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巧舌如簧

程家與魏家都是京城貴族，還是最大的競爭對手。

原本同行就是冤家，再加上魏家黑白兩道通吃，冇給程家下黑手使絆子，所以程采和對這父子二人厭惡至極。隻是他一向心無城府，全然不懂藏自己的緒。本來就看著魏見淩不順眼，如今這混蛋又惦記自己的妹妹，於是說起話來毫無顧忌，直抒臆又難聽至極。

魏見淩臉上厲一閃而過，卻並不惱怒，反而微笑道：“采和兄，不知是否見淩以往有得罪之，所以才為采和兄所不喜？若是如此，隻怪見淩不更事，還請采和兄大人大量，原諒則個。”

俗話說手不打笑臉人，魏見淩一副賠罪的姿態，倒是顯得自己懷寬廣。加之家境殷實，彬彬有禮，一般人看了難保不會覺得是個值得托付終的可靠人選。

唐安心道這笑麵虎險狡詐，演技湛，胖子萬萬不是對手。不過……胖子跟自己混了這麼久，總該有點長進吧？

事實證明，唐安高估了程采和的領悟能力。

胖子二愣子脾氣一上來，管你什麼公子母子的，張口就罵道：“跟爺我來這套！你以為你那些花花腸子能瞞得了旁人麼？就算是窯子裡的窯姐，都要比你乾淨的多！”

程采和罵的爽了，可一時興起，倒忘了自己老爹就在邊，不經意便把“江湖”上一套下三路說辭搬了出來。等到被程雲鶴橫了一眼，頓時覺得背後冷汗涔涔而下，臉煞白的閉了，趕諂地衝自己老爹笑笑。

魏見淩臉不太好看，道：“采和兄，在下一味忍讓是因為敬你為兄長，還采和兄不要咄咄人！”

唐安見兩邊火氣都不小，心裡暗暗著急。這小子說話的題進退有據，看來必定是心有壑的人，自己怎麼才能幫這胖子一把呢？

兩人吵得厲害，但雙方家長卻都安坐如山，不聲。

看似是賭氣吵，實際上卻是兩家第二代間的鬥智鬥力，意義非比尋常。想必程雲鶴和魏玉龍也想看看雙方小輩有幾斤幾兩。相比之下，魏見淩彬彬有禮中卻句句以退為進，程采和則出言魯毫不避諱，表滿風，卻是心中無，不免落了下乘。

正想著，旁邊的來福不知什麼時候端著一碗茶水走了進來。唐安靈機一，將茶水接了過來，送到程采和邊，道：“爺，喝杯水降降火氣。”

程采和見唐安來了，心裡頓時有了底氣，接過杯子一口喝完，道：“唐安，你來的正好。你倒是說說，就憑這個傢夥也配娶我妹妹？”

唐安看了程雲鶴一眼，見老傢夥假裝被聽見，擺明車馬不參與，頓時心領神會，知道他自持份，不好把雙方關係鬨得太僵。

小輩們再怎麼吵，那是小輩的事，而他一旦開口，便代表了程家的意思。

心裡有了底，唐安膽子也大了起來，打量魏見淩一番，衝程采和道：“這是哪家的公子，生的好生俊秀——都快趕上爺你了。”

這話明抬暗貶，魏見淩臉又是一沉。唯有程采和這呆子以為唐安是真心表揚自己長得夠帥，哈哈一笑，道：“唐安，你怎麼這般冇有見識，這位乃是堂堂魏見淩魏大公子。”

“咦，這名字好生耳。”唐安裝模作樣的想了想，“恍然”道：“爺，前些天咱們路過的什麼‘玉蛇坊’，是不是就是魏公子家開的？”

“是玉龍軒！”魏見淩大聲糾正道。

“不好意思，我這人一向記不太好。”唐安一笑說道。“不過魏公子，你們玉蛇……哦，玉龍軒開的那麼大，又是剛剛開張，我作為顧客，不得不給你提幾點意見了。我買的核桃吃出沙子，大米吃出蟲子，就連那蘋果都是一山楂味，不知是不是下人懶胡堆放的緣故。據我打聽，客人們都很是不滿，紛紛要求退貨，多虧我心地善良及時製止，告訴他們開門做生意的諸多不易，誰家吃燒餅不掉幾粒芝麻？失誤誰都有嘛！但是長此以往，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程采和聽了哈哈大笑，這個唐安，損起人來句句誅心，頗有我的風範。魏玉龍和魏見淩則是一臉怒，知道這傢夥是來找麻煩的。

“你是什麼人？”魏見淩見他一下人打扮，但說話做事毫無顧忌，忍不住出口問道。

唐安拱手道：“好說，在下程府丙級伴讀小書——唐安。”

魏見淩冷哼一聲，朝程雲鶴道：“世伯，難不程府的下人，都是如此無禮的麼？”

程雲鶴仍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道：“賢侄這話就錯了。唐公子雖然在我程府，卻是飽讀詩書之人，與采和亦師亦友。我能請他過來是我的福氣，卻從未將他當做下人。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他的自由，與我程府無關。”

程雲鶴看來是樂得見到魏見淩辱，趕忙與唐安撇清關係。意思便是：他無論怎麼辱你，都不管我程家的事。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唐安為程采和的伴讀書，魏見淩又豈能真的拿他怎麼樣？程雲鶴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魏見淩進退兩難，薑果然是老的辣。

唐安皺眉道：“魏公子這就不對了，唐某好心給你提建議，你為何一點都不虛心呢？真是太冇有禮貌了！”

程采和趕忙附和：“就是！還什麼名門公子，真是笑話！”

魏見淩自知在程雲鶴上討不到便宜，扭頭對唐安冷冷一瞥，道：“一個書而已，我與采和兄說話，豈有你的份！”

唐安笑道：“魏公子此言差矣。在唐某看來，書是一個高尚的職業，聖人能就其名，其中許多書居功至偉：你看到的每一幅經典書法，都是書磨的墨。你讀的每一本書卷，都是書為聖人燃的燈。”

“巧言令。”魏見淩道：“一個下人，倒會給自己找麵子。”

唐安道：“下人又如何？古代君王多有草莽出，有的甚至連下人都不如。魏公子的意思，是不是連這些賢皇也不放在眼裡了？”

這傢夥怎麼這麼能扯，關古代賢皇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