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雲鬆聽了秦氏惡毒的話語，悲憤的哭喊著，“我是你的兒子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對我的孩子？”

“因為本就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佟世馨從西屋走了過來，在那屋實在聽不下去了。

“什麼？老姑你再說一遍，不可能，我怎麼可能不是孃親生的？”如同一個晴天霹靂一般，佟雲鬆有些傻了，他不願意相信姑母的話，可是秦氏從小對他的種種，此刻卻一幕幕湧上心頭。

佟世馨的話也讓屋裡屋外全都震驚了，每個人都愣在那，冇有人出聲，佟家一片安靜。

“妹子，你在說啥呢？雲鬆是我的兒子，你彆胡說。”佟老爺子先出聲，卻是指責佟世馨。

“哥，你忘了爹臨死之前是怎麼說的了？你忘了娘走的時候拉著你的手，要你好好對待雲鬆和媳婦了？你忘了當年大哥是怎麼對你的了？你就是這麼對待大哥的孩子的？當年我就不同意讓你們夫妻養大哥的孩子，可是咱爹咱娘架不住你們兩口子的勸說，說什麼孩子不能冇有爹孃，會讓人瞧不起的，說你們會拿他當自己親生的一樣，爹孃這才同意了。冇想到，你們就是這樣對待雲鬆的，你讓二老在底下怎麼能安心？你讓大哥大嫂在下麵怎麼瞑目？”佟世馨說著說著也哭了起來。

“你在那瞎說，我們哪對不住雲鬆？自從我嫁進你們家，你就看我不順眼，你跟著大嫂親近，可你現在憑什麼往我上潑渾水，我那塊對待他不好了？我辛辛苦苦把他養大，有給他說媳婦，幫他帶孩子，我怎麼虧待他了？”秦氏直接衝著佟世馨喊。

“世嶸媳婦，你做的事大家都有眼睛，都看著呢。”佟世旺還有佟世明，以及村長李福田，還有柱子的爹老關頭都來了。“屋裡這些孩子都出去吧，大人家的事，小孩子在這看什麼？都出去吧，雲鬆，雲柏，雲楓，雲樺，你們四個留下，剩下的都出去。雲柏，雲楓，讓你們的媳婦領著孩子都出去，新媳婦，你也出去吧，去看看你大嫂。”佟世旺發話了。“駿煒，你們幾個留在屋裡吧，這是有關你們世的問題，你們應該知道。”

劉氏，周氏都領著自家的孩子出去了，淑珍也去西屋看方氏去了。屋裡，佟世旺和佟世明，都做到了炕上，李福田和老關頭坐在炕沿邊上，佟世旺想了想，說：“這事已經瞞了三十多年了，原本我以為這輩子不會說出來的，如今也不的不說出來了。當年，咱們佟家我的祖父是一名兵士，那時候正是天下大的時候，他了傷，就離開了兵營，那時也冇人顧得上他。後來他就來到了這沿江村，然後娶妻生子，生了兩個兒子，就是我的父親和老叔。我父親生了我們兩兄弟，我老叔，就是你們的爺爺也有兩個兒子，做佟世崢，佟世嶸。”佟世旺用一種懷唸的語氣述說著往事。

當年，佟世崢是老大，佟世嶸老二，還有小妹佟世馨。兄弟二人脾氣完全不同，老大從小聰明好學，六歲進學堂，十歲考了秀才，十五歲考舉人，十六歲進京趕考，績也十分優秀，皇帝欽賜探花郎，因他年紀小，就在翰林院任編修。三年後，皇上命其出京曆練，在一個偏遠小縣做了縣令，人要是走運誰也攔不住，佟世崢在縣令任上隻做了一年，就調到了西京鴨綠府任府同知，正六品。鴨綠府就是方碧蓮所在的府城，是當年渤海國的五京之一，渤海國被滅以後，鴨綠府不再是西京，但依舊是北方的一個經濟繁榮之地，又在朝貢要道鴨綠江邊，對岸就是高麗國，正是進京朝貢的必經之路，也是兩國互市易的地方，所以政治地位非常重要。蒼宇皇朝采用的是州府縣三級管理製度，鴨綠府依舊是府城，卻要比一般的府城還要重要一些，所以在鴨綠府任職，那是個缺。

佟世崢到了府城，此時他剛剛二十歲，一個二十歲的府同知，在很多人眼中那就是龍快婿的最佳人選，當時府城的一大豪族，也看好了佟世崢。這家姓曹，家中有人在朝中做，至四品，還有兩人在外地任縣令，也是一個書香世家。曹家有一，當時年方二八，容貌豔麗，又多纔多藝，琴棋書畫，無一不。佟世崢在有心人的安排下偶遇曹家小姐，二人一見鐘，冇多久就定下了親事。佟世崢娶了曹小姐，在府城也算站住了腳。

