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乃是秦國重要的中央機構之一,掌山海地澤收和府手工業制造。其中,府中的“考工室”便負責領導秦國各郡縣的工,在咸和各地有手工作坊若干,屬吏無數。
此時的章邯二十出頭,當然不可能做到九卿。他現在只是考工室令丞手下的一名小吏,蔭父輩功勛,作為“任子”被提拔為吏,不過只做些迎來送往的小活。
其實他真正的興趣,是軍旅和戰場,章邯平日里沒和同僚興致地討論在易水以北鏖戰正酣的秦燕之戰。如今燕上都薊城已被王翦老將軍帥十余萬大軍圍困兩月,燕國社稷岌岌可危。但秦軍也因為在大冬天里久頓城下,征途遙遠,糧食有些跟不上,所以有不凍致死者。
而及時補給前方糧草,也是府和治粟史的責任之一。
這一日,章邯正在和同僚打賭,猜燕國還能撐多久,外面卻突然來了一份南郡的加急信件,還有傳車上那木制的械,由一位脾氣暴躁的南郡使者護送。
章邯引導使者府考工室,他的爵位職都還不足,是沒資格登堂室的,就在外繼續等候。過了一會,里面又召了幾個隸臣妾進去,又過了個把時辰,卻聽里面的工師、匠人們發出了一陣贊嘆和驚呼……
然后就又有人出來喊他,再去一趟治粟史署,那邊派幾個倉農過來。
章邯覺事有蹊蹺,但沒有多問,默默照做。他不知道,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整個府的考工室和治粟史、咸倉的核心吏員,都在拼命討論那“踏碓”的功效。
對于“踏碓”的用,聽了南郡使者一番講解,又當場幾名隸臣妾做了驗證后,咸員們是不必懷疑的。此并不復雜,只是簡單的木杠踩踏,是這時代普遍使用的技,只是人們循古已久,沒有想到要制造一種杵臼的替代品。
此刻一旦見到,考工室的匠人們腦海中,就如同被捅破了一層薄紗般簡單,他們立刻就明白過來了:原來還可以這麼做啊!
于是考工室匠人們說干就干,照葫蘆畫瓢,趕工幾個時辰后,功復制了幾個一模一樣的踏碓。再讓人舂米試驗,結果相差無幾,一架踏碓,的確能讓舂米效率提高將近一倍,舂米人也不那麼累了。
“此是個工匠看一眼就會做,所需材料也簡單,相較于源自齊魯之地,咸宮廷中已經有安裝的石磨,更便于推廣到全國郡縣啊……”
考工室的工師們是如此想的,石磨在中原已經出現一段時間了,據說是百多年前,那位手藝巧奪天工的魯班做出來的,不過目前流傳不是很廣,只在一些富庶人家里使用。畢竟磨更容易用來碎食而不是去殼,此時此刻,麥尚未代替粟,為北方主食,北方人也沒有吃面食的習慣。
“不管北方南方,是粟、麥還是稻,去殼都可用到此。”治粟史的司農也著下想到。
“若我倉中以此替代杵臼,每日提供給咸這十余萬人嚼用的米,至多出一倍。若前線將士能有此,就不必每日要花個把時辰來舂谷了……”咸倉的倉吏則如此思索。
如今秦國正在伐燕,兵圍薊城,最大的困難倒不是燕國人的劇烈反抗,而是北方苦寒的天氣,以及糧食補給。大王已經三番五次下令,多發兵卒趕赴前線支援王翦老將軍,不是為了作戰,而是為了運糧食。
而運過去的糧食,很多屬于今年的新谷,將士們吃飯前,還得先舂一舂,前線的軍需已經抱怨過許多次了。但恒山、邯鄲、河間地區的倉吏也無可奈何,他們那里原本屬于趙國,乃是新征服領地,局勢并不穩固,丁壯都強行征發去前線運糧圍城了,只剩下些老弱婦孺,眼下農忙在即,哪還有時間細細舂米?
若是三郡能配備踏碓,豈不意味著,可以在更短的時間,以更的人手舂出更多的米發往前線?若是前線也配備踏碓,那將軍們也不必為吃飯的問題發愁了。
于是乎,府考工府、治粟史咸倉的主,在商量之后,遞給丞相府、史府的公文里,都稱踏碓為“軍國利”,建議立刻將此發往各郡縣,令府仿制推廣。
這條建議最終遞到了大王面前,遂令諸卿廷議。
這時候,便出現了一點點不諧的聲音,一位負責管理刑徒的司空憂心忡忡地認為,若踏碓得以推廣,這樣一來,“舂”作為懲罰犯人最嚴重的刑罰,豈不是減輕了許多?甚至會名存實亡……
這個疑問被諸卿廣泛討論,最后,還是剛升為廷尉不久的李斯給出了一個讓人無話可說的答案。
“商君曰:以刑去刑,國治;以刑致刑,國。刑罰的目的不是為了懲罰人,而是讓百姓明白有些事不能做,稍有做的苗頭,就應該以重刑將此等行為鏟除,讓舉國上下都明白,哪些事不該做,哪些事可以做。到最后,重刑因為無人犯相應的條文,可以永久為擺設,不再使用了,這樣做以刑去刑,這便是吾等法家之人的理想……”
“現如今,既然踏碓能使舂谷事半功倍,對于我秦國而言,就好比將士劍刃快了一倍,甲胄厚實一倍。我國素來講求功至為上,正應當毫不猶豫推行,如今豈能因為害怕讓隸妾懲罰減輕,而因噎廢食?”
廷尉就是廷尉,不愧是荀子高徒,一番話讓朝廷眾人無話可說,于是大王也批準了此事,在詔書上曰:“可”!
府和治粟史全權負責此事,吏們紛紛說,此若能在全國推廣,那今年的各郡工師比評,南郡要得第一了。而在南郡部的評比中,安陸縣也將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安陸縣工曹、倉曹,皆可賜勞績三十天。
不過,到此為止,朝廷上下,依然沒有重獎發明者的打算。因為秦國對于工匠、商賈的賞賜,的確比對士伍吏的要吝嗇許多。
農戰之民百人,而有技藝者一人焉,百人者皆怠于農戰矣……在秦國,匠人和農夫的人口比例,大概是一比一百。
秦國一直認為:如果民眾看見靠空談游說的人待俸君主也可以使自己得到尊貴的地位,商人也可以發財致富,手工業者也能以此養家糊口。民眾看到這三種人的職業安適,又可以得財利,就一定會逃避農耕和作戰……
趨利避害,人之常也。
所以對于表現出的工匠,由郡縣的工師做出獎賞就行了,升爵一級,得萬錢,那鄉下匠人還不得樂開了花?想讓大王、朝廷公開大力表彰?那豈不是了秦國法度!
至多,也只是做出此的工匠”櫞“的名字多次出現在府的木牘中,讓年輕的小吏章邯記住了此人,但他并不知道,在櫞的背后,還有一個名黑夫的小亭長……
……
于是,一月底,在踏碓被命名為“安陸碓”,將大行于秦國的時候,其發明者黑夫卻對這些事一無所知。
此時此刻,他正著腳站在自家田地里,和大哥衷為今年種什麼作而爭論不已呢……
“伯兄,我這兩百畝地,可以劃出百五十畝種粟、稻,其余可以種菽豆。”
黑夫指著一大片剛剛開耕過的土地,對衷抱怨道:“但你總得給我留出十畝地來,讓我種自己想要的東西罷!”
一邊說,黑夫還一邊往田埂上一指,在那里,放著一捆似竹非竹,壯的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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