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小灰看見前那人直直的盯著自己看著,目大是古怪,大怒,“嗖”地一聲翻起猴爪抓了過去,那人猝不及防,差一點臉就被抓花了,幸好他反應算快,生生把頭向後一仰,在間不容之際給躲了過去。
張小凡吃了一驚,連忙喝止小灰,轉頭向那人看去,只見那人顯然嚇得不輕,手著臉,口中連道:“好險,好險。”
張小凡心中有些過意不去,道:“這位師兄,對不起了!”不料那人倒不在意,微微一笑,手一擺道:“沒關系,是我一時疏忽,忘了‘三眼靈猴’(注一)脾氣暴躁,容易傷人。”
張小凡一呆,道:“三眼靈猴?”那人吃了一驚,道:“什麼,你不知道這只猴子是三眼靈猴麼?”張小凡莫名其妙,道:“三眼靈猴是什麼東西?”那人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張小凡一番,道:“三眼靈猴你都不知道,又怎麼會養了它?”張小凡道:“我以前在竹林裡砍竹子遇到了它,被它砸了幾次松果,然後它就跟我回來了。”
對面那個年輕的青雲弟子此刻看去仿佛下都要掉了下來,喃喃道:“砸了幾枚松果就能跟著回來,砸了幾枚松果就能跟著回來”張小凡見他神神怪怪,搖了搖頭,轉就走,不料沒走幾步,那人居然也跟了上來,堆出滿臉笑容,低聲道:“這位師弟,哦,不,師兄,你”張小凡見生平第一次被人喊了師兄,而且見他年紀至也在二十以上,連忙道:“哦,不敢當,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那人頓了一下,滿臉堆笑,道:“呵呵,師弟可真是平易近人,啊,這樣吧,我先自我介紹一般,鄙姓曾,草字書師弟你的名字是”張小凡道:“我是大竹峰弟子張小凡,曾書書師兄你呃,‘叔叔’?”那人一愣,隨即臉微紅,有些尷尬笑道:“啊,我可不是故意占你便宜,我的書書乃是書本之書,非父叔之叔。
這都怪我爹,當年我娘本給我取名英雄,你說曾英雄那有多氣派,偏偏我爹看我從小看書,便心來給我取名書書,搞的了一生笑柄,真是的。”
張小凡忍不住笑了出來,心想此人名字居然和六師兄有異曲同功的意思,先前心中的愁苦被此人打擾一下,沖淡了不,對他倒也多了幾分親近之意,道:“啊,曾師兄你很看書啊?”曾:“那是,這個我倒是不必謙虛,風回峰上下誰也沒我看的書多,不過我看得多半都是奇聞逸事,神怪搜奇,經常把我爹氣得半死。
啊,話說回來了,你的確不知道這只猴子乃是‘三眼靈猴’麼?”張小凡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就以為它是只普通猴子呢。”
這時,仿佛聽懂了他的話,蹲在他肩頭的猴子小灰忽地“吱吱”尖,用力拔了一下張小凡的頭,疼得張小凡“哎呀,死猴子”了出來。
曾書:“啊,真是聰明。”
張小凡忍痛道:“這死猴子就打人,你還說它聰明?”曾:“你莫看它貌不驚人,但就憑著這份靈,便是罕有的靈。
你看它雙目之間額頭之上,是否有一道小小豎痕?”張小凡轉頭仔細看了一下,果然現在灰皮下,有一道淺淺的豎痕,不仔細看著決然是看不出來的,不由得對曾:“這麼小的你也看得出來,厲害,厲害!”曾:“你莫要小看了它,我曾經在《神魔志異》(注二)的《靈篇》中看過,三眼靈猴乃通靈奇,年時外表與普通猴子無異,但在年後額頭上第三靈目便開,靈大張,非但能通曉五行仙,更能看千裡之外事,據說古語中的‘千裡眼’便是說的這三眼靈猴呢。”
