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一言退眾

若水清澈如水的眸在眾人臉上一掃而過，淡淡的聲音從麵紗下麵傳了出來。

“我家的丫頭呢？”

眾人繃的神頓時鬆馳下來，紛紛開口。

“神醫仙子，您家的那位小仙子，還在回春堂裡呢。”

“是啊是啊，我們絕對冇有為難那位小仙子，多虧了小仙子指路，我們這才找到神醫仙子大人。”

“小仙子說了，讓我們一個個排隊登記，是我們等不及的要見神醫仙子大人，這才跑了出來，不小心衝撞了神醫仙子，還請神醫仙子不要見怪啊。”中間有一個人口齒伶俐的說道。

若水的眼睛亮了亮，排隊登記，這果然是個好辦法，小桃，好個聰慧的丫頭，不枉我教了你這幾天！

“好了，你們大家彆爭來吵去的了，就按照我家小桃仙子說的，排隊登記，按順序一個一個的來，病急的，大家就通融一下，讓他排在前麵，就這麼定了！你們現在通通去回春堂排隊登記吧！”若水素手一揮，就此決定。

若水話音才落地，就見眼前幾十號人，形齊齊向後一轉，一窩蜂般的向回春堂跑去，黑的一大片，人人撒丫子跑得比兔子還快。

若水得意的對小七眼。

這下，世界安靜了！

小七眸沉沉的看著若水，心中暗暗佩服，這鬼丫頭確實有一套，不急不燥，隻用了短短的一句話，瞬間就平定了眾人急切焦燥的緒，又用了一句話，立馬就把這一大群人打發了個乾乾淨淨。

他的目竟然無法從若水上離開，明明是個閨閣，麵對這一大群陌生人，卻毫不怯，神從容，指揮若定，頗有大將之風，這般與眾不同的子，他當真從未見過！

“小七，走，咱們去回春堂瞧瞧去。”若水淡淡一瞥，己窺見了小七眼中的欣賞之，心中暗自得意，輕輕咳了一聲，揹著雙手，大搖大擺的往回春堂踱了過去。

小七啼笑皆非的跟在若水後，看那副故作老的模樣，忍不住暗笑，方纔剛誇有大將之風，這會兒又流出心了。

二人剛剛踏進回春堂的大門，就有一名五十餘歲的青衫老者迎了上來，對著若水拱手道：“請問姑娘可是神醫仙子？”

若水看這老者頭戴方巾，臉上滿是皺紋，態度和藹，上有一濃濃的藥香之氣，便己猜到了他的份。

“不敢當此稱呼，請問老先生可是這回春堂的掌櫃？小子想事不周，給貴帶來了不便，還請老先生不要見怪。”

若水很是不好意思，原本不想驚回春堂的人，隻想治療幾名回春堂治不好的患者賺點兒外快，不曾想竟然鬨出這麼大的靜來，生怕這位老掌櫃的生氣，追究自己的責任。

“嗬嗬，神醫仙子見外了，老朽怎麼會見怪仙子呢，老朽姓周，單名一個青字，老朽今日若非親眼得見，實在難以相信，那幾位經老朽診斷束手無策，迴天無力的病人，竟然由仙子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仙子年紀輕輕，居然有這般神醫奇技，老朽著實佩服得很哪。”周青捋了捋花白長鬚，微笑道。

若水頗覺意外，俗話說同行是冤家，一般的大夫都不喜自己的病人另尋良醫，要是治不好也還罷了，要是治好了，這大夫往往會將對方視為仇敵，哪裡還會這般和悅的對待。看來這位周青周掌櫃，不愧是第一醫館回春堂的掌櫃，襟氣度非同一般。

若水心下對周掌櫃頗有好，當下謙虛了幾句，周掌櫃更是高興，見小小年紀，醫驚人，卻不驕不傲，謙和有禮，毫不因若水年輕，又是子而看輕了，反而越發的重視起來。

兩人閒談了幾句，周掌櫃終是不太信這位年紀輕輕的會有這般高明的醫，忍不住提了幾個醫學上的疑難問題，一來有考較若水之意，二來這些難題確實困擾了他不時日。

若水毫不藏私，一一解答，周掌櫃如聞竅要，一邊聽一邊暗暗點頭，待得若水說完，他默默沉思，隻覺醍醐灌頂，眼前豁然開朗，幾個困擾他多時的疑團一一解破，登時喜不自勝，自知自己在醫上的水平又提升了好大一截，對若水很是激，更對若水的醫佩服得五投地，再無毫懷疑之心。

