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默嚇醒過來,一冷汗。厚重的窗簾不進一,黑暗中不到一氣息,邊冰冷的溫度告訴殷煌早已離開。
眼睛,按下床頭鍵,窗簾緩緩打開,線進來,不太亮,天空沉沉的,外面下著雨,細細的雨滴打在落地窗上,模糊了視線。
再看時間,已是中午。糟糕!安以默立即翻坐起,被殷煌纏了一夜,正事一件沒辦,陸萍還等著回複呢!
安以默還在糾結是打電話給殷煌還是直接沖到公司去找他,手機就響了。在被扔的到都是的中找到手機,竟是陸萍打來的。
略一猶豫,按下接聽鍵。
“對不起,我……”
“安安,謝謝你哦!這次多虧你了,太謝了,謝謝謝謝……”
一迭連聲的謝把安以默弄得有點懵。
“怎麼回事?”疑地問。
“咦?你還不知道嗎?我家曉輝又跟公司續簽了。謝謝你啊!殷董什麼都沒跟你說嗎?呵呵呵瞧這效率,簡直沒得說!安安,還是你命好!”
安以默這才恍然,繼而也替高興:“這下不會再哭鼻子了吧!”
“壞安安,敢取笑我!不過這次真的多虧了你,否則殷董怎麼可能給我們這個機會呢!安安,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那簡單,將來孩子出生了我一聲幹媽好了。”安以默笑說。
“哎喲,求之不得呢!你是孩子的幹媽,那殷董不就是名正言順的幹爹了?哦呵呵呵——”
安以默黑線!
陸萍話鋒一轉,又說:“安安,晚上有空嗎?我和曉輝請你吃飯。”
“不用了吧!”
“出來聚聚嘛!曉輝明天就去紐約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陸萍的聲音不覺帶出一傷。
“明天去紐約?怎麼回事?”
後來安以默才知道,殷煌同意續簽的條件是潘曉輝必須去紐約培訓並參與那邊的工程建設。
“是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能不能親眼看著寶寶出生。”陸萍輕輕歎氣。
“陸萍……”不知道該怎樣安,幸而陸萍很快恢複過來。
“不過這樣已經很好了,曉輝有了工作,總比我們一家三口睡馬路強。謝謝你安安!”
最後安以默還是沒有去吃飯,陸萍的謝之有愧。如果潘曉輝不是的同學,如果那天潘曉輝沒有在停車場遇見,這一切也許都不會發生。潘曉輝還在國負責他的項目,陸萍仍然傲地做著全職太太,睥睨所有同學。孩子出生時,潘曉輝會守在陸萍邊,為加油鼓勁,夫妻倆一起迎接新生命降臨的喜悅。可是的出現把這一切都打破了。
這段日子的婚姻生活讓安以默覺到殷煌的另一面,除了霸道強勢之外,他還有極強的控制和占有。
比如,殷煌幾乎從不允許單獨出門。上下班即使不是他親自接送也會讓司機負責接送,絕對不許坐外面的車,這也就罷了。殷煌還細致地為準備好所有的生活用品,大到鋼琴,家,雖然不會彈,小到一雙子,一副手套,甚至,文都是他親自挑好了款式讓人送來的。所以自從嫁給殷煌之後,安以默幾乎從不逛街,因為不需要,下了班就直接回家,甚至連回娘家都要申報批準。
還有,殷煌從不許與別人單獨相。有幾次顧姍姍打電話約逛街,只要殷煌有時間都會親自陪同,就算他沒空也要管家和司機隨從,其名曰幫忙提東西。幾次下來,顧姍姍也不敢約了。
除此之外,還發現一個更可怕的事實。
上星期學校接到通知,一個月後要接教育局督導,各部門都要準備好所有資料以備檢查,圖書館也不例外。由於之前管理圖書館的老師了許多檔案,害得安以默要連夜補資料。好不容易補了一半,只要再熬一個通宵就能補完,沒想到第二天剛到學校,教務主任就告訴資料不用補了,他們會原來的圖書管理員把資料補齊。
於是,安以默就把自己補了一半的資料給教務主任。可教務主任讓到校長室去,說是所有資料都要匯總。於是安以默又捧著資料來到校長室,卻無意中聽到一段話。
“是是是,殷董放心,我已經讓教務主任告知令夫人了。對,這次是我疏忽了,沒有提前知會下面人,讓令夫人累了,以後絕不會再出現此類況。是的是的……”
原來,自認為努力工作換來的肯定竟都是殷煌在背後一手控。那還需要那麼賣力幹嘛?真是諷刺!
