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門。
江好站在古老的城門樓上,看著碧綠的嘉陵江水滾滾向前。姿筆,自一道風景。
寧濤登上了城門樓。
「你來了。」江好的聲音,並沒有回頭。
寧濤走到了江好的邊,沒有說話,極目遠眺,在他的視線盡頭,碧綠的嘉陵江水與褐的長江水匯聚一,亦清亦濁。
「你先說吧。」江好將視線移到了寧濤的臉上。
寧濤說道:「還是你先說吧。」
對方威脅他不能報警,為了蘇雅的安危,他不得不考慮清楚。
江好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昨晚你是不是去了林清妤的家?」
寧濤微微愣了一下,然後點了一下頭。
江好接著說道:「我接到了一個任務,是什麼任務你不要問,我隻能告訴你與藍圖生科技公司有關。據報顯示,林清妤請你給哥哥林清華治療疾病,你有接林清華的機會,所以我想請你幫個忙。」
其實不需要江好的「任務」細節,寧濤也猜到是與林清華的「尋祖」專案有關了。有那麼一剎那的時間他想將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可即將口而出的時候,滿汙的蘇雅又從他的腦海之中冒了出來,給他帶來巨大的力。
「你有心事?」江好的觀察力驚人,遠非常人所能比。
寧濤的緒瞬間平靜了下去,「你接著說,我的事等下說。」
「林清妤很相信你,我對你的醫也有絕對的信心。我想請你幫的忙就是將林清華接到我們能控製的地方治病,地方已經找好了。另外,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想請你幫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調查,你願意幫我這個忙嗎?」說話的時候江好的眼睛就沒有離開寧濤的臉,可這一次並沒有瞧見寧濤的臉上有明顯的緒波,平靜得就像是一麵能照出人影的鏡子。
寧濤沒有立刻回應。
江好又補了一句,「你放心,我們會確保你的人安全。」
寧濤做出了決定,「好吧,我答應你。如果林家的人再請我去給林清華治病,我就找個藉口將他帶到你說的地方治療。其他的,我也會儘力而為。」
江好的角浮出了一難得看見的笑容,「雖然說謝謝並不足夠,可我還是要說一聲謝謝。」頓了一下,又說道:「你說你有事要跟我聊聊,是什麼事?」
「你什麼時候回北都?」寧濤說。
「就這事?」江好很意外的樣子。
「這不是小事,我答應過你,治好了江一龍,他就要當著你母親的麵下跪道歉。」
江好說道:「我本來計劃著兩天就回北都的,可突然來了命令,我現在也不知道什麼能回去,恐怕隻有等到任務完之後了。不過這事不急,以後也可以。」
「我答應你幫你的忙,你也幫我一個忙吧,請你母親過來,讓江一龍當著的麵給下跪認錯。」寧濤說。
江好的眼眸中滿是困和好奇,「我說,這事真不急,你為什麼非要我母親過來呢?」
「我承諾的事一定要做到,你願意幫我嗎?」
「我得問問我母親的意願,如果不願意來我也沒有辦法。」江好說,實在不理解寧濤為什麼在這件事上這麼固執。
寧濤沉默了一下說道:「這事不是小事,我這個人非常講原則,如果你不幫我,那我也不會幫你。」
「你……」江好頓時氣結當場。
寧濤最終還是放棄了 ,沒有將心裡的事告訴江好。
讓他放棄的原因正是江好的「任務」。
這件事就連江好這樣的「特殊警察」都出了,還說什麼報,對方肯定也不簡單,他怎麼能圖方便了事,拿蘇雅的生命去冒險?
「好吧,我答應你。」江好妥協了,「我現在就上網給我媽定機票,你答應我的事你也必須做到。」
寧濤點了一下頭,「不管是什麼事,隻要我答應了,我就一定會做到。我回去準備一下,你等我電話吧。」
「這麼快就要走?」江好的語氣有點奇怪,可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等我電話。」寧濤沒有解釋,轉離開了。
他不敢冒險告訴江好,可這並不意味著他沒有計劃。在蘇雅的房間之中,還有計程車之中他都嗅到了泥沙和鐵鏽的氣味,還有一些柴油、魚腥的氣味,這些氣味其實已經給他指引了一個大致的方向——那個傢夥是從某個採砂場中出來的,蘇雅很有可能也囚在那裡!
