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煌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兩個人嘻嘻哈哈聊得起勁。

鄭悅先看見他，立即斂了笑容，畢恭畢敬站好。

“董事長！”

殷煌淡淡掃過去一眼，冷聲：“出去！”

“是！”鄭悅一躬連忙退出辦公室，連眼梢都不敢抬一下。

門關上，安以默皺眉歎氣：“你就不能和氣點？是我同學。”

“出了門是你同學，但在這裡，在盛天，只是一名員工。”殷煌絕對的公私分明。

安以默撇撇，這一點當然知道，否則也不會等鄭悅出去了之後再開口。可即便是上下級關系也應該給予彼此尊重，不是嗎？反正他的態度不敢茍同。

殷煌上前摟住，聲：“好了，不要為不相幹的人破壞氣氛，你親自跑來找我，有事？”

安以默指指辦公桌上的保溫袋：“給你送飯呀！”

“寶貝真好！”殷煌在上討得一個香吻，才拉著走到辦公桌前。

安以默打開袋子，把兩個飯盒取出來揭開盒蓋，擺上筷子，又拿出保溫瓶把裡面的排骨湯倒在碗裡。一時間，辦公室裡香氣襲人。

“今天家裡煮了咖喱牛腩，知道你不會好好吃午飯，特意過來監督！”

安以默越說殷煌臉越沉，最後一把扣著腰，瞇眼質問：“你沒吃午飯？”

“是啊！”不明白這家夥怎麼突然變了臉，又是誰惹到他了？

殷煌一把將扯到上，沉著臉數落：“都幾點了，還不知道吃飯？”

好兇！安以默吐吐舌頭，連忙把飯盒捧到他面前，討好：“知道啦，吃飯吧董事長大人！”

拿過飯盒，在上狠狠吻了一下，放開，冷冷道：“吃飯！”

兩人甜甜吃完午飯，已經下午三點。安以默收拾好食盒準備回去，殷煌把扣在懷裡不讓走。

“留下來陪我，晚上一起回去。”

“才不要，我正好去看看媽和小誠。”這裡離娘家很近的說。

男人危險地瞇眼：“陪他們比陪我還重要？”

安以默歎氣：“這是兩碼事好不好，而且你在上班，我留下來不是影響你工作？”頓了頓，又補充：“我去媽那兒等你，你下了班再來接我好了。”

殷煌牢牢盯著看了一陣，突然在上重重一吻，放開。

“要不是我還有一堆事等著理，你以為能這麼容易放你過門？”他恨恨在腰上了一把，強下火氣，起拉著往外走，“走吧，我送你下去。”

到了停車場，司機早已等候在那兒。

殷煌替打開車門，叮囑：“到了打個電話給我。”

“安以默——”

聽到有人自己，安以默抬頭看去，潘曉輝興沖沖跑過來。

“呵呵，居然能在這裡遇到你。”

“潘曉輝？”安以默笑著跟他招手，“真巧，我前面還見到鄭悅了，現在又遇到你。”

“嗯，真有本事，我可是第一次在總部見到員工啊！”潘曉輝笑著說，隨即又問，“你要出去嗎？我送你吧！”

安以默擺擺手：“不用不用，你有事先忙。”

“沒關系，我去附近工地轉轉，你去哪兒？”

“去哪兒不到你關心。”殷煌緩緩轉，語氣冰冷，落在潘曉輝上的目不帶一溫度。

潘曉輝看著眼前的男人，半晌才愣愣地反應過來：“董，董事長！”

殷煌冷冷收回目，握著安以默的手臂把塞進後座，然後對司機下令：“送夫人回去！”

“是，先生！”司機上車，啟，平穩駛離。

殷煌轉步向電梯，開門，關門，電梯上升。

偌大的停車場瞬間只剩潘曉輝一人呆呆站在原地。不知為何，心頭忽然閃過一影，旋即暗笑自己大驚小怪，只不過偶遇董事長而已，有什麼好擔心的。搖搖頭，手裡的車鑰匙一拋一接，兀自離去。

安以默回到家裡，奇怪的是老媽和小誠都不在，難道出去逛街了？小誠那個樣子不是不願見人嗎？

前前後後找不到人，閑著也是閑著，幹脆打掃衛生好了。一個一個房間收拾過去，在收拾小誠房間時，安以默發現一些針管。

“這是幹嘛的？難道小誠的還沒複原？”拿著針管左看右看，喃喃自語。

“媽，你別管我行不行？”

“媽怎麼能不管你，你三天兩頭往外跑，給你的錢幾天就花，人又瘦得皮包骨，我能不擔心嗎？要不讓你姐請個醫生來看看？”

“媽你煩不煩！我警告你，我的事不許告訴二姐，你要說出去，我馬上離開這個家！”

