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朝很快就知道了父親沒有把銀子要回來的事，還聽說清虛道長給顧錦榮煉製了一盒延年益壽的丹藥。

錦朝立刻就去找顧錦榮了，他剛從餘家族學裡回來，正拿著仙丹端詳。看到錦朝過來了，忙向迎過來，仔細看了許久：“……我都小半月沒見著長姐了！”

他拉著錦朝就不肯放鬆，和說了許多話。餘家裡幾個兄弟如何了，授課的先生又怎麼了，他了什麼懲罰。他現在也比原來神多了，講到高興的地方也是眉飛舞的。

錦朝隨著他笑，拿過他手裡的仙丹看。

顧錦榮說：“……是父親邊的管事送過來，說隔一天吃一粒。”他又有些好奇地問，“長姐，人家都說清虛道長的丹藥是能延年益壽的，是真的嗎……我怎麼也沒見誰吃了他的丹藥就真能不老的。我聽說彭祖是八百壽，是不是也是吃了延年益壽的丹藥，所以纔有八百壽的？”

錦朝也不知道彭祖是不是真的活了八百歲。

拿起這些指甲蓋大小仙丹看了看，才和顧錦榮說：“聽長姐的，這東西最好不要吃。但是也不可和別人說，你悄悄的一粒粒埋進院子裡，知道嗎？”

顧錦榮雖然有些疑，但是他現在明白，長姐總不會害他的。便笑笑：“行，我聽長姐的！”

錦朝鬆了口氣，看見顧錦榮高高的個子，卻像個孩子一樣在自己面前蹲著，就了他的肩，笑著說：“榮哥兒又長高了。我看你穿的直裰似乎短了幾分。你外祖母給你捎了幾匹素緞，我幫你裁幾裳吧。就在襟口繡一些花樣好了，竹葉紋如何？”

錦朝現在說什麼他都覺得好。顧錦榮聽說長姐要給自己做裳，顯得十分高興：“我上次做裳還是一年多以前了，母親親手選的料子，的邊角……”

紀氏奉行兒富養。男孩窮養的原則。看顧德昭在世家呆慣了花錢沒什麼節制，教導顧錦榮就十分節儉。在紀家也是這樣，幾個表兄都不是大手大腳的人。顧錦榮這點被紀氏教養得好，從不花錢。長輩若是不給，他喜歡什麼也不會開口要。

顧錦榮說著神就有些黯然，隨即又笑起來：“我還沒和長姐說一件事呢！”

說的是顧瀾的事，“……我在餘家讀書的時候，玉兒衚衕穆家那個二爺也常過來，他跟我說穆夫人託幾個人說，一聽要說穆大爺就黃了。他們就又想到顧瀾，想守制也無所謂，先把親事定下來，等守制過了就來娶親。說不定最近就要來……”

顧錦榮哼了聲：“長姐。就讓嫁給穆知翟好了！我聽說那個穆知翟長得醜陋，人又圓，顧瀾嫁過去肯定沒好的。”

穆知翟如今快要十九了，男子中親算是晚的。他還願意拖一年等顧瀾，證明的確是走投無路了。錦朝心中念頭一閃。別人可能以爲嫁去穆家是害了顧瀾，可不這樣認爲。

說起來，顧瀾這一世的親事可不好辦了。前世是嫡，嫁給了輔國將軍。這一世宋姨娘了那個樣子，的名聲也差了，要怎麼嫁，還要靠顧瀾自己了。非要想嫁去一個貴勳之家。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錦朝笑笑：“你不急，這事且等著看吧。”

回了清桐院，開始著手料理鋪子轉讓的事。又了羅永平過來商量。哪些鋪子盈餘多，哪些是錢的，都劃清了轉租出去。這樣事了一小半，收益卻反倒增多了些。

錦朝整理各來的信箋時。意外發現十幾個莊頭都給送了信，詳細羅列了各年的收，佃田的租子。羅永平笑著和說：“您把趙明趕走的事都傳遍了，大家都覺得解氣！這些莊頭也不敢小瞧了您，估計才把這些上報了。”

錦朝有些好奇：“趙明的事。你們都知道嗎？怎麼也沒人說過。”

羅永平道：“他出了名的拿錢不做事，偏偏原先夫人又放縱著他，莊頭們都心有不滿。也不是沒人說，但是說了也沒用，大小姐懲治了他，大家都是高興的！不過大小姐，這田莊的事一般都是如此，不管多，莊頭暗地裡都是要吃一些的。”

一個人能拖累大家的積極。錦朝倒是想了很久。

相比明面上有賬目，賣出買進都有記錄的商鋪，田莊想要監守自盜卻很容易，收全憑莊頭的一雙，除非是主人親自去看，多了了的實在不明顯。不過發現了趙莊頭而已，別的莊頭未必手上就乾淨。