午後的強烈,好像要將整條嘉陵江都曬乾一樣。水流平緩的江麵上幾艘采砂船正在作業,機的轟鳴聲和江流的聲音混在一起,給這悶熱的天氣又添了幾分煩躁。
一輛寶駿730行駛在坑坑窪窪的馬路上。
「師傅,在前麵停一下,我下去看看。」一個沙場旁邊,寧濤對野的司機說道。
野的司機在路邊停了下來,愁眉苦臉的樣子,「兄弟,你究竟要到什麼地方啊?我都拉著你跑半天了,這天這麼熱,空調又費油……」
「我給你加錢,放心,不會虧你。」寧濤開啟車門下了車。
野的司機隔著車場看著走向沙場邊走邊嗅鼻子的寧濤,忍不住冒出了一句話來,「你是狗變的吧?大熱天的走一嗅一,神經病……」
沙場圍牆旁邊,寧濤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已經捕捉到了他想要捕捉的氣味。他蹲了下去,使勁嗅了嗅,很快就確定了是那個計程車司機殘留在地麵上的氣味,與他在蘇雅的房間中和那輛計程車中鎖定的氣味完全吻合。
蘇雅會不會被囚在這個沙場之中?
寧濤起回到了他租的寶駿730的駕駛室旁邊,掏出兩百塊錢遞給了司機,「師傅,這是租車的錢,我不走了,你自己回去吧。」
司機接過了錢,拿了錢之後才說道:「兄弟,這大熱天的,你看我都快熱一條狗了,我開了那麼久的空調,你剛才說給我加錢的,你看……」
寧濤又從兜裡掏出了一百塊遞給了司機,「謝了。」
「兄弟你夠意思,下次租車還找我。」司機拿了錢掉轉車頭離開了。
寧濤順著圍牆繞行,一邊走一邊觀察環境,捕捉氣味。半個小時候他來到了沙場的後麵,路到這裡也斷了,一片茂的山林擋在了前。沙場堆的沙石侵佔了一部分山坡,這山坡也了一道天然的圍牆。
寧濤鑽進了山林往高爬去,山腳下的沙場隨著他的高度一點點的進他的視野,最後被他盡收眼底。
沙場裡一座座沙石壘砌起來沙丘,有的甚至有幾十米高。幾條運輸帶不斷將沙石送到洗沙的振篩上洗泥和分選,好幾輛鏟車忙著將洗出來的品沙粒轉裝到砂石車中運走。
在靠近江邊的地方矗立著一排低矮簡陋的大玻纖瓦房,還有一座兩層高的小樓。有工人在大玻纖瓦房裡活,焊接壞了的振篩,修補和電機什麼的。那座小樓卻是門窗閉,看不見有人在裡麵活。
觀察了環境,寧濤的心裡暗暗地道:「那一排大玻纖瓦房顯然不可能是囚蘇雅的地方,那座小樓倒十有**是囚蘇雅的地方,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去那座小樓裡看看。」
確定路線之後寧濤將手機切換震模式,然後從山坡上下來,進沙場之後小心翼翼的向那座小樓的方向潛行過去。
一座座小山一般的沙丘了天然的掩。
迂迴繞行,避開運載沙石的車輛和工程機械,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寧濤才潛行到小樓的後麵。
小樓一樓和二樓的窗戶全都閉著,還拉上了窗簾,本就看不見裡麵的況。
寧濤趴在小樓後麵的一座沙丘後麵,小心翼翼的觀察小樓的每一扇窗戶,他的眼睛和鼻子也進了另一種模式。在他的眼裡,一樓的一扇窗戶後麵約可見三團五六的氣。他的鼻子也依稀捕捉到了從窗戶隙之中飄散出來的氣味,兩個男人的氣味,一個人的氣味。
寧濤的心裡頓時放下了一塊大石頭,那個人的氣味正是蘇雅的氣味,就被囚在那扇窗戶後麵的房間裡!
確定了況之後寧濤從沙丘後麵出來,貓著腰衝到了那扇窗戶下麵。
窗戶裡傳出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媽的,這個鬼地方連一臺空調都沒有,我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
「等老大訊息吧,這次的買賣很大,老大說了,幹了這票之後差不多可以福了,再忍忍吧。」
「這小娘們還好看的,要不我們……」
「你這傢夥在想什麼?你想放炮的話,等賺了錢想怎麼玩都可以,可老大說了東西沒到手,這個孩不能。」
「等那什麼東西到手之後,誰都不要攔著我,我一定要在小娘們的上瀉瀉火,這麼水,不玩一玩實在是浪費了,哈哈……」
「嗚嗚!嗚嗚……」蘇雅的聲音,似乎是在罵人。
「你給我閉,信不信我現在辦了你?」一個男人威脅道,聲音兇惡。
蘇雅的嗚嗚聲沒了。
寧濤從地上抓起了一塊石頭,右手拿著背到了後,然後抬起左手敲了敲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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