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庭說的就是真話嗎?
就算蜀王目睹了程蓉出事沒有出手相救……大皇子的迷藥又是怎麼一回事兒,那時候蜀王纔多大呀,在宮裡沒什麼勢力,能暗算大皇子?
程卿心底的迷解開了一部分,另一部分還鎖在迷霧中。
蕭雲庭顯然不打算再細說,要讓程卿自己去驗證真相。
等程卿回過神來,立刻對蕭雲庭警惕:這人雖然離開了京城,皇宮裡依然有許多眼線,蜀王送手鐲的事連師兄都不知道,千裡之外的蕭雲庭卻知道。
再給師兄寫信時,自己要提醒師兄注意下。
蕭雲庭說到做到,平涼府的員基本上都被控製了,現在整個府城一團。
城外,俞顯領兵與數萬蠻軍對峙。
阿古拉帶著薑老爺出城,數萬蠻軍跺著腳,以兵相互撞,裡還嘶吼著,弄出很大的聲勢迎接他們的王。
地上揚起許多沙塵,府城裡的百姓聽到這樣的聲響,不知發生了何事,嚇得閉門不出。
至於府城守城的兵卒,早已被替換。
現在平涼府由俞顯鎮守。
阿古拉看到俞顯,不忘挑撥兩句:
「將軍就這般信任鄴王?」
俞顯的眼神像寒冰一般,一張,吐出個「滾」字。
俞顯在剋製自己不殺阿古拉。
阿古拉哈哈大笑,翻上馬,薑老爺沒有騎馬的待遇,被一繩索綁著,跟在馬後跑,很快就變在地上拖拽著前行。
這是阿古拉的生父……世上有千百種父子,父慈都未必子孝,俞顯管不著阿古拉怎麼對待薑老爺。
數萬蠻軍,隨著阿古拉而離去。
這些蠻軍是如何突破防線進西北腹地,俞顯現在已經知道了。
攘外必先安,賊不除,這場外戰永遠都不會結束。
俞顯看向府城之。
如果是從前,他會第一時間跑到程卿邊。
人都是會長的,現在他已經沒那麼衝了。
比起蕭雲庭,俞顯更信任自己。
隻要他守著這座城,包括程卿在的所有人都是安全的,讓蕭雲庭守城,俞顯進城和阿古拉接……誰知道蕭雲庭那個瘋子會趁機做出什麼事!
俞顯目一凜。
他看見穀宏泰帶著人往城外來。
「大人——」
「不是讓你跟著程卿嗎?」
俞顯皺眉。
穀宏泰小聲道,「程大人把我支走的,他和鄴王有事要談,說是讓鄴王兌現什麼承諾,我聽他們提到了平縣主。」
平縣主程蓉?
程卿還在追查程蓉死亡的真相。
那時候,俞顯還沒上京,更沒進錦衛,程蓉進宮究竟發生了什麼,俞顯不知道。
但俞顯覺得有人知道。
時任錦衛指揮同知的駱竣。
前的劉監。
一個是先帝理外事的錦衛頭子,一個是先帝理務的前總管。
劉監已經從宮裡退休,在宮外養老,是大監裡有能得善終的,既已,劉監肯定不願意再捲是是非非,要撬開這人的很難。
俞顯有個優勢,駱竣是他表姨父,把他當親兒子待,如果是他開口,駱竣很可能會說!
前提是駱竣知道真相。
「備筆墨!」
程卿想從蕭雲庭下手,蕭雲庭這人從不吃虧,必然要讓程卿拿出什麼換,俞顯本能不願讓程卿和蕭雲庭牽扯太深。
在俞顯給京裡傳遞訊息時,平涼府城以,正經歷著一場從上到下的大清洗。
大大小小的員,都在蕭雲庭的控製下,包括譚京崖。
就算譚京崖是程卿的同年,蕭雲庭也不會格外優待。
阿古拉提供了一份名單,是盯著陶不言查出來的,蕭雲庭本就不信。換了是蕭雲庭,就會提供個相反的名單,讓大魏錯殺許多忠心臣子,反把那些不忠的留下。
蕭雲庭要自己去分辨名單真假。
拷問陶不言沒意義,蕭雲庭用程卿去釣魚,他讓平涼府上下的員以為程卿私通外敵被抓了,蕭雲庭在震怒之下,要先斬後奏決程卿這個「天子近臣」,看看誰會跳出來救程卿!
程卿在平涼府這幾日如此高調,連平涼知府對都是惹不起躲得起的態度,看重程卿命的,隻有毓章太子的舊部——
不,還有譚京崖!
譚京崖絕不相信程卿通敵。
蕭雲庭二話不說,連譚京崖一起抓了。
程卿還沒辦法出頭,現在都是蕭雲庭的「犯人」,為了演戲真,隻有委屈譚京崖一段時日了。
蕭雲庭還有另一個犯人,陶不言。
程卿見到陶不言時,陶不言被關在一個四四方方的鐵匣子裡,隻有腦袋留在外麵,他有再好的毒都不能施展了。
「為什麼。」
程卿問的是為什麼要殺黎老頭。
陶不言費力抬頭,中嗬嗬作響:「……是你,是你害死了師兄。」
陶不言傷的很重,至今沒有斷氣,全靠藥吊命。
即便如此,他也活不了幾天,阿古拉把人給蕭雲庭,卻不想陶不言繼續活下去,砍傷陶不言時並沒有手下留。
程卿冷笑,「下令的是程知遠,執行命令的是你,你們這些人做壞事總喜歡把責任推給別人,罷了,黎爺爺人死不能復生,我懶得再追究你為什麼能痛下殺手,反正你也快要下去陪他了,你親自向他解釋吧!」
「程知遠還活著。」
程卿的語氣很篤定,不是疑問句。
「……你怕了?」
半晌後,陶不言才反問。
「不錯,我很害怕。我怕他死的太早,看不到將來大魏會變何等盛世,我要讓他看見,他自己的臆想是錯的,他就是個紙上談兵的空想家!」
程卿說完不再看陶不言,轉離開了地牢。
地牢又重歸寂靜,陶不言能覺到生命力在流逝。
程卿問他為什麼要殺師兄,陶不言也想問自己。
他做錯了嗎?
不,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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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樹沒了,梨樹也沒了,師傅的故居被夷為平地,師門上下隻有他和師兄倖免於難。
蕭家人就該死!
陶不言癡癡低笑:「……師兄,你太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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