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繼續安排人燒開水煮鹽給他們喝,再煮一些稀粥每人喂一些,安排人手,我要尋找一些草藥!”陳旭返回之后一連串的吩咐。
江北亭也不敢怠慢,此時陳旭說什麼他都一口應承下來,一連串命令下去,兵卒民夫都開始干活兒,而陳旭把馬二蛋和牛大壯四個人找到,又把醫卜也過來吩咐一番,然后帶著上百人開始散開,在四周的山丘林地之中開始尋找需要的藥材。
板藍、甘草、野姜、黃芩,黃連,反正只要是他約記得可以消火殺菌治療跑肚拉稀的藥材都需要。
至于藥已經沒辦法顧及了,反正這個時代的人腸胃好耐,副作用什麼的和命比起來什麼都算不上。
忙忙碌碌一個多小時,各種七八糟的東西弄回來一大堆,有些本就不是藥,但只是看起來像而已,而陳旭在清理的時候,竟然還發現了幾大野葛,是醫卜弄回來的,說是也可以治療腹瀉水之癥,陳旭覺也沒問題,葛反正沒毒,似乎有清火的效果,于是也撿出來用上了。
把這些覺得有用的藥材弄出來之后,就安排人用斧頭砸碎,然后用瓦罐煮起來,分量也只能憑覺,類似于后世的XX調和油,一比一比一。
很快,隨著一堆堆火焰燃起,一濃濃的中藥味道也在空氣中散發出來,江北亭也沒有了縣令的樣子,大呼小的指揮下,方圓數百米都變了一個巨大的野戰醫院,到都是跑來跑去的民夫和兵卒。
“好了,可以開始喂藥,病重者每人一碗,輕者每人半碗!”陳旭看著一罐罐藥水都煮的差不多了,吩咐開始喂藥,于是幾百人都沸騰起來。
“呼~”陳旭抹著額頭的汗水一屁坐到路基上,看著忙忙碌碌的民夫和兵卒開始苦笑。
“賢侄,這次真的多謝了!”江北亭沒有一點兒縣令的架子,也是滿頭大汗毫無形象的一屁坐在陳旭旁邊,他一個堂堂縣令,此時看起來也和山野民夫沒有太多去區別,渾都是灰泥塵土。
“這都是屬下力所能及之事,縣令大人何必道謝,如果真是瘟疫,恐怕屬下也束手無策!”陳旭趕拱手,然后看著喝藥之后興激的民夫,悠悠的嘆口氣說,“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自古以來,只有這些農民才是最苦,我這算什麼辛苦!”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江北亭里喃喃不絕的念了好幾遍,然后也是長嘆一口氣,“賢侄說的不錯,古往今來,無論國家興亡,這些民夫走卒才是最辛苦的,始皇陛下的心太急了,我等為吏,即便心有不忍卻也毫無辦法,稍有差池便自難保,律令如山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濱莫非王臣,王令之下莫敢不從也!不過此次賢侄懸解瘟疫之事,我會詳呈報郡守大人為你請功,或許不久之后就有獎勵下來!”
陳旭也沒拒絕,能夠經常在領導面前臉也是一個很好的開端,至可以混個臉,一旦有機會可以通過這些功勞蹭熱度見到秦始皇,自己的打算也才能慢慢實現。
無論是清河鎮還是雉縣,都只是一個山旮旯,混到死也不會有太大的就,更別說秦始皇將來掛了世一起,本就沒有自保之力,所以必須盡快的混到能夠讓秦始皇看得上眼的級別才行。
也許真的是這個時代的人質好耐,也可能是這些純天然野生的藥材藥效好,反正一頓藥之后,臨到中午十分,無論病輕重的都有明顯改觀,至跑肚拉稀的癥狀幾乎都消失了,而且昨晚那些看起來奄奄一息的民夫也都能夠起,可以自己進食稀粥了。
中午晚上接連兩頓藥之后,加上進食了一些食,生病的民夫氣大都明顯好轉,除開六七個依舊還在躺臥休息之外,此次的疫已經完全被遏制,因此籠罩在綿延數里工地上的霾一掃而空。
“多謝縣令大人,多謝小神醫活命之恩!”
江北亭和陳旭騎著馬來回巡查,每到一,所有民夫盡皆跪下磕頭高呼,氣氛一片歡騰。
“百姓苦,所求者何其也!”江北亭坐在馬背上,一顛一顛的捋著胡須,緒已經完全放松下來。
“大人,陳旭有一事相求!”陳旭騎馬跟在旁邊,看著衫襤褸瘦不堪的民夫,默默走了許久之后開口。
“此次解除病疫全仗賢侄之功,有何事盡管說就是,我能盡力之事必不推!”江北亭笑著說。
“我聽聞民夫一日口糧不過一斤菽麥糧,而修路極其消耗力,吃飽才能有氣力干活,我想請求縣令大人增加一些民夫糧食!”陳旭說。
江北亭愣了一下,然后放慢馬速沉了許久才說:“民夫口糧之事大秦早有定律,一日一斤,這是正常配給,如若是降卒奴隸,一日只有半斤雜糧,增加口糧之事我做不得主也!”
“大人見過駿馬沒有?”陳旭淡淡的問。
江北亭不知陳旭為什麼突然轉口說到馬匹去了,點點頭說:“自然見過,我大秦立國于西北苦寒之地,行軍打仗通貨運無論軍民皆都靠良馬,你我現在所乘之馬,都是中原品種,形短矮,四蹄細弱,看似強健實則無用,而大秦將卒戰場沖殺所騎之馬,皆來自于北地,高壯,那才是日行千里之良駒,賢侄為何突然問這個問題?”
“良馬雖好,但也的喂好才行,一匹良馬每日所吃的糧草比之兵卒更加細吧?”陳旭問。
“那是自然,所有戰馬糧草皆都有太仆府定制,菽一斗,麥一斗,細草料三十斤,臨戰之前還會加倍供給!”
“所以呀,馳道修建全靠這些民夫,他們便是沖鋒陷陣的將士和良馬,一天一斤糧,而且無任何魚葷腥,如何扛得住如此繁重的力勞,鄉野民間有一句俗語說,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長久下去,這些民夫只會越來越瘦弱疲憊,即便是能夠按時完工,也都會落得一大病,吏也好,民夫也好,都是華夏脈炎黃子孫,何苦苦苦相自我相煎,糧食,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方才能讓百姓心甘愿的為大秦效命,役卒上陣殺敵尚能獲取軍功,如今大秦鼎定天下幾無戰事,民夫走卒戰功已不可能得到,但修建這馳道,也是為大秦后日之繁榮穩定做貢獻,既有苦勞更有功勞,為何就不能得到一些好的待遇?縣令大人剛才也說了,民夫所求者甚,只為一食果腹,一遮,一榻安睡而已……”陳旭一邊走一邊說。
江北亭聽完默然許久,看著衫襤褸不斷下跪磕頭恩的民夫,悠悠長嘆一口氣,“賢侄所說不錯,明日路過宛城,我定會前去拜見郡守大人訴說此事,但與不,我不敢有半分保證!”
“多謝縣令大人,無論與不旭都激不盡,如若此地兩千民夫知曉,也會對大人恩戴德!”陳旭趕說。
“嗯,此事也并非沒有希,本來應該征召的是六千民夫,但只征召了兩千,省下來的糧食數量甚巨,每日添上半斤也并無不可,賢侄放心,我會盡力促此事!”江北亭捋著胡須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