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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天公主的腦海靜悄悄的,腦電波很平穩,猶如微風下的湖麵,有波粼,但並不強烈。
寧濤一眼就看見了那奇詭的夢境,但他並沒有進,而是繼續尋找更久遠的記憶。
他這次進來,他的目的其實並不是來找這個夢,重溫那個奇詭的夢境,而是飛天公主的別的記憶,尤其是誕生的記憶。
孕育出的那塊石頭是怎麼來的?
又是怎麼來的?
這纔是他這次進來的真正目的。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得到答案,但他想試一試,所以才找了這個藉口,把飛天公主帶到這裡來夢。
一段又一段的記憶,一個又一個的畫麵從寧濤的眼前劃過。
在大昆王朝王宮之中陪著昆王上朝,就坐在昆王王座的旁邊,地位十分顯赫。他也第一次瞧見了昆王,那是一隻大馬蜂,背生雙翼,天生黃紋,不穿王袍都等於是黃袍加。朝堂上,跪著一大片大昆王朝的大臣,有螞蟻,有巨蠅,有螳螂,有蚊蟲,有蜻蜓,有蝗蟲,五花八門的昆人,那畫麵就像是魔幻電影裡麵的場景。
不過寧濤沒有進這段記憶,看一眼也就夠了。
王宮後花園裡,一個在追蝴蝶,那是年時代的,紮著兩隻羊角辮,眉清目秀,七彩翼,活的一個人坯子。被追逐的蝴蝶也不是真正的蝴蝶,而是蝶人,非常小巧,就像是話故事裡的花仙子,可以在人的手掌中跳舞。
寧濤也隻是看了一眼便掠過。
荒野中,一個小孩赤著子蜷在地上,的翅膀破裂了,鮮淋淋。那是年時候的飛天公主,了傷,一個變異的麻雀正向俯衝下來,一雙鋒利的爪子抓向了的後背。旁邊,樹林裡,一個人類的獵人正用弓箭瞄著那隻麻雀。
寧濤在這段記憶麵前停留了一下,但還是沒有進去。這段記憶所展現出來的畫麵不難解讀,年的飛天公主從神來山出來,被一隻變異的麻雀追殺,了傷,一個人族的獵人救了。
這個猜測十有是正確的,可是寧濤的心中也多了一份困。他以為飛天公主是大昆王朝的王救下的,或者是掠走的,收為養,卻沒想到是一個人族的獵戶救了。後來發生了什麼,飛天公主又是怎麼去了大昆王朝並了昆王的養的,這就很難猜到了。
寧濤又掠過了幾段記憶,隨後又在一段記憶麵前停了下來。
一座燃燒房屋,一個天生黃袍加的蜂人,一對躺在泊中的獵人夫婦,還有一個在旁邊嚎啕大哭的小孩。那個小孩就是飛天公主,這段記憶給出答案,昆王殺了獵人夫婦,帶走了飛天公主。那個蜂人就是昆王,他了飛天公主的養父。
現在看來,恐怕在這段記憶裡飛天公主就埋下了復仇的種子,而昆王將許配給山普,進行政治聯姻,這恐怕就是復仇的導火索,所以殺了昆王,了大昆王朝的領袖。
這麼看來,飛天公主其實並不是那種六親不認的無冷之人,相反的是一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人。
這些記憶有意義嗎?
看似沒有,但如果是要
瞭解飛天公主這個人,卻又是很有意義的。
一個人的記憶不會騙人,而飛天公主的記憶就這麼毫無遮掩的呈現在寧濤的麵前。
這段記憶,寧濤也沒有進,僅僅是看記憶所呈現出來的畫麵,他就能解讀這段記憶。
寧濤繼續前行。
一段又一段的記憶從寧濤的眼前劃過,他就像是劃著船在河裡捕魚的漁夫,這河裡到都是魚,可他都沒有心,隻想捕到他想要的那條錦鯉。
越是往前,時間越是久遠,記憶也就更模糊。
覺就像是看老照片,年代久遠的照片發黃,影像也模糊不堪,有些還能勉強看清楚,有些卻本就看不清楚。
再往前,完全模糊不清了,能看見的隻是模糊的碎片,比如一棵樹,一塊石頭,僅此而已,零零碎碎的記憶碎片堆砌在一起,那覺就像是紮進了碎紙簍裡,那些碎片本就無法拚湊。而且,有一些碎片正在消失,模糊得看不清了。
這些記憶碎片,恐怕就是飛天公主自己也想不起來了。如果沒有到外界的刺激,而且是對應的刺激,恐怕這一生都不會再想起來。
「這就沒了嗎?」寧濤的心中一片失,再前進恐怕難有收穫,可是就這麼離開,他的心裡又有些不甘心。
那竹簡的靈提醒他要小心飛天公主,還說飛天公主是來害他命的,可就他這一次記憶搜尋,他發現他所瞭解的飛天公主與竹簡靈所描述的險狡詐的飛天公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這些記憶拚湊出來的飛天公主是一個敢敢恨,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快意恩仇的狹義子。
難道是竹簡靈在騙人?