“什麼事不能告訴我？”安以默聽到媽和小誠的聲音從房間裡出來。

安以誠沒料到安以默會突然出現，再看到手上拿著針管，嚇得幾步沖上去一把奪下，轉逃進房間，砰地一聲把門關。

“媽，他這是怎麼了？”安以默把視線從小誠閉的房門移到安媽媽上，心裡升起巨大的疑問。

安媽媽歎氣：“他又不是第一天這個樣子，誰管得了他！”

“他是沒好全還是怎麼了？房間裡居然還有針管？”問。

安媽媽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安以默更加起疑。

“媽，你剛才說給小誠的錢幾天就花了是怎麼回事？”

“啊？哦，他，他說打遊戲買裝備用掉了。”

“用了多？”

“大概幾萬塊吧！”

“幾萬？就這幾天能花幾萬？”安以默大驚。

安媽媽大概怕小誠聽到，連忙改口：“不是不是，就幾千，我剛才說錯了。”

“幾千也不得了，他一個孩子，家裡又不用他開銷，哪裡用得了那麼多錢？”

“哎呀，這不是眼看著家裡條件好了嗎？是婿給的聘禮就不得了，再加上你每個月的工資，家裡哪用得著這麼多錢？就，就稍微放松了一些。”安媽媽把兒拉到客廳裡坐好，“再說以前家裡日子，他想要什麼也買不起給他，這些年也是虧待了你弟弟。現在日子好了，就先由著他一陣子吧！等把他送到學校裡自然就會好的。”

安以默歎口氣：“媽，我不是怕他花錢，是怕他再走上歪路呀！況且就算現在條件好了，也不能慣著他花錢大手大腳，以後他總要靠自己的，我們不可能養他一輩子。”

安媽媽心裡一頓，裡就不知不覺帶出來了。

“怎麼，你意思是以後就不管你弟弟啦？”

安以默皺眉：“媽，我沒這個意思，可小誠總要長大學著獨立吧！”

安媽媽撇撇沒說什麼，心裡卻想起大兒臨走時說的話，這個撿回來養的兒終歸是靠不住的，看來這話不假。

安以默自然不曉得安媽媽心裡想些什麼，見媽媽不說話，只當自己說的話聽進去了。

抬頭看鐘，已經六點了，殷煌還沒有來。安以默幹脆挽了袖子進廚房煮飯。

飯煮到一半，手機響了，以為是殷煌打來的，一看竟是陸萍。

“安安，你在哪兒啊！你幫幫我，幫幫我家曉輝吧！”

陸萍張就是一副快哭出來的聲音，安以默嚇一跳。

“發生什麼事了，你別急慢慢說！”

“曉輝，曉輝他被解雇了，這可怎麼辦啊！安安，你救救他吧，安安——”

安以默愕然，潘曉峰被解雇？開什麼玩笑，下午不還好好的？

“你們在哪兒？”

“在家。”陸萍哭哭啼啼報上地址。

安以默跟安媽媽代一聲就沖出門去。

陸萍夫妻兩人愁雲慘霧地坐在客廳裡，潘曉輝兩眼發直，怔怔發呆，陸萍抱著剛進門的安以默不停地哭。

“怎麼辦，怎麼辦啊！我們剛買了房子和車子，每個月貸款就要還一萬多。前幾天我又查出來懷孕了，現在曉輝沒了工作，我們全家人都要睡到馬路上喝西北風去了呀！安安你救救我們吧！”

安以默被陸萍哭得頭痛，拍著的背安：“別擔心沒事的，我會盡力幫忙，你當心肚子裡的孩子。”

轉眼看向潘曉輝：“怎麼回事？”

潘曉輝怔怔地沒有反應，沒聽見說話。

安以默抓起手邊的抱枕扔過去：“你是不是男人，了這麼點挫折就傻了？你老婆孩子還等著你照顧呢！”

潘曉輝緩緩回過頭，看了安以默半天，然後突然像回了魂似的，激地說：“你來了，太好了，安以默拜托你幫我求求好嗎？讓董事長別解雇我，我，我真的不能沒有這份工作。看在我們老同學的份上，求求你了。”

“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懷裡的陸萍哭累了，靠著安以默噎噎。

潘曉輝搖搖頭，目失焦，神全垮了。

“我也不知道，下午我視察工地的時候，人事部經理我回公司一趟。我到了公司才知道自己被解聘了。”

“理由呢？”

“合同期滿，不再續約。”

這個理由倒真說不出什麼來，不過既然是在職員工，就算不再續約也該給個合理解釋，也許可以找殷煌問問緣由。

手機在口袋裡震，一看是殷煌打來的，直接按了掛斷，然後對潘曉輝和陸萍說：“你們先別急，這件事我會幫你們問問，最遲明天給你們答複。陸萍你要保護好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最重要。潘曉輝，照顧好陸萍。”

代完，安以默匆匆離開，剛跑到電梯間，殷煌電話又打來了。

“為什麼掛我電話？”

“我剛才在陸萍家裡，不方便接。”

“你在別人家裡幹嘛？”

“這件事我一會兒還要問你呢！”眼看著電梯快到了，“好了，我進電梯了，你等我一會兒，馬上到！”

