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容頗有微詞,“可你這樣……”
溫卿坦回答,“我是醫生。”
叢容蹙眉頭,“你不是說你下班了嗎?”
“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是嗎?”溫卿一副不願的樣子,“那不試了,還是說你還是想和我一起睡?”
叢容被他惡人先告狀的姿態弄得崩潰,深吸一口氣,“現在這樣和一起睡有什麼區別?”
溫卿想了下,“區別在於你把我當男人還是醫生。”
“……”叢容忍住翻白眼的沖,“有區別嗎?”
溫卿半是威脅的問,“到底還繼不繼續?”
失眠的痛苦最終還是戰勝了恥,叢容不願的點點頭。
溫卿抬手在手機上點了幾下,很快手機裡傳來雷雨聲,他調了下音量,又躺回來,把叢容抱在懷裡,“閉上眼睛。”
叢容躺在他懷裡,很快覺到一只手搭在了的眼睛上,另一只手輕輕按的頭皮,過了會兒他的吻便細細的落了下來,輕輕著眉眼,鼻梁,臉頰,溫熱的呼吸不時噴在的皮上,最後又移到耳邊輕輕吹氣……很幹淨的親吻,不帶任何……
叢容渾戰栗,覺有羽輕輕掃在的耳朵裡,過了半晌耳邊傳來他極輕的聲音,“睡著了嗎?”
立刻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沒有。”
的皮白皙細膩,此刻白皙纖弱的頸帶出的弧度,本就看得他心神漾,再加上溫香暖玉抱滿懷,他就更心猿意馬了。
溫卿合了合眼,很快收手,聲音有些異樣的嘶啞,“那算了,看來我在這方面沒天賦。”
他神微妙古怪的坐起來,站起來去旁邊沙發上坐得時候,作更是詭異別扭,微微低頭彎著腰,還轉從旁邊拿過一本書,再坐下的時候放在腹部,也沒有要看的意思。
不過此刻叢容沒心思注意到他,只顧著平複自己的心緒,他不是沒天賦,是太有天賦了,大概興過頭了,怎麼可能睡得著?
過了半晌,溫卿拿起矮桌上的杯子喝了幾口水後才抬眸看一眼,“出小區右轉,有個24小時藥店,那裡賣安眠藥,需要我給你寫個方嗎?”
叢容有氣無力的回答,“我今晚已經吃了兩片了,再吃會死嗎?”
溫卿一本正經的建議,“質不同,效果也不太一樣,要不你試試?”
叢容瞪他一眼後又歎氣,“你準備休息了嗎,我能在這兒躺會兒嗎?”
溫卿好脾氣的點頭,“躺吧,我暫時還不睡。”
叢容躺了會兒,言又止的時不時瞥他一眼。
溫卿正拿著筆在厚厚一本A4紙上批注著什麼,“有話就說。”
叢容呼出口氣,終於問出來,“你平時都是這麼給病人治病的嗎?”
溫卿面無表的睨一眼,“我平時給人治病都是用刀,需要我去廚房拿嗎?”
叢容眼角一,“不用了。”
又過了會兒,叢容問,“你在幹嘛?”
溫卿翻到首頁給看,“看學生的寒假作業,正好看到你表弟的。”
叢容掃了一眼,“寫得怎麼樣?”
溫卿翻回剛才那頁繼續看,邊抬手寫著什麼邊漫不經心的給出評價,“屎一樣,我正準備明天狠狠罵一頓。”
他們極這麼正經的討論問題,即便溫卿給出的評價如此之低,叢容也沒有護短,反而饒有興致的問,“他以後會是個好醫生嗎?”
溫卿笑著抬眸反問,“好醫生的標準是什麼?”
“跟你一樣就算啊”,叢容想了一下,又補充,“比你差一點也可以。”
溫卿沉沉的笑出聲來,“這算是誇我嗎?”
叢容揚眉輕笑,學著他的樣子開著玩笑,“算啊,我一直很崇拜你,你不知道嗎?”
溫卿抿了下,頗為正經的給出評價,“盲目崇拜可不好。”
聞言,叢容愣了下,然後兩人相視而笑,原來這個男人還會講冷笑話。
笑完之後,叢容忽然想起什麼,“你收他做學生的時候知道他是當時冒充我的人嗎?”
溫卿搖頭,“不知道。”
“如果他不符合你收學生的條件,而你又知道他是我表弟還願意……”說著說著忽然頓住,笑了起來,“算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溫卿也沉默了下,然後抬頭看著,“願意。如果我知道他是你表弟,我願意把我的原則先放到一邊。頂多是多看著他點兒多提點他點兒,主要心不壞,做醫生也是勤能補拙的。有的時候我還會想,如果我早一點知道他是你表弟,或許我們還可以早一點重逢。”
“溫醫生哄人也有一套嘛。”叢容狀似不屑的回了句後,便不再說話。
饒是再冷靜理智,上不肯承認,可在這一刻,說不心是假的。
叢容忽然意識到周圍有些安靜得過頭了,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鐘禎有學醫的天賦嗎?”
