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個訊息此刻萬不可告知太子殿下,若此刻軍心不穩,燕國難保,還請姑娘以穀家祖訓為準,萬事以國為重。」萍兒猶豫再三,態度出奇的冷靜。
「好一個祖訓,萍兒,難怪祖父會讓你服侍我,關鍵時刻,我竟還不如你。」穀雪儀嘲諷一笑。
燕暉穩住了阻截了蒼月國進軍的腳步又如何,丟了太子之外,待穩定戰局之時,就是喪命之時。燕暉是太子尚且保不住命,更換可一個太子良媛。
螻蟻尚且貪生,卻連貪生的資格都沒有。
「姑娘,有穀家,穀家是文臣之首,殿下手握兵權,未必沒有機會。」萍兒開解道。
穀雪儀出一苦笑。
機會啊?
世人隻知穀家不權勢,隻忠於君。
一旦燕旭穩坐帝位,穀家的愚忠絕不會容許親手廢掉一位帝王再扶持另一人登基,就如當初為太子良媛一般,一切都是陛下的安排,不是也沒有選擇的機會嗎?
好在這些年燕暉對雖無多寵,也算是尊重,隻是這份尊重背後全是因為穀家。
看著穀雪儀苦的笑容,伺候穀雪儀近六年,又豈會半點不知穀雪儀心中所想。
「姑娘,不如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走了,就自由了。」萍兒見過穀雪儀的掙紮,最初穀雪儀並不願意嫁皇家,穀雪儀生母早逝,大半在庵堂長大,對於權勢並不熱衷,十歲後才被穀家開始培養,及笄後被燕帝選中。
穀雪儀不止一次說,早知道蠢一點,學得不那般好,或許就不是這般結局了。
「萍兒,你知道,我做不到。」
穀家的教育被刻在骨子裡,做不到背叛家族。
萍兒低頭,不語。
「準備一下,我們去見殿下。」穀雪儀猶豫後道。
「姑娘要將訊息告訴殿下?」
「我們這邊倒是能瞞著,你確定能瞞得過蒼月國所有的暗探嗎?迷暈整個穀家,這麼大的手筆,除了蘭溶月的人,我想不到第二個,希殿下能以大局為重吧。」話語間大有幾分聽天由命的意味。
「是。」
穀雪儀不想瞞著,卻也沒料到另一側蘭溶月的訊息來的太快。
蘭溶月從京中的傳訊也抵達千裡之外,中途換了好幾次信鴿,半點都不曾耽擱。
燕國大帳中,穀雪儀找親信圍了燕暉的大帳,燕暉出不去大帳,在大帳紅醉了一夜,穀雪儀照顧了燕暉一夜,這一夜所有人都十分難熬。
清晨,看著醉過去的燕暉,穀雪儀了自己被燕暉打過的臉頰,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姑娘,我扶你回去洗漱。」穀雪儀帶著傷照顧了燕暉一夜,萍兒後悔自己慢了一步,沒攔住燕暉。
「你去找殿下的親信,讓人注意蒼月國的靜,再通知我們的人,我要知道都城的訊息。」穀雪儀一邊著臉頰,一邊吩咐道,待萍兒離去,穀雪儀痛苦的閉上眼睛,自言自語道,「希沒這麼快。」
當初陛下賜婚,為太子良媛,其中有再多的不願、不甘心,卻也沒有能力反駁。
萍兒的提議不是不會心,可是前線將士、沿途百姓,數十萬的生命,知道以一己之力沒能力挽回,可也不希這些人因為一己之私喪命。
「罷了,全力而為,終不過是一條命,死了,也就安生了。」看著醉倒睡著的燕暉,穀雪儀含淚自言自語道。
此時,容靖正愁北風呼嘯,這場戰爭越來越難打,一隻灰的鴿子就落在了肩頭。
容靖捉住鴿子取下信件,又將鴿子給後的心腹,開啟信件,信件是蘭溶月親筆所書,信中隻有四個字『燕帝駕崩』,容靖當然不會懷疑蘭溶月訊息的準確。
隻是燕帝駕崩,此地距離燕都不過**裡,幾千裡之外的蘭溶月居然收到了訊息,他卻一無所知。
「給小鴿子喂點上好的黍米,好好照看著。」隨後對另一人有吩咐道,「召厲將軍,安西將軍來大帳議事,吩咐將士,準備拔營,攻打燕國。」