張小凡把猴子小灰抱下,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一時不敢相信這與自己生活了兩年的猴子居然有這般大的來頭,不過看來看去,怎麼看也是一只普普通通而且偏胖的猴子,拿在手上分量還頗為沉重,似乎到了通天峰上只一個晚上,又重了幾斤。
猴子小灰心裡奇怪,今日怎麼人人都盯著自己看個不停,當下“吱吱吱吱”尖不止,大是惱怒。
張小凡沖它做了個鬼臉,隨手一拋,扔到了大黃背上。
大黃嚇了一跳,一下子跳開,待看清楚了是小灰這才松了口氣。
小灰沖著張小凡手舞足蹈,似在示威一般,了好幾聲才作罷,靠到大黃上,片刻後注意力又被大黃皮裡的虱子給吸引住了。
曾書書羨慕地看了看了小灰,隨即回頭對張小凡道:“張師弟你也是來通天峰參加七脈會武的麼?”張小凡點了點頭,道:“曾師兄你呢?”曾:“我也是,昨日簽我得了三十三號,不知你是幾號,可不要這麼巧,我們就是今日的對手了?”張小凡也笑了起來,道:“我是一號。”
曾:“你便是昨日大竹峰的那個弟子?”張小凡臉上一紅,點了點頭。
曾:“你運氣真好,”說著在心裡一算,隨即道:“我們要到了最後決戰才能面,看來難度很大啊。”
張小凡笑道:“我這點修行,第一呵呵,第二立刻就被淘汰了,哪裡還敢妄想。”
曾:“那我只怕連第一也過不了了。”
二人相視一眼,都是大笑。
當下兩人又談了一會,遠傳來了宋大仁的喊聲:“小凡,吃飯了。”
張小凡遠遠應了一聲,向曾書書書說了兩句,便跑了過去,隨後大黃也背著小灰跟了上去。
跑到宋大仁,二人向前走去,宋大仁道:“剛才你在那裡與誰在說話啊?”張小凡道:“哦,我剛才結識了一位風回峰的師兄,聽他說名曾書書。”
宋大仁像是吃了一驚,道:“曾書書?”張小凡訝道:“怎麼了,大師兄?”宋大仁回頭向來看了看,道:“那人是風回峰座曾叔常曾師伯的獨子,聽說天資過人,博聞強記,修行是極深的,是這次比試的大熱門之一呢。”
張小凡愕然,一時說不出話來。
※※※吃過早飯,青雲門眾弟子都來到雲海廣場之上,一眼看去,茫茫人海,肩接踵,人氣鼎盛,可見青雲門之興旺。
在巨大的廣場之上,只在眾人吃飯的這段時間裡,已然豎起了八座大臺,以腰的巨木搭建而,彼此間相隔俱有十幾丈之遠,八卦方位排列。
此刻在臺下前後已是人山人海。
在中間最大的“乾”位臺下,一張數人高的高大紅榜聳立起來,上面用碗大的鑲金字寫出了參加比試的諸弟子簽號、名字,張小凡的名字非常礙眼地排在了第一位,而在對手那一欄空空如也。
張小凡臉紅了一下,看看了邊眾位師兄,其他人都微笑不已,只有六師兄杜必書兀自抱怨:“不公平啊不公平,不”“住口!”一聲輕喝,從旁邊傳來,眾人一驚,轉頭看去,卻是田不易與蘇茹帶著田靈兒一起走了過來。
當下大竹峰眾弟子連忙參見,道:“師父,師娘!”田不易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倒是蘇茹道:“等一下就開始比試了,你們可要爭氣些,知道了麼?”“是。”
眾人齊聲道。