的工作,生活,親人,朋友,甚至每分每秒都在殷煌的掌控之中。這讓到一種不過氣來的抑。
安以默下樓吃飯,傭人送上今晨報紙,邊吃邊隨意翻看。突然,一則小小的訃告吸引了的目。
“原s市教育局副局長安尚源,因病醫治無效,與淩晨2:26逝世,終年59歲。”
安尚源死了,再有一年就能榮退休,終是晚節不保,不知是可悲還是可恨。曾經被眾星拱月的天之驕安然不知境況如何,幾個月前還見到過一次。那次在商場購,看到勾著一個男人舉止親,那男人看上去都能當爸爸了。
父親雙規判刑,婚禮被迫取消,未婚夫急於跟撇清關系拋棄,當時的安然一定覺天都塌了。一個人要想翻還能怎樣?
陸萍說命好,看起來的確如此。豪宅豪車,華服食,僕傭群,丈夫疼。還想要求什麼?如果連這樣都覺得不滿意,是不是會被天打雷劈?是日子過得太無聊還是自己太矯?安以默無奈地牽牽角。
午飯吃得很,吃完就上樓睡覺。現在除了吃完了睡,睡晚了吃,還能做什麼呢?
晚上,殷煌回來的時候問傭人安以默的況,傭人如實稟報,他聽得眉頭越皺越。
中午吃了一點點,晚上幾乎一口沒,到現在還躺在床上。要不是殷管家再三保證夫人沒有生病,他早已把眼前一幹人等都轟出去。
打開臥室門,床頭留了一盞小燈,昏暗的勾勒出床上曲著的一團上。
輕手輕腳走進去,慢慢坐在床邊,手上子的臉頰。
“寶貝,寶貝?醒醒……”
床上子不悅地皺眉,翻個繼續睡。
男人哭笑不得,單膝跪在床上,探過去搖:“寶貝醒醒,起來吃飯。”
子被吵得煩了,揮揮手像趕蚊子似的,裡囈語:“走開,我要睡覺。”
無奈歎氣,看來只有出絕招了。四片瓣接,男人立即攻城略地,勾舌在口肆意搜刮甜津。口悶悶的,被堵住了不過氣,安以默是被窒息的覺憋醒的。
睜開眼就看到殷煌一臉沉醉抱著狂吻。不適地,殷煌馬上察覺,眼睛掀開一條,眸底著戲謔。
“醒了?”他輕輕在上啄吻,表無辜,“你怎麼都不醒,我只能出此下策。”
“幾點了?”著氣,神態憨。
瞄一眼床頭燈:“七點半。”
皺皺眉:“睡了這麼久?都快變豬了。”
他在上大力親了一下,“啵——”聲音很響:“放心,變豬也你!”
“肚子不?小豬?”
被他一問,倒真覺了,想了想說:“我們出去吃飯好不好?”
突然非常不想在家裡吃,就想到外面走走,哪怕跑到馬路上吃碗面條也好。
殷煌看看窗外,微蹙眉心:“外面在下雨。”
“下雨和吃飯有什麼關系呢?”歪頭看他。
他靜靜盯著看,緩緩淺笑:“好吧!”
車子停在一家非常有名的意大利餐館,因為安以默說想吃面,所以殷煌帶來吃手藝正宗的意大利面。看著餐館氣派華麗的門面,非常想說,咱能不能去吃牛拉面啊?
不過這家店裡做的面的確好吃,不知道味道是否正宗,反正吃在裡滿口生香倒是不假,怪不得一碗面貴到死,生意依然那麼好。
店裡的客人不,華麗的環境,優雅的食客,雖然坐滿了人,依然覺不到中餐館裡常見的喧鬧。往往這個時候,安以默就會小市民地懷念著味的香辣火鍋,一家子圍著鍋子熱熱鬧鬧吃喝,那種暢快恣意在這種店裡是絕對不到的。
津津有味吃掉一碗面,殷煌莞爾一笑:“再來一碗?”
安以默送他兩顆白眼:“真當我是豬?”
“安以默你去死!”
一聲尖伴隨著一整杯紅酒突然潑到安以默臉上,若非殷煌反應快,一拳揮掉朝擲來的酒杯,的臉肯定被酒杯砸到。
盛怒中的殷煌反手一拳打在突襲者臉上,那人被打飛出去,撞翻餐臺倒在地上。
安以默張了張,聲音哽在嚨裡:“安……然……”發上滴滴答答往下滴著鮮紅的酒漬。
安然抖著從地上爬坐起來,怨毒的眼神,滿臉鮮,猙獰可怖。
殷煌已經把安以默攬在懷裡,抓著餐巾一邊拭一邊審視有沒有傷。
“安以默你這個劊子手,我爸爸被你害死,我媽氣得中風,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我工作沒了,錢沒了,房子被沒收了,連楓錦也不要我了,我現在一無所有了!哈哈哈——一無所有了。”安然抖著手指著安以默,一雙眼睛死死瞪著,“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是劊子手,劊子手!你會不得好死!你去死——”
餐廳保安迅速到場控制場面,安顧客,看到安然的樣子都嚇了一跳。原本帶著安然在店裡吃飯的男人早已不知所蹤。
安以默怔怔看著安然,那條訃告看到了,也知道安然現在的境艱難,但安以默不明白,為什麼安然要這麼恨,甚至認為是害死了的爸爸。
歎口氣,平靜開口:“你父親的死我深表同,但你憑什麼說是我害的?你的未婚夫拋棄你更與我無關,你心不好可以理解,也不能含噴人。”
“我含噴人?”安然的目充滿怨恨,好像恨不得沖上來捅一刀。
安然手指著殷煌,咬牙切齒地說:“你讓這個男人陷害我爸,害得他坐牢,還死在牢裡,我含噴人?”