這幾日燕國以防守為主,越來越難攻,如今得到訊息,正是機會。
無論另一半燕暉是否收到訊息,但一定來不及準備。
厲野和吳瀚不敢有半分懈怠,穿上鎧甲,直奔主營,厲野扯著嗓門道,「拔營,是不是燕帝駕崩了,這老傢夥,終於給熬死了。」
「老厲,厲害,這都猜到了。」容靖笑道。
晏蒼嵐在軍中時,一直著厲野,生怕厲野被仇恨所,因小失大,晏蒼嵐離開後,他有著厲野,厲野早就不耐煩了,每天沒事就咒這燕帝早死。
厲野有些不敢置信,「真的?」
「當然,我還能用這事騙你嗎?老厲,你打前鋒,即刻點兵出發。」容靖立即道。
「多謝了,容老弟,我先行一步。」
看著厲野風風火火的離開,吳瀚卻有一擔憂,「大將軍,讓老厲為前鋒,合適嗎?」
這段時間他也知道為何厲野對家恨到骨子裡,一直著厲野不讓他上戰場,就是怕被人利用這點,牽著鼻子走。
「燕帝駕崩,若無意外,這其中原因並不單純,此事恐與燕旭有關,但這其中的真假與我們無關係,隻要燕國前線暫且為掌握燕都的況,我們怎麼說都行,製老厲這麼久,一發燕國定會不住,這是陛下臨行前的安排。」了手中的信筏,容家打心底了佩服蘭溶月和晏蒼嵐兩人。
從前他隻覺得蘭溶月有手段、夠狠,但支撐其這些的是足夠的智慧。
晏蒼嵐自然不用說,他一直都十分看重。
「將軍說的是。」話雖這麼說,吳瀚卻不敢真的放心。
「安西將軍,你支援老厲,我們爭取在大雪封山前,一舉攻下燕都。」
「是。」
燕國難打,也終於迎來了勝利的曙。
另一邊,楚慎領軍攻打東陵國,戰事卻越來越難纏。
蘭梵督戰,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兩國戰時,甚至讓老人和兒走在軍隊的前麵,這些人中還藏了殺手,幾戰下來,雖贏了,也損失不。
「問行。」主帳,楚慎咬牙切齒說出了這兩個字。
「父」
楚慎打斷了楚篤的話,「軍中無父子。」
「是,王爺,末將請命,刺殺問行。」這些下作的手段都是問行整出來,此人聰明有狠毒辣,行事不擇手段,識人命為螻蟻,下毒、刺殺、以那些老弱為餌,無所不用其極,這樣的人該死。
「混賬,這幾日吃的虧還不夠嗎?」
「請王爺恩準。」
「蠢。」楚慎搖了搖頭,避開楚篤堅定又自信的目,這幾日雖勝了,但損失頗大,楚篤竟然毫看不到,嘆息後,又繼續道,「問行的這些手段沒有蘭梵的認可,他行得通嗎?如今東陵**隊中唯勝不擇手段的人說多有多,刺殺?你刺殺得過來嗎?如今東陵國皇室的暗衛全力護著問行,背後還有個冥殿,你想去找死,又何必來向我請命。」
此刻,楚慎想問一問蘭溶月,當初扶持蘭梵暫坐東陵國的皇位,後悔了嗎?
事實卻是他自己更清楚,當初他勸蘭溶月回京的話,此刻正在啪啪大臉。
他隻有一個兒子,若刺殺問行真的能功,勢必會改變目前的局勢,可是楚篤行刺功的概率太低了。
「除此之外,還能如何?」想著那些被問行荼毒的孩子,如今越溪雖儘力醫治,可依舊有三分之一的人救不會來,有些人還不如不救回來呢?
那些本可安穩一生的男,徹底失去了作為一個男人的權力,了太監。
讓他如何不恨。
恨問行的不擇手段,恨蘭梵的為君不仁,更恨自己的無力。
「此地距離粼城也就兩百來裡,等著吧。」楚慎如今也是束手無策,唯一指的就是蘭溶月安排了後路,這幾日他也試圖和蘭溶月的人取得聯絡,可蘭溶月似乎撤的乾乾淨淨,找了兩日,他全無頭緒。
沉聲嘆息後,「去請容澤來。」如今唯一能想到與蘭溶月有聯絡的人隻有容澤了。
「我這就去。」楚篤的驕傲此刻也被磨滅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