可那貨也不像是在騙人。
寧濤的心很是糾結和矛盾,卻就在這個時候,碎紙簍裡出現了一團混沌。
那是一團七彩氤氳的混沌,似氣,似七彩的沙粒堆砌,緩緩旋轉,但那幅度眼幾乎難以察覺。
這是什麼東西?
寧濤心中一片好奇。
他並沒有過多思考和猶豫,他在這團混沌之前停頓了一下,便一頭紮了進去。
他並不擔心元神會遇到什麼危險,畢竟就算飛天公主本尊,在他的麵前也不過是一個渣渣,本不可能威脅到他,更何況是腦海之中的一個混沌。
元神進七彩混沌,那覺和之前進造化之印法印空間的覺很是相似,覺就像是進了一個微觀的宇宙世界。這個空間裡有無數的七彩沙粒在懸浮在靜謐的空間之中,每一粒七彩的沙粒都像是一顆星辰,是一個小小的世界,然後又共同構了一個大世界。
沒有閃爍不停的天之符文,隻是七彩的沙粒。
寧濤繼續前行,萬都有一個中心,這七彩的混沌也不例外。
混沌的中心很快就到了,一眼看見,寧濤頓時愣在了。
那是一塊七彩的石頭,石頭晶瑩剔,清晰可見裡麵蜷著一個嬰。
那個嬰就是飛天公主。
看著蜷在石頭中的嬰,寧濤的心中思緒萬千。
人之初不就是一團混沌嗎?
人最初
的記憶,那就是在子宮中的記憶,就是一團混沌。靈魂之養,意識之形,都在混沌之中。
人誕生之後,收到外界的影響,會忘記這段混沌記憶,可是它並沒有消失,它一直在人的靈魂深,意識之中。它是一個烙印一般的存在,怎麼可能忘記?隻是,人要再想起它,那必然是生命終結之後。這混沌,它是生命的起點,也是生命的終點。
現在看來,不隻人有,鳥雀有,樹木花草的種子有,就連石頭都有。
就這份悟,對這次奇妙的元神之旅來說,那也是了不起的收穫,有無上的價值。
飛天公主的記憶的終點就在眼前,甚至可以說的生命的終點也在眼前,那麼它就是這次元神之旅的終點了嗎?
並不是。
寧濤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也就在這個想法之後,他的元神一頭紮進了那塊七彩氤氳的石頭之中。
轟!
寧濤看不見蜷在石頭中的嬰了,因為他就是那個嬰。
一個又一個的天之符文在他的腦海之中閃爍,數量之繁多,一如夜空中的星辰,無以計數。
突然,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之中響起:「一切皆死,起點就在死亡之後,帶他來我這裡,與他合,一切將重生。你是我創造,我的聲音便是你不可違背的神諭,去吧,去吧。」
再來一遍。
「一切皆死,起點就在死亡之後,帶他來我這裡,與他合,一切將重生。你是我創造,我的聲音便是你不可違背的神諭,去吧,去吧。」
再來第三遍。
「一切皆死,起點就在死亡之後,帶他來我這裡,與他合,一切將重生。你是我創造,我的聲音便是你不可違背的神諭,去吧,去吧。」
還有第四遍、第五遍……
飛天公主能聽見這個聲音嗎?
肯定能,因為這聲音就在的靈魂深,隻是沒有察覺而已。可這等同於神指令的聲音不斷重複,事實上是時刻都在影響著飛天公主。
說是遵從那個聲音的指示帶他來葬神山,登天梯,開天機,所以找到了他,不計代價要完的使命。可那個聲音,那個夢,其實隻是一個幌子。眼前這個聲音,這個指令一直都潛伏著,纔是真正的目的!
「你藏得好深啊,就連自己都不知道,我該拿你怎麼辦?」寧濤的心裡問自己。
殺了?
放了?
很難做出決定。
「一切皆死,起點就在死亡之後……」
這個聲音卻還在繼續,一邊又一遍。
在聽到第十遍的時候,寧濤退了那塊七彩氤氳的石頭。不過他並沒有直接離開飛天公主的,而是進了那個奇詭的夢境裡,從頭經歷了一遍。
那之後,寧濤的元神離開了飛天公主的腦海,回到了他的之中。
「呼!」飛天公主突然驚醒。
的手中又多了一隻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