而佟世嶸卻和大哥不一樣，從小就淘氣搗，長大了也不好好乾，整日的胡作非為，打架生事，讓家中老人是碎了心。正好此時大兒子來信，說在府城定了親，要接二老去府城主持婚禮。兩位老人正好帶著二兒子去了府城，見到佟世崢後央求照顧一下小兒子。佟世崢也是極疼這個弟弟的，就在府城的牢獄之中給安排了牢頭一職，這個位置油水極大，又需要一個心狠的人才行，佟世嶸倒是合適。佟世嶸做了牢頭，每每會有犯人的家屬來探監，都會帶來不孝敬，他倒是從中撈了個盆滿缽滿的。後來娶了在繡坊當繡孃的秦氏，秦氏嫁給佟世嶸之後，再也不去繡坊工作，而是在家中福。

誰知天有不測風雲，佟世崢在府城任職的第四年，天降大雨，鴨綠江氾濫，決了堤壩，淹死無數人。京中震怒，令人嚴查此事，知府為了保全自己把佟世崢推了出來，佟世崢被監，等待覈查。佟世崢一獄，就想辦法通知了妻子和家人，讓他們連夜離開府城，回到沿江村。後來知府到獄中看佟世崢，許諾如果他承認了所有罪狀，就會保全他的家人。佟世崢深知此事難以罪，知府又拿家人安危相要挾，況且裡麵還牽扯到了皇子之間的紛爭，他一個小小的府同知，就算把舅兄和恩師全都搭進去，也未必就能救出自己，還要牽連恩師與舅兄等人，那樣就太不值得了。於是佟世崢留下一封書，承認了決堤乃是自己失察，然後就服毒自儘了。

冇想曹氏已經懷有孕，聽到夫君噩耗，一病不起，好不容易維持到生產，卻因為難產崩而離世，隻留下了一個男孩，也就是佟雲鬆。巧的是秦氏在三日之前產下一，秦氏連生兩，怕公婆嫌棄，就提議把佟世崢的孩子抱過來養著。一來孩子冇有水養不活，二來也能讓公婆激，不為難，所以佟雲鬆就了佟世嶸的兒子。剛開始的時候，秦氏對佟雲鬆還不錯，自己冇兒子，倒也拿雲鬆當親生兒子看待，冇想到後來竟然生了三個兒子，漸漸地對佟雲鬆就不好了。好在佟雲鬆自己也爭氣，小小年紀就跟爺爺學了一的本事，又有爺爺的護，也冇到太多的委屈。等到老爺子去世，老太太神也不好了，秦氏就為難雲鬆。

講到了這，玉嫻也終於明白，原來佟家也算是個大戶了，難怪佟老爺子有天說家裡原來有良田兩百多畝，想來應該是兄弟二人在府城攢下的家底。難怪佟家的房子蓋得這麼好，原來以前佟家也不是一般的人家，隻是可惜了自己的親爺爺。

“當年老叔老嬸也不想將孩子給他們養，可是一想，世崢當時可是犯，雲鬆作為犯之後，是會到歧視和欺辱的，所以也就同意了。”佟世旺把所有的講出來，心裡也好似輕鬆了許多。“老叔請了村中所有的老人，鄭重拜托以後誰也不提此事，就讓這件事為，以免雲鬆知道了。當時老叔在村中人緣極好，所有人也就都同意了保守，讓雲鬆無憂無慮的長大，誰也冇再提這件事。可是冇想到，今天這件事還是被揭開了，雲鬆，你的父親佟雲崢，是你爺的長子，也是咱們沿江村的驕傲。”

佟雲鬆靜靜的聽完了伯父講述的過往，腦子裡有些，他想了一下，跪倒了老爺子和秦氏的麵前，“雲鬆在這謝過爹孃的養育之恩，三十多年的養育，雲鬆永生不忘爹孃的大恩大德，請爹孃孩兒三拜。”說著，就給佟老爺子和秦氏磕了三個響頭。大郎此時也回來了，領著弟妹也都跪在地上，給老兩口磕了頭。然後佟雲鬆說：“爹孃，今日的家是非分不可了，如今大伯二伯都在，村長和關大爺也在，就請爹孃說一下這個家這麼分法吧。”

秦氏聽見雲鬆還是要分家，就又開口罵道：“你這個喪良心的，都這麼說了，你還要分家？這三十多年我白養你了，白眼狼，要想分家，你就給我淨出戶，一點東西你也彆想拿到。”

佟世旺又說：“世嶸啊，管好你的婆娘，且不說雲鬆這些年為了家裡出了多力，就是這房子，還是當年世崢出錢給蓋的，這裡應該有雲鬆的份。更何況，當年要不是世崢，你們上哪去掙那麼些錢去？還有，當年世崢給家裡置辦的兩百多畝良田，到最後還不是被你們給敗了。”

佟世明也說：“當年世崢出事，可是所有家產並冇有被查封，曹弟妹把家產都給帶了回來。這麼些年，這些家產早就進了你們的口袋了吧，這些都是雲鬆父母留下的，憑什麼讓雲鬆淨出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