溫卿角的笑容清淺,“很多時候很多事,努力就夠了,不需要用天賦。”
叢容覺得頗有道理,繼續問,“那什麼事需要用天賦?”
溫卿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眼底的笑意漸濃,“加點的時候啊,你忘了嗎?”
叢容心裡一,“我們來一局吧?”
“好啊。”溫卿點頭,把手邊的筆記本遞給,“你用我的電腦吧,遊戲在D盤,我去書房用臺式機。”
叢容剛接過來又猶豫了,“我好久沒玩兒了,先悉一下,你接著批作業吧,一會兒好了我你。”
溫卿但笑不語。
打開遊戲的文件夾忽然看到幾個視頻,“這是什麼?”
溫卿探過來看了眼,“當年錄過的遊戲解說,都傳到過遊戲論壇上,你應該都看過。”
戴上耳機隨手打開來,確實都看過,只不過看過的是變聲之後的,這個是沒理的原聲。
輕咳一聲,“算了,玩遊戲會興,更睡不著了。”
說完不著痕跡的拿過手機和數據線,“我下幾首歌吧。”
溫卿頭也沒抬,“嗯。”
把那幾個視頻拷到了手機後,把電腦還給溫卿後,便躺會沙發上戴上了耳機。
溫卿以為在聽歌培養睡眠,也沒有打擾,等他看完學生的作業才發現正閉著眼睛聽著什麼,角還帶了抹淺淺的笑。
他走過去摘下的一只耳機,“在聽什麼?”
沒有什麼反應,他這才發現原來已經睡著了。
溫卿順手把耳機放在耳邊聽了聽,竟然是他的聲音,是他解說遊戲的聲音。
他又聽了會兒,才把耳中的另一只耳機摘下來放到一邊,笑著低頭在眉間落下一個吻。
第二天一早,溫卿晨練回來洗了澡,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進了廚房準備早飯,又吩咐讓一讓,“去起床,別嚇到。”
叢容一覺睡得很好,覺手邊有個茸茸的東西一直在蹭自己的手心才醒過來,一睜眼被眼前的生嚇了一跳,是讓一讓?!驚得一下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昨天明明在沙發上失眠啊,什麼時候睡著了?睡得還是溫卿的床?!
走出臥室,溫卿正在做早飯,聽到聲音探出來,“洗漱準備吃早飯吧,今天第一天上班,別遲到了。”
叢容一時有些恍惚,轉往洗手間走,走了幾步才想起來這裡是溫卿家,的洗漱用品在對面。
又轉回家,可剛打開門便愣住了。
叢容看著門口目瞪口呆的一群人,又低頭看看自己,大早上穿著家居服,沒洗漱還頂著一頭發的從溫卿家出來,被別人誤會也是很正常的吧?
也就反應了幾秒鐘,極鎮定的微笑打招呼,不著痕跡的解釋,“起床洗漱的時候發現家裡停水了,來這裡問了問才知道就我家停了,大概是我不小心到閥門了,我再回家檢查下。你們找溫教授嗎?他在,快去吧。”
說完無視溫卿一群學生錯愕的眼神,目不斜視步履正常的回了家,關上門之後便開始撓牆。
叢容洗漱好了在自家門裡聽到走廊上說話的聲音,電梯門開了又關,腳步聲越來越近,才打開門沖了出去。
溫卿送了學生進電梯,還沒回到家就被忽然出現的叢容嚇了一跳。
怒氣沖沖的質問他,“溫卿!你一定是故意的!!!”
溫卿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怎麼會呢?他們來給我拜年我也是剛知道啊。”
叢容冷哼一聲,“你這種鬼話說出來鬼都不信!”
溫卿被炸的樣子逗笑,“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是故意的?”
叢容把頭偏到一邊,“我沒證據。”
溫卿笑得輕松,“那不就得了,你不是說過,法律遵從誰主張誰舉證的原則嗎?”
叢容聽了這話忽然笑了起來,“既然你要講道理,我們就來講一講道理。我是說過誰主張誰舉證,可也有例外,舉證責任倒置,簡單來說,就是我懷疑你,如果你拿不出證據來證明不是你幹的,那麼就推定我的主張是立的。”
溫卿錯愕,“……要不要這麼講理。”
叢容微微一笑,“我一向很講理。”
溫卿眼裡也俱是笑意,“再講理也沒用啊,反正都被看到了。”
叢容聽了這話更生氣了,懶得再和他理論,直接上手撓他,“溫卿,你就是故意的!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
相比於叢容的暴躁,溫卿很是冷靜的看著,“要不要給你開點氯丙嗪?”
叢容停了下來,“氯丙嗪是什麼?”
溫卿意味深長的看著,“用於控制神分裂癥或其他神病的興躁、張不安、幻覺、妄想等癥狀,起鎮靜作用。”
叢容心裡的火又拱了上來,“你才是神經病!”
治學嚴謹的溫卿糾正,“神經病和神病不是一回事。”
叢容直接上手,“你閉!我要給你發律師函!”
