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和秋葵嚇得趕忙從欄桿上下來,一看竟然是大小姐來了,穿著絳紅如意紋緞襖,妝容淡淡的,容卻攝人的豔。冰冷的目直直落在們上,旁還跟著一大羣人,前呼後擁的站在院子裡。
兩個小丫頭哪裡見過這陣仗,又想起自己剛纔說的話,嚇得都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給錦朝和羅姨娘請安,其中圓臉的丫頭稍微機靈一點,聲音抖地道:“奴婢們遍尋姨娘不到,才歇了片刻的。”
錦朝走到們面前,兩人只敢看著繡雲雀的緞子鞋面。
“我剛纔問你們,是不是想當姨娘。誰教你們的規矩,說主子問話可以不回答的。”
兩個丫頭立刻開始磕頭,不停地認錯。們可都是知道留香的事的,大小姐手段狠,闔府裡那個丫頭婆子敢不聽的話,生怕自己就這樣被打出府了,那們在適安也沒有活路了。
“奴婢們不想當姨娘的!不想當的!奴婢知錯了,大小姐可要饒了奴婢……”
羅素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錦朝甚至沒訓斥這兩個丫頭,沒說一句重話,也還沒有罰。們就怕怕這個樣子了。
“羅姨娘,你過來。”錦朝招手讓羅素過來。
這兩個丫頭才明白,羅姨娘一大早出門了,原來是去搬救兵了!竟然讓把大小姐給請過來了。
“丫頭是你的,你想怎麼罰?”錦朝問。
羅素囁嚅了片刻,方纔小聲道:“不如……就在遊廊裡跪半個……不,一個時辰……”
錦朝點了點頭,朝一旁的柳婆子道:“柳媽媽你聽到了,羅姨娘說是怎麼罰的。”
柳婆子忙道:“奴婢知道,奴婢立刻去拿鏟子來。”
錦朝點頭表示應允,柳婆子忙去找了一把花園用的鋤土的小鏟子。
“大小姐,這罰跪爲什麼要用鏟子呢?”羅素問。
錦朝笑著道:“這都是柳媽媽的主意,我怎麼知道。”
柳媽媽卻在旁邊的小池子裡鑿了冰塊起來,和陳媽媽兩個人一起把冰塊鋪在地上,這纔對海棠和秋葵說:“兩位姑娘,我們這兒弄好了,你們快來跪著吧。”
要們跪在那堆又冷又刺的冰上面……
海棠和秋葵相視一眼,咬咬牙走到冰堆前面跪下來。跪一個時辰的冰總比被趕出府好……
“這兒竟然這麼熱鬧。”門口卻又響起一個聲音,卻是巧薇和紫菱帶著幾個護院走進來。
巧薇先向錦朝行了禮:“還沒見到大小姐在這裡呢。奴婢聽說靜安居的丫頭伺候主子不力,特地來管教們的。沒曾想大小姐已經管教了們,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錦朝轉看著,角掀起一微笑:“聽說?聽誰說的?”
巧薇不卑不地回答:“是聽外面掃地的婆子說的,正好奴婢和紫菱姑娘都路過這兒。”
“這靜安居倒真是不錯,掃地的婆子和伺候的丫頭都這麼嚼舌。”錦朝笑了笑,吩咐青道,“把外面掃地的婆子給我請進來。”
巧薇這才面一變,當人是宋姨娘吩咐時刻看著靜安居的靜,大小姐一來就知道了,這外面哪裡來的掃地婆子。“這會兒人也應該走開了,大小姐不必麻煩,奴婢已經訓斥們了。”
秋葵和海棠看到巧薇來,哀求的目自然都看著。們都是爲宋姨娘辦事的,們出事宋姨娘卻不相救,那可怎麼收買人心。這冰跪了一會兒就開始化了,浸了棉,冷得都沒知覺了。再這麼跪下去,以後肯定會落下風溼……
巧薇卻先不提們的事,目落在了柳婆子和陳婆子上:“這兩位是……”
“奴婢們是馬房的婆子。”柳婆子答道。
“既然是馬房的婆子,不知怎麼在院裡……”
青上前一步淡淡道:“是大小姐讓們來這兒伺候,這裡的丫頭不懂事,總得有人管教著。”
一旁的紫菱笑著道:“雖然大小姐是好意,但是……現在管理院的是宋姨娘,大小姐是不是逾越了一點,馬房的婆子怎麼有資格伺候姨娘呢,這事您是不是要和宋姨娘商量一下。”
採芙冷聲道:“宋姨娘管院不過是代管,這主中饋的權力可在夫人手裡。小姐這兒有夫人的腰牌,自然說話能作數。即便是要質問,那也不到你開口,你算個什麼東西!”
