌安醉了,然後好像被推倒了,恍惚之間,似乎看到了穆容壑焦急的眼神。
那個眼神就像當年他隨著跳崖時候的眼神一模一樣。
焦急,張,擔憂,卻又帶著一慶幸。
梓伊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裡竟然全是穆容壑那張剛毅中帶著一點兇神惡煞的臉。
梓伊扶著床沿讓自己坐起,開口喚道「冬……」
剛說了一個冬字,梓伊便卡住了,因為看到了穆容壑。
穆容壑就趴在不遠的桌子旁邊,桌子上麵擺放著一個銅盆,銅盆裡還有一塊巾。旁邊是包紮的材料,還有一份已經涼了麵坨的麵條。
桌上的燭火也燃盡了,蠟油順著桌布滴落在穆容壑的袍上,又順著他的袍低落在地麵上。
梓伊約約想到,昨晚熱的難的時候,似乎有人給用冷帕子臉。
難道是……
想到這個可能,梓伊的心瞬間控製不住砰砰砰跳了起來。
是他麼?
他照顧了一夜?他不解帶的照顧了一夜嗎?
梓伊放在床沿上的手漸漸攥,心中滋味難以言喻。
若說沒有是假的,可不住這份。已為人婦,怎麼能為別的男人來?
梓伊搖頭嘆氣,站起緩緩朝著門外走去。
還是不要驚他吧,免得二人更加尷尬。這孤男寡共一室,已經是於理不合了。倒不如裝作不知道,沒發生。
梓伊輕手輕腳的開啟房門,卻沒想房門一開便吹進一清晨的冷風。
梓伊抬起的腳步,頓時就邁不出去了,站在門口定了許久,最後還是轉過,將穆容壑丟在一旁矮榻上麵的大氅拿了起來,給穆容壑蓋在了上。
做好一切之後,梓伊才匆忙離去,卻不知道離開之後,穆容壑微笑著睜開了眼睛。
穆容壑用手索著上的大氅,心中暗道「子衿那臭小子,真是有辦法,一件大氅就能試出來梓伊的心意,早知道這麼容易,我何必讓無憂騙梓伊去當麵質問。那個傻丫頭,心裡還是有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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