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吉師傅每次來上課都是自己開車來的,所以當安以默被裝超大行李箱一路拖出來的時候,還聽到熱心的司機大叔問小蔚要不要幫忙搬行李。
“不用,謝謝!師傅的東西向來不許人。”小蔚淡聲拒絕。
司機大叔依舊熱心加八卦:“這麼大的行李箱,後備箱放不進去吧!需要我開商務車送你們嗎?”
小蔚的聲音更冷了:“不用,直接放後座就行!”
在司機大叔熱的目下,小蔚打開車後門,倉吉小心翼翼將行李箱輕輕放到後座上。又聽到司機大叔的慨:“倉吉師傅真是惜品呀!不像咱們先生,除了夫人的東西都是扔的,呵呵……”
安以默躺在行李箱裡默默黑線:“大叔,你可以回家洗洗睡了!”
終於,倉吉驅車離開了山頂別墅,直到下了山開除一段路,小蔚才敢把安以默放出來。
回那一片山脊,視線漸漸模糊。那裡是的家,裡面住著心的男人,曾經在那裡得到過溫暖,幸福和,只是這一切消失得太快,以至於幾乎以為那只是一場夢。也許太過好的東西都短暫,因為那本就不合理,連老天都嫉妒,於是曾經擁有,便是幸福,會銘記,痛,骨髓。
倉吉把安以默送到機場,不過時間尚早,要一個小時之後才領登機牌。安以默讓倉吉帶著小蔚先走,自己上飛機就行,倉吉堅決不同意,也只能作罷。
“要喝點什麼?我請客!”安以默問小蔚。
小蔚毫不猶豫地說:“草莓昔!”
安以默被打敗了:“你是男孩子好不好?”
小蔚眨眨眼:“男孩子就不可以喝草莓昔嗎?”
“可以!”安以默無奈,轉而去問倉吉,倉吉搖搖頭表示不需要。
“等我一會兒!”拍拍小蔚的頭,安以默起朝一家快餐店走去,邊走邊在口袋裡零錢。突然,一個亮閃閃的東西從口袋裡掉出,一路往前滾,追過去撿起來,眼淚就不爭氣地掉下來。
那是一顆鑽石袖扣,殷煌的袖扣。記得當時殷煌手臂傷,為了替他清理傷口,拔下他的袖扣就順手放進兜裡,然後就忘了這顆扣子,即使子洗過也沒從口袋裡掉出來。
後來找這個袖扣找了好久都沒找到,殷煌還為此笑話過,一顆袖扣而已,有必要那麼張嗎?可是就是不願看見那顆扣子孤零零一個呆在扣盒裡,那讓很不舒服,袖扣不都該是雙對的嗎?
可是如今要走了,要離開那個男人了,這顆袖扣卻自己跑了出來,從此以後,帶著這一顆遠走他鄉,而另一顆卻始終留在那人的邊,兩顆袖扣永遠無法雙對,就像和他……
終於領到了登機牌,安以默和倉吉,小蔚揮手道別,轉進候機室。候機室的人很多,冬天飛往曼穀避寒的人不。安以默靜靜坐著,過明淨的巨幅玻璃看著一架架飛機頻繁起落。忽然,邊坐下一個男人,候機廳人多,安以默本不在意,然而那人的目長時間落在自己上,就不得不引起的注意了。
“請問我們認識嗎?”安以默首先打破這種被注視的尷尬。
對方是個十分清秀的男人,皮白皙,形瘦長,眉眼之間甚至有點殷煌的影子,不過要更些。想大概真的是瘋了,怎麼隨便看到個男人都覺得像他?
男子微微一笑:“我認識你,不過你可能不一定認識我。”頓了頓他又說:“你安以默,對嗎?”
安以默挑眉,隨即注意到自己手裡拿著的登機牌。呵呵,這點搭訕的伎倆太老套了吧!不過那人隨後說出的一句話卻瞬間愣住。
那人說:“想救你姐姐安以箴就跟我走!”
“你是誰?”回過神,立即戒備起來。
“我是誰並不重要,關鍵你姐姐在阿姆斯特丹苦,你不想救嗎?”男人的聲音帶著蠱。
“當然想救,不過我的事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幫助我對你有什麼好?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一定會救我姐?”
殷煌的對手太多,嫁給他以來,別說恐嚇電話之類,就是被跟蹤,被拍也時有發生,甚至還有幾次驚險萬分的經曆,殷煌派在邊的保鏢可不是吃素的,就算再遲鈍也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被培養出凡事謹慎的子來。
那人搖頭,歎氣:“本以為只要我一報出安以箴的名字,你就會毫不猶豫地跟我走,現在看來你也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張家人嘛!真是麻煩!”