蘇茹轉頭看向張小凡,張小凡卻一眼看見了在師娘邊的田靈兒,只見今日似乎比往常更加麗,神采飛揚,一雙目中滿是笑意盈盈,一看便知道心大好。
張小凡心中似是被針刺了一下,不由得低下頭去。
“小凡,”蘇茹見這小徒弟神有些奇怪,走了過來了一聲。
張小凡連忙抬頭應道:“是,師娘。”
蘇茹看了看他,道:“你沒什麼事吧?”張小凡連忙搖頭,道:“沒事的,師娘。”
蘇茹又看了他一眼,道:“小凡,你運氣頗好,今日空,不過也要注意觀看各位師兄師姐比試,這種機會極是難得,對你大有好,知道了麼?”張小凡點頭道:“是,師娘。”
蘇茹看向田不易,田不易點了點頭,轉向臺下走去,眾人跟在其後,逐漸溶了人群之中。
“當”,一聲清脆的鐘鼎聲傳來,回在白雲渺渺的雲海之中,令所有人神為之一振,一時間原本喧鬧的廣場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只見在正中那個巨大的臺上,道玄真人與蒼松道人的影出現,道玄真人走上一步,環顧著臺下無數弟子,朗聲道:“比試開始。”
說著,他袖袍一拂,登時鐘鼎聲再度響起,“當當當當”響徹雲霄,張小凡聽在耳中,忽然間竟有種熱沸騰的覺,他眼向邊的田靈兒看去,卻見田靈兒滿面笑容,也是躍躍試的表。
他這一看,便再也移不眼睛了,於是也沒聽清臺上道玄真人說了什麼,其後蒼松道人出來又說了幾句,最後又是一聲清脆悅耳的鐘鼎大響,把他從恍惚中驚醒,才覺比試已經開始了。
六十三人比試,八座擂臺,自然是要分做四批。
而在第一批十六人中,大竹峰眾弟子中只有田靈兒上場比試,在西方“離”位臺上,大竹峰眾人自然蜂擁而至。
田靈兒的對手是一名朝峰的弟子,姓申名天鬥,此刻已一躍而上,上了擂臺,形頗為瀟灑,臺下更是一片好聲。
張小凡轉眼看去,只見“離”位臺下,足足圍了有一百來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朝峰一脈弟子,連朝峰座商正梁此刻也在臺下觀看,臉上出淡淡笑意,顯然對這申天鬥很是看重。
田不易等人走到臺下,大竹峰眾人立刻淹沒在朝峰弟子之中,前後左右都是著朝峰服飾的弟子。
田不易也不在意,向站在遠的商正梁看了一眼,商正梁同時也看了過來,二人目相接,仿佛有淡淡火花,但二人都只是淡淡一笑,形若無事。
這時早有弟子為二位座以及蘇茹等長輩搬過椅子來,田不易與蘇茹坐下,田靈兒走上前來,道:“爹,娘,我上去了。”
田不易看了看兒,道:“去吧。”
蘇茹臉上泛起慈之,道:“一切小心。”
田靈兒向臺上看了一眼,展一笑,毫沒有張之,道:“你們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說著,一轉,笑容依在,左手法訣一引:“起!”只見隨著話聲一落,一陣霞閃,腰間的琥珀朱綾已然祭起,移到的腳下,托起田靈兒修長子,在霞中如仙子一般,向臺上飛去。
這一手出,自然遠遠勝過了申天鬥像猴子一般跳上臺去,而且田靈兒貌如花,臺下弟子包括朝峰在都是男弟子居多,登時掌聲雷,便連遠擂臺下也多有人回頭看了過來。
張小凡等大竹峰弟子圍站在田不易與蘇茹背後,只聽蘇茹微笑著對田不易道:“看來靈兒的修行又有進。”
田不易微微一笑,雖然沒有說話,但神間也是頗為高興。
這時田靈兒已飛到臺上,離著申天鬥有一丈來遠,拱手道:“請申師兄賜教。”