跟羅永平說：“商鋪的掌櫃總是要面些，明面的工錢也多。那些莊頭暗地吃東西，也不過是爲了這些。倒不如提到明面上來，我擬定一個最低的收，每年莊頭的收要是超過這個，超過的部分就劃出一給莊頭。這樣他們管莊稼種地也更積極些。”

羅永平聽了眼睛一亮，這倒不失爲一個好主意！

其實這個想法原先莊頭們心裡都有過，不過田莊的主人本不願意把收劃出來，他們卻不知道，明面上不劃定，莊頭暗地裡還要吃更多，收卻又上不去。

羅永平恭敬地拱手道：“大小姐好主意！奴才這就吩咐去做。”

錦朝笑了笑，哪裡是的好主意。這是外祖母管那些遠離燕京的商鋪的辦法，借來用在田莊上罷了。

羅永平退出去，徐媽媽送他離開。

錦朝剛喝了一口茶，佟媽媽就急匆匆地過來了。

“大小姐，家裡闖進來許多兵……”

錦朝大驚，忙問佟媽媽是怎麼回事。佟媽媽這才說，道長說回來後，家裡最近怨障之氣又重了許多，就要開道場驅邪，顧德昭也沒說什麼。沒想到道場做到一半，顧家就有兵闖進來，口口聲聲說是要來緝拿清虛道長的，道長就藏到後罩房裡去了，老爺正頂著兵的搜查。

錦朝聽了就冷笑：“他是想說，我就是妖孽不？”

這個道長也真是，半點修道人的修養都沒有！以前說克家，現在還敢這麼說！

也不知道那些兵爲什麼來抓他！父親還讓他藏自己家裡，他究竟想做什麼！

錦朝想了想，立刻換了件褙子去外院。

鞠柳閣里人很多，兵正在搜查廂房。顧德昭卻正和一個人穿胖襖的人說話：“你們膽子也太大了，我怎麼說也是五品郎中，顧家豈是你們想闖就闖的？”

錦朝的腳步頓了頓，是眷，又在守制，實在不好過去。

穿胖襖的中年男子拱手說：“大人對不住了，我們是延平王府的人，奉命來捉拿清虛道長的。”

延平王府？錦朝在遠聽到不皺了皺眉。

延平王是先帝封的外姓郡王，在朝中勢力大的，是長興候派系的人。

錦朝低聲吩咐旁的佟媽媽，讓去顧德昭過來。搜家沒什麼，要是讓顧家被延平王惦記上，那纔是真的不好。

顧德昭也看到長過來了。

他卻猶豫了一下才走過來。低聲道：“……朝姐兒，這邊太，你還是先回去吧。”

錦朝知道他在想什麼。清虛道長怎麼說也是他的摯友，這又是在顧家，他要是不護著清虛道長，自己心裡過意不去。何況這幫兵闖進來，也沒說究竟是什麼原因來抓人。

錦朝點點頭：“……父親，您想護著清虛道長事小，得罪延平王事大。讓他們把人搜了去吧，這事和我們顧家沒關係。”

顧德昭卻有些猶豫：“這事太複雜，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他心裡是存著懷疑的，延平王和清虛道長好，道長又給他的王長子煉製了仙丹，爲什麼延平王會和道長過不去？是不是有人冒充延平王府來抓人？

他正想著，卻見到李管事匆匆過來，低聲道：“長興候世子爺帶著人過來了……已經過了影壁！”

顧德昭的臉這纔不好看起來，清虛道長究竟犯了什麼事……長興候府都來人了？

葉限帶著長興侯府的人過來，依舊穿著月白皁邊的斕衫，秀致的臉上卻沒有毫笑意。他走進鞠柳閣就微一頷首，後那幫訓練有素的侍衛立刻散開搜尋。

顧德昭忙走過去，拱手道：“竟然是世子爺親自前來，不知清虛道長究竟犯了什麼事……怎麼您帶著人來抓他？”

葉限看了他一眼，道：“這事和顧家無關，顧大人最好還是不要牽扯。”看到顧錦朝站在遠，他想了想才低聲道，“延平王的王長子逝世了，他們在清虛的丹藥裡發現了砒霜。此事頗大，顧大人什麼話都不要說，我會跟延平王涉的。”

顧德昭大驚，竟然是那丹藥的問題……清虛在丹藥裡放砒霜？怎麼可能呢！

顧德昭不可置信：“那砒霜是劇毒之，清虛道長此番做法實在扎眼，他怎麼會想毒害王長子呢！”

葉限笑道，“顧大人不知道嗎，服食量砒霜可讓人面紅潤，長期服用卻是要命的。”

他帶來的人很快就找到了清虛道長，扭著他的胳膊他出來，清虛道長道髻、道袍都十分凌，裡還吼著：“你們究竟是誰！敢來抓我！”

ps：

還是趕出來了，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