紫菱不再說話,心中卻憋了一怒氣。是一等丫頭,採芙不過是二等,憑什麼敢這麼說!
“那……你們也不該這麼罰丫頭,們不過是趁主子不在歇息了會兒,爲什麼要這麼罰們!”
一旁的巧薇卻後退了一步,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紫菱姑娘說話太不知道分寸了。還是回去和宋姨娘說一聲,看能不能給小姐換一個丫頭。
宋妙華才管院管了多久,現在敢拿這個說事了。
錦朝走到紫菱面前,笑著說:“便是我沒有腰牌又能如何,我想讓誰伺候誰,我想懲罰誰懲罰誰,那是一句話的事。你不是一向覺得我跋扈嗎,我就是這麼跋扈的,你暗中去說給大爺聽吧。”
紫菱一愣,大小姐這話……什麼意思?
咬了咬脣,倔強地道:“我又沒有說錯!大小姐您懲罰下人是應當的,但是……也要適度而行,兩位丫頭畢竟沒有犯大錯。”
錦朝沒,青上前一步,想起當日紫菱向大爺污衊小姐的臉,毫不猶豫揚手給了紫菱一個掌:“這也是你該對小姐說的話嗎!”
重重的一掌下去,紫菱頭都被打歪,立刻捂住臉恨恨地看向錦朝。
“你說我狠毒,那我便狠毒給你看看。”錦朝淡淡地道,“你還想看我怎麼狠毒嗎?不如我把平日你們說給大爺聽的事真的在你上做一遍,你說,錦榮是不是會更相信一些?”
紫菱後退了一步,手在發抖。
“你是忠僕,要爲你家主子考慮一下,這個犧牲還是值得的,你真的不做嗎?”錦朝繼續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再讓我知道你嚼舌,把這些事添油加醋、是非不分地告訴大爺,我肯定會趕你出府的,你覺得你家小姐能救你嗎?這府裡是誰說了算的,你心裡明白。”
白蕓見紫菱愣在原地,笑道:“不知道紫菱姑娘記可好,小姐的話你記得住嗎。”
紫菱瞪了白蕓一眼,不敢再看顧錦朝,退出了靜安居。巧薇嘆了口氣,也行了禮道:“奴婢擾了大小姐,還請大小姐原諒了。”說罷帶著護院退下。
見人都走了,青才低聲道:“小姐,總算爲你出了口氣,這個紫菱真該教訓一下。”
錦朝笑了笑:“也該讓試試看什麼才仗勢欺人。免得下次分不清楚,到說去。”
白蕓和採芙皆抿笑笑。
錦朝擡頭一看,那兩個丫頭眼眶紅腫,眼淚都要出來了。
走到們面前,讓兩個婆子扶們起來,這才跪了一會兒,腳已經沒知覺了。兩個丫頭連忙激道謝,錦朝對們說:“沒真心想罰你們,不過是想讓你們看看,到這種關頭誰才能救你們。你們心裡清楚該怎麼辦吧。”
臉圓一些的點點頭道:“奴婢知道了,以後會好好伺候羅姨娘的。請大小姐放心。”
錦朝嗯了一聲:“我也不怕你們再有二心,反正兩位媽媽是留在靜安居了,日後你們要是還有不妥的,兩位媽媽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兩位婆子齊聲應是,心中一喜。們剛纔還以爲錦朝只是拉們過來裝聲勢的,沒想到真的要留下們。
白蕓領著兩位婆子去領,錦朝和羅素一起進了室。
“以後遇到這種況,都要這麼理,你明白嗎?”錦朝問。
羅素看著顧錦朝,心裡生出幾分崇拜。眼睛亮亮的:“妾知道了。”
錦朝出來這麼久也累了,帶著青、採芙去母親那裡,一向在母親那裡用午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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