申天鬥見田靈兒驅寶上臺,又見那法寶霞陣陣,仙氣騰騰,多半便是恩師早就告誡要小心的大竹峰長老蘇茹有名的法寶“琥珀朱綾”,當下不敢怠慢,拱手還禮道:“請田師妹手下留。”
說著,他退後一步,右手劍訣一引,一柄散著灰褐芒的三尺仙劍祭起,橫在前。
臺下蘇茹眉頭一皺,低聲對田不易道:“這柄劍和靈兒的琥珀朱綾一樣,都是五行中土系法寶,這下子就要看他們二人誰的修行深了。”
田不易微微一笑,道:“青雲門土系法寶之中,有什麼比得過你的琥珀朱綾?以我看來,那柄仙劍與你的琥珀朱綾差了十萬八千裡。”
蘇茹低低啐了一句,道:“就會胡說。”
這時臺上一聲鐘鼎聲響,田靈兒與申天鬥的比試正式開始了。
田靈兒顯然年氣盛,鐘聲才歇,立刻用手向前一指,剎那間霞閃,疾若閃電,琥珀朱綾帶起一陣大風,刮臉生疼,沖向申天鬥。
申天鬥沒料到田靈兒說打便打,眼看琥珀朱綾眨眼間便沖了過來,連忙退了兩步,雙手一震,前仙劍立刻芒燦爛,迎了上去。
霞與灰褐芒在臺中央撞到一起,只聽“砰”的一聲,田靈兒與申天鬥子都是一抖,但又立刻站穩,而兩件法寶也僵持在半空中。
臺下,田不易皺起了眉頭,蘇茹也訝道:“咦,這申天鬥的修行不低啊。”
同時,臺下朝峰的弟子呼啦啦齊聲了出來:“好!”這上百人的喊,果然不同凡響,立刻把本來也在好的大竹峰眾人給了下去,老六杜必:“就憑聲音大麼?又不是比嗓門。”
此時臺上,兩件寶又僵持了片刻,不分上下,同時收了回去,申天鬥腳踏七星,滿臉嚴肅,口中念念有詞,隨即一聲大喝:“疾!”只見他那柄灰褐仙劍在半空中鬥然沖天而起,片刻之後迅若閃電,竟是從田靈兒頭頂正上方疾打下來,劍未及地,便只見田靈兒飛揚,周圍勁風大作。
田靈兒卻不慌張,毫沒有退避的意思,左手抓住飛回前的琥珀朱綾,往頭頂一拉,頓時霞如紗,琥珀朱綾瞬間寬了數倍不止,在頭頂織了一道霞屏障。
說時遲那時快,在申天鬥滿臉肅然中,那柄仙劍“錚”地一聲又再度擊在霞之上,只見紅霞一陣劇抖,卻是安然無事。
蘇茹這才松了口氣,低聲向田不易道:“靈兒這孩子,這般托大。”
田不易哼了一聲,搖了搖頭。
申天鬥的灰褐仙劍一擊無功,向上折起,田靈兒卻沒有毫停頓,琥珀朱綾霞閃,登時長了十倍,田靈兒一聲喝,只見琥珀朱綾一改本來模樣,竟變作長長的一巨棒一般,筆直橫在空中,一端抓在田靈兒手中。
臺下觀者一片嘩然,驚歎聲不絕於耳。
田靈兒更不遲疑,右手一舞,只見琥珀朱綾化作的那巨棒在空中“嗚”的一聲劃過,重重向申天鬥當頭打去。
申天鬥雙眉皺,面肅然,在這片刻間他的仙劍已飛回到他手中,但見他咬牙關,右手握仙劍,左手曲,眼看那巨棒就要打在他的頭上,臺下眾人一片屏息,突地一聲巨響,在他前平臺之上,原本平鋪的木臺瞬間破裂,只見五、六道巨巖突然破臺而出,擋在他的前。
臺下,田不易與蘇茹都微微變了臉,相反,朝峰座商正梁卻是連連點頭。
只聽著“轟隆”一聲巨響,閃著霞的巨棒與那巖石重重撞在一起,片刻間塵土飛揚,彌漫在整座臺上。
田靈兒只覺得子劇震,對方的“巖”竟是堅不可摧,琥珀朱綾整條反震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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