一向冷靜知,難得看到小人撒潑耍渾的模樣,溫卿笑著躲,“說起來叢律師也好久不給我發律師函了,這麼生氣不如就給我發封律師函解解氣?”
叢容然大怒,“給你發律師函我都覺得浪費紙!”
這世上大概也只有這個職業屠夫可以把冷靜理智的叢律師到這麼胡攪蠻纏的份兒上。
這一層就住了他們兩戶,也不擔心被看到,兩人正鬧得歡騰,電梯門忽然開了,鐘禎從裡面走了出來,立刻又愣在當場,“呃……表姐,我……我把手機落老板家裡了,回來拿……不打擾你們吧……”
叢容渾一僵,一轉回了家,砰一聲關上了門。
溫卿看著那道閉的大門,幸災樂禍的笑著,“阿哦,鐘禎啊,不好了,你又把你表姐惹生氣了。”
“這個鍋我不背!”鐘禎忽然盯著溫卿,“我好像沒見過我表姐這樣……”
溫卿瞟他一眼,“你沒見過你表姐的樣子多著呢。”
鐘禎不甘示弱,“哼,我和我表姐從小一起長大,你沒見過的我表姐的樣子也多著呢!”
溫卿嘖嘖稱奇,“這是跟老師說話的態度嗎?你還想不想畢業了?”
“又拿這個威脅人……”鐘禎低頭不滿的嘀咕,可一抬頭就換了笑臉,特別殷勤的諂笑,“老板,你累了嗎?要背您回家嗎?了嗎?我請您吃飯吧!關於我表姐您有什麼想知道的,您只管問我啊,我都可以告訴您的。我表姐的百天照您看嗎?沒穿服的……高清無碼……”
鐘禎跟在溫卿後一直喋喋不休的念叨,溫卿不為所的回了家。
一大早就飛狗跳的,注定了叢容年後的第一個工作日不會好過。
因為上X回家過年,明天才回來,才開完早會叢容便被譚司澤派去客串離婚律師。
這本就不是的專長所在,看著這對在面前吵得昏天黑地的夫妻,抬手看了眼表,唔,戰鬥力好強,都吵了快四十分鐘了還臉不紅氣不的,再看一眼對方律師,嗯,已經開始刷網頁了。
輕咳一聲提醒當事人,“李太太,大況我們都基本了解了,要不您撿重點的再強調一下?”
李太太立刻開始數落丈夫的罪行,“他本就不我!我換了發型他沒反應,我穿漂亮服也沒反應,對這個家一點兒都不關心,家裡的窗簾地毯桌布都換了一個星期了,他就沒發現!那些花是我考慮了兩個星期才決定的,費了我那麼多心思,我本來喜歡韓式風格的,可是考慮到他,又不能選擇太輕浮的……”
叢容心裡哀嚎一聲,又來了又來了,都說了講重點了為什麼又展開了……
大概的表太痛苦,李太太終於停下來,,“叢律師?”
叢容回神,正襟危坐,“嗯,我在聽,您接著講,您最後換了什麼花?我記下來。”
這下換李太太愣住了,“……這很重要嗎?”
叢容一本正經的點頭,“當然,我要記錄清楚了,到時候呈給法看,萬一法也喜歡這個窗簾的花,這就是加分項。法也是人,也會自己喜好的影響,如果您不介意,回頭可以傳一張窗簾的照片給我嗎,圖文並茂更好,簡單直接有效。”
“噗……”
對方律師被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逗笑,輕咳一聲附議,“說得有道理。”
李太太似乎到了鼓勵,繼續念,“叢律師,你知道最近網上傳得那個‘我今天吃藥的時候看到了一條新聞’吧?”
叢容搖頭,“不知道。”
李太太並不在意的回答,“我跟他說這話的時候,他回答錯了不說,竟然還跟我分析這個句子的主幹就是‘我看到了新聞’,他問我新聞容是什麼,有什麼不對?”
叢容也不知道哪裡不對,好奇的問,“那應該怎麼回答?”
李太太馬上解釋,“就看他在意的是你為什麼吃藥還是新聞容是什麼啊?如果真的你,肯定是關心你為什麼吃藥啊!”
叢容恍然大悟,“好深的套路啊……”
“叢律師啊,看你這麼年輕還沒結婚吧,我跟你說,男人這個東西啊……”當事人碎碎念還沒開始就被打斷。
對方律師輕咳一聲,“我看,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們改天再繼續?”
叢容當然同意,夫妻兩人走了之後,無奈的看向對方律師,“這還有什麼可繼續的啊?都是蒜皮的小事兒,我看啊,撐不過這周就會和好。”
對方律師也頭疼,一低頭看到叢容的筆記本上的記錄,忽然一臉高深莫測,“其實剛才那個問題,我朋友也問過我……”
叢容好奇,“那你是怎麼答的?”
對方律師大笑,“開玩笑的!你還不清楚,我們做律師的哪裡來的朋友啊?”
叢容扯了扯角,“都是套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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