又把視線投在殷煌上:“你敢說我爸爸坐牢和你沒半點關系,殷董?”
殷煌冷笑:“跟我說話,你還不配!”
此時警察趕到,現場況略一看,便把殷煌等人帶去警局問話。
回到警局一問才知道殷煌的份,幾個值班的小警員慌慌張張向上級匯報。一會兒功夫,隊長、科長、局長……大大小小的兒來了一群。
鑒於殷煌份特殊,殷煌和安以默立即被請到休息室喝茶等消息,由局長親自賠同。
通過餐廳監控錄像,事很快弄清楚了。安然拿酒潑殷夫人,殷先生才打傷了對方,此行為被鑒定為正當防衛。
事既然已查清當然要放人,更何況殷董還留下一張空白支票,餐廳損失和安然的醫藥費他照單全收。這麼配合警方,主調解矛盾的好市民當然要大力褒獎,至於那個主挑事的人,本來要拘留一天以示警告的,沒想到殷夫人替求放人。像這種民事糾紛既然當事人不追究,警方自然樂意做好人,象征教育幾句就把人放了,皆大歡喜,大家都可以回家洗洗睡了。
出門吃飯結果遇上這種事,弄到深夜再回來,誰的心都不好。殷煌更是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回到家裡,安以默去洗澡,殷煌則站在臺上打電話。
“查查安尚源的兒最近被什麼人包著。另外,我要明天的報紙上登載一條消息,大致意思是盛天集團董事長及其夫人遭人暗算,並言語中傷。還有,安尚源的老婆在哪家醫院也給我查清楚。”
這條消息一經刊登,相信沒有一個金主敢接收那人了,就算了賣也賣不出一錢!
安尚源事發後,銀行資金凍結,所有資產沒收,只留了一套僅限使用權的兩居室給其家人暫居。他倒想看看那人拿什麼支付母親的高額醫療費。就算不被醫院趕出來,在不給予任何治療手段的況下也很快會撐不住。
罵他的人是劊子手?那他不妨替妻子代勞,幹脆趕盡殺絕好了,也好父母在地下早日相見。
角勾起的弧度完迷人,也冰冷懾人。
此時,殷煌並未發現浴室虛掩的門輕輕打開,又被輕輕關上。
許久,他走進臥室,解開外套準備到客房去洗澡,忽然眉峰一,浴室裡似乎很久沒有聽到水聲了。
幾步到門口,敲門:“寶貝,你在裡面嗎?”
“嗯,我在泡澡。”安以默在裡面回應。
輕籲口氣,剛才不知為什麼,心裡沒來由一陣慌。
“要我幫忙洗頭嗎?”他好心提議,那杯紅酒把頭發都潑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洗就好。”聲音聽來有些發。
殷煌站在門外莞爾,小丫頭還是那麼害。
拿了浴袍出去,聽到殷煌關門的聲音,裡面的安以默才過一口氣,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怔怔發呆。
原來殷煌一直派人在暗中控,他不會放過安然,甚至連安然的母親也不打算放過,不把們絕境不會放手。如此極端,睚眥必報,簡直恐怖。
李楓錦曾說過,凡是得罪了安以默的人,殷煌必以十倍百倍回報過去。本不信,就算後來打聽到的事幾乎跟李楓錦說的一樣,也不願相信。因為殷煌說沒做過,就願意相信。
可事實上,他騙了。
安以默心裡很,一方面能到殷煌對的在乎,不願一點點委屈,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可另一方面,不贊同殷煌的極端手段,他的行事會連累無辜。
是勸他放手還是裝作不知?一時間安以默陷無限糾結!
安以默從浴室裡出來,看見殷煌坐在沙發上敲電腦。聽到響,殷煌抬頭,輕輕皺眉:“怎麼洗這麼久?泡的時間太長不好!”
見垂著眼簾,站在面前默不作聲,他了語氣:“過來,給你頭發。”
“殷煌,放手吧!”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無奈。
沙發上的男人神如常,目卻逐漸冰冷,沉默許久,問:“你又聽誰胡說八道?”
抿著,輕聲:“剛才你在臺上打電話,我聽見了。”
男人慢慢把上的電腦放到一邊,拍拍邊的位置,抬眼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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