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說著,毫不留地下了一刀。
隻不過真的分外『手生』,那一刀下去,就好像刀子很鈍一樣,磨磨蹭蹭來回半天。
右巫祝早已疼得撕心裂肺,不等秦瑟將一塊挖下去,他便開了口。
「是我和長公主做的!」
秦瑟對這個結果,很意外,「不是澹臺家嗎?」
「不是……」右巫祝解釋:「當初長公主知道澹臺家有意謀反,想討好澹臺家,便請我幫忙,給勉慶太子下了毒。」
秦瑟眉頭一皺,「那當初也是你,和長公主勾結,對外放了訊息,說了巫星降世一事?」
「是……」
事已至此,右巫祝知道瞞是瞞不住了。
「但,這些不單單是我做的!我隻是把訊息告訴了長公主,真正傳播出去的,是長公主和護國寺當初的主持!」
「護國寺?」
秦瑟一愣,怎麼還會有護國寺的事?
右巫祝見秦瑟不知道這些,立即開了自己的條件:「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訴你,但你得留我一條命!」
秦瑟聞言,嗤笑一聲,「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資格跟我提條件嗎?你要是不說,我就殺了你,直接去護國寺問就是了,即便都沒人說,大不了我就屠了護國寺,不也就等於報仇了,何必要等你說?」
右巫祝一聽,才知道這個他素未謀麵的君,不好對付。
他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下去了。
既然如此,那他就拖著其他人跟他一起下地獄!
右巫祝把護國寺賣了個乾淨。
原來,在巫族崛起之前,護國寺一向是皇家寺院,備皇族青睞,聲和地位遠非今日能夠相比的。
可是當巫族崛起後,歷來皇族信任起巫族,就把護國寺漸漸忘了。
護國寺漸漸沒落。
前任主持,也就是宗明大師的師兄,宗海大師,不甘心於看著消失在世人口中的護國寺,不甘心所有百姓和皇族口中,隻有巫族。
他一貫認為,巫族是旁門左道,不值一提,不甘心看著巫族將護國寺取而代之。
所以,他鋌而走險,和長公主合謀。
當長公主得到訊息後,宗海讓四的佛寺,將訊息撒了出去。
先皇,也就是澹臺栩的父親,聽到這個訊息之後,心生震怒和忌憚。
但他一開始並沒有打算大兵境,他想知道,這是謠傳,還是事實。
所以,他想起了護國寺的大師,便連夜招了宗海進宮,讓他起了一卦,算一算巫族為未出世的君,是什麼樣的人。
宗海大師一心想搞垮巫族,當時他其實並未算到什麼卦象,可知道先皇不懂卦象,便胡說八道,言稱秦瑟的出生,會顛覆現如今的王朝。
這話,徹底激怒了先皇,才引得後續大兵境。
秦瑟聽到這兒,忽然理解宗明大師見到後,為什麼要把護國寺託付給,還讓無論如何,保護國寺一脈。
敢是,宗明大師早就看出來的份了,也知道當初護國寺造的孽,造了巫族生靈塗炭流河。
他猜到秦瑟早晚有一天,會知道這些,會向護國寺復仇。
所以先下手為強,要了秦瑟一個承諾。
秦瑟思及此,麵低沉。
下一秒,手起刀落,直接要了右巫祝的命。
……
秦瑟和謝桁是在半年後,重新登上護國寺大門的。
所有人都不知道回到了京城。
凈空大師看到秦瑟的時候,都有些意外,唸了一句阿彌陀佛後,才道:「監寺這已經有半年沒到寺裡來了,今天怎麼來了?」
「當日宗海大師,害了巫族全族這件事,宗明大師知道嗎?」秦瑟著凈空大師,開門見山。
凈空大師麵上的迅速褪去。
過了片刻,他嘆息著開口:「果真都是命,君還是知道了。」
秦瑟眉頭一皺,「果然,你們也早就知道了我的份。」
「其實,當初那件事,確實是我師父左了子,但與師叔無關,師叔一心想阻止,和是奈何不了我師父,甚至還被我師父關了起來,等師叔再被放出來的時候,天下已經大變,是以師叔閉關多年,再也不出來。」
凈空大師嘆息道:「師叔一直說,當初的事不應該做,可他到底是顧念著護國寺的,所以才求到君麵前。」
秦瑟著凈空大師,良久才開口。
「我答應過宗明大師,自然會做到,今日/我就放過護國寺,但這個監寺,恕我擔當不起。」
語畢,秦瑟拂袖而去。
謝桁隨其後。
看到他們倆的影,消失在山門,凈空大師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真不知道師父當初造的什麼孽,何必呢?