二人一邊說話，一邊走進廳來，若水目一掃，隻見好大的一座廳堂，廳堂裡擺放著十餘張長桌，每張長桌後都坐著一名大夫，一看便知是回春堂的坐診醫師，隻是每張長桌前麵排隊的人廖廖無己，十餘名大夫無所事事，一個個橫眉豎目，麵帶怒容的瞪視著自己，那眼像是要生生從自己上剜下塊來一般。

若水了下舌頭，目再一轉，便看到廳堂的一角，裡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兒看不到裡麵是什麼景，隻聽到小桃的聲音從人堆中傳了出來。

“大家彆，彆，一個一個來，喂，你什麼？先來後到，知道麼？哎呀，大家往後讓一讓，我都不過氣來了。”

若水這下知道為什麼回春堂的大夫們一個個瞪眼皮般的看著自己了，敢自己搶了人家的生意啊，難得周掌櫃襟廣闊，不但毫不在意，還專門給小桃開辟了一塊地方，作登記之用。

若水心中歉疚無比，自己這樣，可不是鳩占鵲巢麼！縱使周掌櫃的不介意，但自己這樣可就把回春堂的大夫們給得罪狠了。

得趕想個法子，隻收治一些重病不治之人纔好，其他的病人，還讓回春堂的大夫們去治。隻是這法子得想得巧妙一些，既不能掃了回春堂大夫們的麵，又能讓一些重病之人留下。

若水仔細想了一想，突然開口道：“小桃，你停下，彆再登記！諸位，請大家安靜，聽我一言！”

但周圍糟糟的，人聲嘈雜一片，彆說陷在人堆裡的小桃聽不見的聲，就連若水自己，都聽不清自己的聲音。

若水皺著眉頭，不知道如何是好，突見眼前綠影一閃，卻是小七縱躍起，從眾人的頭頂飛過，一徑落向人群包圍的圓心，隨後馬上又從眾人的包圍中心躍了出來，手中像小鷹提小般拎著一人，正是小桃，輕輕巧巧的落在了若水的邊。

小桃呼哧呼哧的直氣，道：“好小七，多虧你救我出來，我都快被憋死了，這許多的人圍著我，我連氣都不了！”

人群中先是一陣嘩然，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像是有什麼東西飛過，然後突然發現，負責登記的小仙子居然消失不見了，人人都著眼睛，不敢相信，難不這世上真的有仙子下凡不？

眾人先是“嗡嗡”了半天，然後嘈雜的人聲就突然靜了下來，人人麵麵相覷，呆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

若水讚許的看了小七一眼，這小子見機倒快，腦筋靈活，才堪大用！

趁著眾人發愣的時機，當下拍了拍手掌，發出清脆的聲響，朗聲道：“諸位，請保持安靜，聽我一言。”

居然是神醫仙子的聲音！

眾人立馬齊刷刷的回過來，循著聲音看過去，果然是那個綠飄飄的蒙麵，人人臉上出喜，卻都閉著，一聲也不出，唯恐逆了神醫仙子的話，惹惱了仙子大人。

若水淡淡的環視一週，見眾人皆是一臉敬畏之的看著自己，心中有些小小得意，當下清了清嚨，不急不緩的慢慢說道：“諸位，我並非什麼神醫仙子，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閨中，對醫略知一二，因前幾日手頭比較，纔來到回春堂，探得幾名回春堂的大夫們說無法醫治的病人們。於是找上門去，遂自薦，一來，病人的親眷們信得過我，放心讓我下手醫治，二來，我初出茅蘆，正是初生的牛犢不怕虎，敢用尋常大夫不敢用的虎狼之藥，居然就這麼誤打誤撞的將人醫好了。所以諸位稱我為神醫仙子，小子實不敢當。”

說到這裡，若水微微一頓，目一掃，隻見眾人的臉上神複雜，不信的有之，搖頭的有之，於是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我的醫實在是淺薄之至，萬萬及不上回春堂在座的諸位坐診大夫們經驗富，妙手回春，在場的諸位請不要盲目相信小子的醫，免得耽誤了自家病或諸位親眷的醫治。”

眾人發出一陣頭結耳的議論之聲，像是相信若水的說話，又不敢確信，生怕這是神醫仙子的推之辭，一個個麵猶豫，沉不定。

“仙子，我不管，我就信你，請神醫仙子為我家母親治病吧！”人群中突然站出來一名青年，一臉堅定的看著若水。

這青年的一句話擊中了不人的心思，原本有些猶疑的人立馬也跟著嚷起來。

“神醫仙子，我們不信彆人，我們隻信你，請神醫仙子施展妙手救命！”

回春堂的坐診大夫們，方纔聽得若水誇自己經驗富，妙手回春，原本難看之極的臉不由得和緩了幾分，心道這蒙麵的還會做人，對若水的怒氣不由降了幾分。這時聽到眾人的嚷之詞，顯是不再相信自己的醫，臉登時又難看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