安以默始終警惕地看著那人,只要他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就大聲喊,畢竟這裡是機場,量他也不敢對怎樣。
只見那人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紙巾,打開。出一張,然後微笑著遞到面前:“給!”
“我不需……”剛一張,一陣暈眩襲來,安以默心知不妙,連忙屏住呼吸,可惜為時已晚,瞳孔逐漸放大,那神似殷煌的眉眼漸漸在視線裡模糊起來……
安以默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輛車上,汽車顛簸著前行,而自己手腳被縛,被封,趴在車後座上,彈不得。
“嗚嗚--”
前面開車的男人回頭朝一笑:“醒啦!”又轉過去看著路況。
“再忍忍,我們很快就到了。”那人自顧自說起來,“對了,還沒有自我介紹呢!我餘永宗,和你老公殷煌是同母異父的兄弟。一會兒,我就帶你去見見你婆婆,說起來你這醜媳婦還是第一次見公婆呢!呵呵……上次真是不好意思啊!世勳那狗雜碎去強你,你倒是厲害,居然說那個笨蛋對你放手,害我以為他已經得手了,還打電話跟我哥炫耀呢!可惜了,真可惜!活該那混蛋被你老公剁了雙手,打斷雙……”
安以默可以斷定,這人就是一十足的變態,心理極度扭曲的大變態!
此刻本無心去聽他說了些什麼,只從收音機裡知道們肯定還在s市,而且從路面的顛簸程度來判斷,他們的車是開往郊外的。
行了很長一段路,車子終於停下來,餘永宗打開後車座把安以默拖出來。手腳被捆,本無法走路,餘永宗一邊替解開腳踝上的繩子,一邊警告:“別以為這樣你就能逃得掉!我可時時刻刻看著你呢!要是不老實,我一槍崩了你!”
頓了頓又緩和了語氣:“你也不用害怕,只要你乖乖聽話,我絕對不會傷害你,怎麼說你也算是我大嫂,咱們還是親戚呢!”
安以默被帶著往前,一片矮矮的荒山,山腳下堆了好多建築垃圾,看起來像是過往的土方車倒垃圾堆出來的荒山。山上的植被大多凋零,地上厚厚一層雪,山路並不好走。雖然山很矮,可兩人一步一走了大半個小時才爬到山頂。
山腰和山頂上一座座破敗的木板房在風雪中搖搖墜。這些房子基本上沒有人住,連拾荒者都棄的地方,真搞不懂餘永宗帶來這兒幹嘛。
來到一間木板房前,餘永宗回頭笑著招呼:“到了!”
敲敲破敗的木板門,他聲道:“媽,我回來了!你還在睡嗎?”
裡面傳出一陣咳:“快進來,咳,咳咳……外面冷!”
餘永宗扯了扯手裡的繩子,像牽著一條狗,示意安以默跟他進去。
木板門打開,裡面線昏暗,一時看不清楚房裡的況。餘永宗牽了安以默進去,才看清靠牆的地方擺著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中年婦,雖然病弱了些,仍難掩眉目間的清麗,而且有一雙同殷煌一模一樣的眼睛,狹長,銳利,冷漠,傲慢。
“永宗,是誰?”婦人淡淡看了安以默一眼,問兒子。
“媽,就是安以默,您的兒媳婦呀!”
“什麼兒媳!我沒有那個兒子!更沒有兒媳!”婦人眼裡一閃而過的嫌惡與怨毒讓安以默微微一,竟覺得比外面的風雪更冰寒。
“把扔出去!我不想看見!”婦人對兒子下令。
餘永宗搖頭呵呵笑:“不行不行,把凍壞了,我大哥要心疼的。沒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之前,還不能把凍死。”
說著他拿出手機撥出,只一會兒電話就被接通了。
“喂,大哥,錢打進戶頭了沒有?”餘永宗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歡快。
他開了免提,殷煌的聲音清晰地自手機裡傳出。
“讓我聽聽的聲音!”
餘永宗對安以默說:“大嫂,跟大哥打個招呼吧!”說著撕掉上的膠帶。
安以默瞥他一眼,抿不語。這個作把餘永宗惹火了,反手一掌打得安以默眼冒金星,悶哼一聲倒在地上。不過只這模模糊糊一聲,殷煌就已經聽出來了,力持鎮定的聲音也不小心出一慌。
“安以默,你先聽他的,他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別反抗,免得自己吃苦,懂嗎?”隨即又朝餘永宗冷聲,“請對我妻子客氣些!”