快步走到老媽樓下，殷煌已然等得不耐煩，抓著手機正給打電話。聽到手機鈴聲，殷煌霍然轉，一臉怒容。

“去見老同學了？”他聲音聽起來沉沉的。

安以默訝異：“你怎麼知道？”

“聊了什麼？”殷煌臉上掠過一抹怪異神。

安以默上前一步，正：“有件事我想問你，為什麼要解雇潘曉輝？他工作上犯了什麼錯嗎？”

殷煌定定看著，目鋒利如刃，許久才說：“一個員工而已，解雇就解雇了，有什麼好問的。”

安以默皺眉：“那也該給個理由吧！如果是做錯了事，人家也想知道錯在哪裡。這樣說解雇就解雇，任何人都會不服氣。”

他冷笑：“我是董事長，解雇個員工還需要理由？”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隨隨便便一個決定會讓別人陷巨大的痛苦之中？”

“那是他能力不夠，與我何幹？”他無地說。

安以默緩緩搖頭：“你不能期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能幹。殷煌，你不覺得自己太霸道，太任嗎？潘曉輝並沒有做錯什麼，你卻因為自己的好惡陷他於困境，何必呢？”

“你現在是在指責我？為了別的男人？”他倏地冷下臉。

“並非指責，而是想替他求個機會。他要供車，供房，還有老婆孩子要養。你把他解雇了，他們一家子要怎麼辦？”

“你為了別的男人求我？”他咬牙切齒，瞇著眼睛冷冷看著，腦袋脹痛。他不喜歡安以默心裡裝著別的男人，非常不喜歡。即便心裡明白，兩人不會發生什麼，卻控制不住心裡狂野滋長的占有，蠻橫地想要把隔絕起來，除了自己誰都看不到，不得，不論男人還是人。

“公司的決定你無權過問！”殷煌冷著臉打開車門，“上車！”

安以默也不想站在外面跟他爭，上了車負氣地別過頭看窗外景不理他。

安以默的冷漠疏離刺痛了他的眼，強忍著頭痛把車開回去，一下車就強勢拖著上樓。

殷煌的力道大得嚇人，迫人的氣勢好像要把碎。考慮到殷煌敏易怒的個，盡管手腕被得生疼，也盡量忍著不掙紮。

臥室門被大力踹開，他拽著進房，直接把貫到床上，自己也迅速上去。

“殷煌！”安以默終於不了吼他，“問題還沒解決呢！”

殷煌著，強固定左右搖晃的腦袋：“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問題！”說完照著下去。

“嗚嗚——”快被氣死了，這家夥最喜歡用這招來逃避問題。

好不容易尋了個空隙，氣籲籲避開。

“怎麼沒有問題？你的態度就是最大的問題！”吼，這廝不用強的本不理你。

“我的態度？”他危險地瞇著眼，開始手解外套，冰冷的手指拂過頸子，冷得一哆嗦。

一把扯掉外套，大掌從薄薄的襯衫底下探，狠狠握住一團，冷聲：“這就是我的態度。”

安以默也急了，氣得大罵：“混蛋！你不可理喻！今天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休想我！”

殷煌徹底被激怒了，紅了眼狠聲問：“我是你丈夫，不讓我你想讓誰？潘曉輝？李楓錦？還是趙俊宇？”

“啪！”一掌甩在男人臉上。安以默氣出了眼淚，哭著罵：“下流！你怎麼可以有這麼骯髒的想法？原來我在你心裡這麼齷齪！我是你妻子，我的心裡由始至終只有你，沒你想的那麼不堪！你滾！別在這裡惡心我！”

或許是安以默哭泣傷心的樣子了他，或許是一個掌打醒了他。殷煌漸漸冷靜下來，不停吸氣呼氣來緩解頭痛裂的覺。

“對不起寶貝，剛才是我不對。我一定是瘋了才對你說那樣的話，對不起，對不起……”他俯一遍遍道歉，吻掉不斷湧出的淚水。

他跪在間真誠懺悔，一遍遍保證不會再傷害。他溫地吻，溫地，溫地要，一次次在纏綿不休，憐地進，克制地釋放。要他近乎虔誠的拜。

在他懷裡累極而眠，眼角猶掛淚珠。做了個夢，夢裡有個魔鬼站在地獄門口把守，魔鬼後便是天堂。從地獄深走來，行至魔鬼面前。

魔鬼說：“出你的一切就能過去。”

攤開雙手：“我一無所有。”

魔鬼說：“那就把你的靈魂給我。”

想了想問：“出靈魂就能過去嗎？”

魔鬼說：“是！”

說：“好吧！你想要就拿去吧！”

魔鬼大掌一揮，墨鬥篷帶起徹骨寒意，覺上一松，力氣全被走，落魔鬼懷裡。意識漸漸模糊，只看到魔鬼的臉突然變了殷煌，極致英俊的側臉勾著一抹邪魅的笑。

“既然把靈魂留下來了又怎麼可能走得掉呢？寶貝！陪我一起下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