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與曾書書應了一聲,陸雪琪卻是一聲不吭,直接便走回自己房間,“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齊昊呆了一下,向他們二人苦笑一聲,道:“二位師弟,也早些休息吧。”
張小凡看了他英俊的面孔一眼,只見在夕之下,齊昊神采竟是毫不遜於往日,反而還有了幾分出塵之意,忽然間心灰意懶,提不起神,勉強和曾書書打個招呼,居然也不理齊昊,自顧自走回房間。
曾書書呵呵一笑,與齊昊說笑了兩句,二人便也分別回房休息去了。
這一夜,是張小凡五年來第一次離開青雲山,翻來覆去的,不知為何一夜沒有睡好。
到了半夜好不容易才迷糊睡去,赫然間卻夢到自己一汙,面目猙獰地站在山海之中,同時心裡深竟翻湧著說不出的狂熱殺意,仿佛眼前紅的鮮就像甘的泉水,吸引著他,引著他,讓他忍不住地想通過殺戮來獲得這一切。
“啊!”張小凡從夢中驚醒,猛然坐起,大口氣,全大汗淋淋,過了好一會兒,他激烈跳的心髒才緩緩平服下來。
他在黑暗中怔怔地坐了半晌,無意中手,到了放在枕邊的那燒火,一冰涼的覺包圍了他。
這個夢與這些年來他不停夢到的噩夢十分相似,那仿佛變做另外一個人的景,那個夢中噬的兇人,令他自己也到畏懼。
四下無聲,周圍一片漆黑。
他盤起,在黑暗中坐直子,深深呼吸,閉上雙眼,雙手合十放在前。
黑暗像是溫的子,輕輕纏繞著他的,一層淡淡的金的,若若現地從他裡散出來。
映著那淡薄的芒,張小凡的臉上,仿佛也蒙上一層他所不應有的莊嚴。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層金芒才漸漸散去,張小凡在黑暗中睜開眼睛,心一片平和。
每到這個時候,他就特別想念那位慈和的普智和尚。
他再也沒有睡意,走到門口,打開門走了出去。
旁邊幾個房間都是漆黑一片,想必齊昊他們都睡著了。
山海苑的後園建在一個花園之中,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分別建有四個庭院。
張小凡從自己所住的西苑走了出去,便到了中心的那花園。
這時已是夜深,仰蒼穹,繁星滿天,一圓月掛在天邊。
夜風習習,約帶著一芬芳。
小徑曲折幽深,通往前方不知名。
路旁,青草灌木,各花朵,遍地開放。
張小凡心頭一陣惘然,順著這小徑走了下去,微風拂面,帶來涼意。
這樣一個幽靜的夜晚,一個年,獨自在幽深花園中走來,回味往事。
路旁,一朵小花兒在夜風中輕,有晶瑩珠,附在白花瓣之上,玲瓏剔,張小凡停下腳步,不覺竟是癡癡看得呆了。
幽香,暗暗傳來。
忽然,一支纖纖玉手,仿佛從永恒黑暗來,帶著一分幽清的麗,印著天上月星,探到這支花上。
折下了它!那一刻張小凡腦中“轟”地一聲響,仿佛滿天月華都失去了彩,這個花園中頓時陷黑暗一般。
他轉頭,看了過去,帶著一點莫名的恨意。
一個水綠衫的年輕,站在那兒,像是引住了滿天芒,輕輕把花朵放到鼻前,深深聞了一下。
※※※注一:《山海經·山經第四卷·諸鉤山》:又南水行五百裡,曰諸鉤之山,無草木,多沙石。
是山也,廣員百裡,多寐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