畢竟安以默在對方手上,殷煌投鼠忌,只得好言好語,不敢放狠話刺激他。
“大家都是親戚,只要聽話,我也不會做得太過分。”餘永宗邊說邊打開手提電腦上網檢查賬戶況。一會兒,他突然破口大罵。
“媽的,殷煌你說話不算數,說好的一億金呢?賬戶裡怎麼連都沒?你他媽竟敢耍我!”
殷煌不不慢地開口:“我才剛打過去,這麼大一筆資金,怎麼可能即時到賬?如果你不放心,我發一張轉賬截圖給你。”
餘永宗呼哧呼哧著氣,顯然不耐煩殷煌的說辭,又無可奈何。
“好!把截圖發過來!發到我手機裡!”
“好,稍等!”
一會兒,他手機裡跳出一條短信,的確是銀行轉賬界面,清清楚楚標著8個0,前面綴著個,而轉賬戶的確是自己的戶頭。他不得意地笑起來,梟的笑聲異常刺耳。
“大哥可真是個種啊!為了個人不惜砸下這麼多本,也只有你能做到了。小弟佩服!”
倒在地上的安以默心裡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狠心離開他,拋棄他,他卻一心只記掛的安危,任人宰割。此刻,已不知該繼續恨他,還是仍然他。
“錢已經到你賬戶,該放人了吧!”
“急什麼!我還沒看到錢打進來呢!”說完餘永宗就把手機掛了。
對著安以默詭異一笑,他又撥出一通。
“沈董,您的外孫在我這裡,只要我看到錢就馬上把人給你……要看到人?沒問題!”
這回餘永宗學聰明了,用手機給安以默拍了段視頻發過去。
“怎麼樣,沒錯吧!兩千萬金對沈氏來說本九牛一……好,!”
掛了電話,餘永宗低頭看著安以默,笑得更加歡暢了。
“想不到你還值錢,殷煌和沈傲天都搶著要你。”
安以默皺眉:“沈傲天是誰?”
餘永宗做出一副吃驚狀:“你還不知道嗎?天哪!你老公實在太壞了,這都不告訴你!”
說著又歎了口氣:“這話說起來就長了,反正現在閑著也是閑著,我就給你長話短說吧!你呢其實是沈氏集團董事長沈傲天的外孫,唯一的財產順位繼承人。你媽沈逸菲當年不顧家人反對跟個窮小子從香港跑到大陸,沒想到那麼短命,兩個人都被車撞死了,你就流落在外了。本來呢,沈傲天是本不知道有你這麼個人的。不知道為什麼,半年前卻突然著手調查你的世,被你老公一直從中阻攔,妨礙人家調查。前一陣子剛剛弄清楚你的底,想把你接回去吧,又苦於見不到你的人,跟你老公涉多次一直被拒。所以我就做做好事,幫幫人家咯!”
“永宗,跟說那麼多廢話幹嗎?去給鬱金香換換水。”婦人不耐煩地說。
“噢!”餘永宗似乎心很好,過去捧著花瓶就往外走,走到門口又折回來,把一支手槍給婦人轉而瞪著安以默,“我警告你,乖乖呆這兒別想跑,敢斷我財路就要你小命!”
安以默這才發現他手裡抱著的花瓶,裡面滿了白鬱金香。
“貞潔之花?”喃喃自語。
“你居然知道這花的花語?”婦人挑眉看,冷笑,“很多人都誤以為白鬱金香代表的是,卻不知道它們真正的含義。”
安以默恍然:“原來真正喜歡這花的人是你!”怪不得殷煌當寶貝似的親手培植,這一切應該是源於兒時朦朧的回憶吧!更也許是一種對母的憧憬與期待。
“貞潔是人最看重也是最寶貴的東西。”婦人的眼神裡忽然出淡淡芒,又瞬間黯淡下去。
其實,也是個可憐的人。被不的男人強暴,還懷了孩子,無法嫁給自己心的男人,的心裡該有多痛,多恨!殷煌的偏執該是傳自母親吧!
驀然一聲槍響伴隨著花瓶碎裂聲,安以默一驚,婦人已尖著沖出去。
安以默趕到門外,只見餘永宗倒在地上,前迅速被鮮染紅。
“永宗--我的孩子啊!永宗--”婦人抱著餘永宗尖痛哭,百步之外,殷煌正帶著人呈包圍之勢迅速圍攏過來。
見到殷煌,婦人眼裡的怨毒驟深,丟下兒子,迅速把槍口對準了安以默的太尖。
“別過來,否則我一槍打死!”
殷煌快速前行的腳步倏止,手一揮,後跟著的人也都瞬間停下來,牢牢盯婦人手裡的槍,一瞬不瞬。
“把槍放下,我放你們走。”殷煌低沉有力的聲音遠遠傳來。
婦人把槍口往安以默腦門上頂了頂,冷笑:“你當我白癡?放了我們還有命離開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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