……
澹臺栩大婚第一個月的時候,陛下忽然發出禪位詔書,將皇位讓給了澹臺栩,自己退居後宮,做起太上皇來。
陛下年紀不大,按理說,遠不是要退居後宮做太上皇的年紀。
大家都不懂這是怎麼了,也隻得聽從安排。
澹臺栩便在這個時候,登基為帝。
國家慶賀之後,給澹臺栩選妃的事,被各個大臣提上日程。
原因無他,澹臺栩如今都做了皇帝,可後宮隻有先太子妃,也就是如今的皇後曹玉梅一人,這不合規矩。
皇帝,必須要開枝散葉。
澹臺栩被那些言吵得頭疼,剛下朝,皇後邊便派了宮前來。
澹臺栩知道,若非有事,曹玉梅一般不會人叨擾到他麵前的,神緩和了一些,問道:「皇後有什麼事?」
「娘娘說,今日有舊友登門,請陛下前去敘舊。」宮回答道。
澹臺栩一愣,不知道他和曹玉梅有什麼舊友,就這麼一想,他忽然想到了秦瑟,立即起,匆匆趕往含殿。
他一進門,就看到曹玉梅與秦瑟相對而坐,謝桁站在一旁廊下。
看到真是秦瑟和謝桁,澹臺栩訝異了一瞬,旋即驚喜道:「永樂,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怎麼,殿下如今不歡迎我?」
秦瑟起淡笑,沒等澹臺栩說話,又打趣道:「對了,如今不應該殿下,而應該陛下纔是。」
不知道為什麼,聽別人總是這麼,澹臺栩沒當一回事。
可聽到秦瑟這麼喊,他就有些尷尬,「是父皇禪讓,我也不知怎麼回事……」
「那是陛下覺得殿下人很好呀,可以管理好這大片江山。」秦瑟誇了澹臺栩一句。
澹臺栩笑著走過來,幾個人坐在一塊敘舊。
澹臺栩問了秦瑟,這麼長時間去哪了。
秦瑟將最近這段時間,在想辦法找到其他巫族後人,收復巫族的事,告訴了澹臺栩,兵將自己的份,也告訴了澹臺栩。
在得知秦瑟居然是巫族下一任君,傳說中要一統江山改朝換代的君,澹臺栩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秦瑟打趣道:「如今我就在宮中,陛下若是忌憚的話,可以找人來抓我的。」
「怎麼會?」
澹臺栩想也沒想,便道:「我永遠不會讓人抓你的,我隻是沒想到你居然就是巫族君。」
秦瑟淡笑:「是啊,命運無常。」
接著,幾個人又閑聊起來。
外頭人都不知道,秦瑟和澹臺栩說了什麼。
他們隻知道,澹臺栩在翌日下旨,為巫族復辟,並寫明當初的一切都是謠傳,是長公主汙衊巫族之作,以後巫族之人可以在國土,隨意走,任何人都不得對巫族人不利。
外頭的人,不知道長公主這麼做是為什麼,但皇帝這麼說了,他們隻能這麼信。
巫族就這樣,悄然地復族了。
秦瑟是在旨意下發的第二天,去見的澹臺天行。
看到秦瑟,澹臺天行並無意外,甚至淡笑道:「昨天栩兒下旨,我就知道你回來了。」
秦瑟朝澹臺天行欠了欠,「陛下允許我坐下來嗎?」
澹臺天行抬了抬手,「坐。」
秦瑟在澹臺天行對麵坐下來。
澹臺天行不再當皇帝之後,整個人和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鋒芒畢現。
他甚至手給秦瑟倒了一杯茶,「今年新上的尖,你嘗嘗看。」
秦瑟喝了一口,淡笑:「我也實在不懂品茶,隻覺得還行。」
澹臺天行哈哈一笑,「你什麼時候回巫族去?」
「明日就走了,今日特意來跟陛下辭行的。」秦瑟將茶杯放下來,「這些日子,陛下還好吧?」
「無所謂好,無所謂不好,但總歸不被困在那個位置上了,清和應該喜歡現如今的我。」澹臺天行淡笑。
秦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如此,就很好了。陛下保重,以後或許我就不會進京來了。」
澹臺天行看著,卻是瞭然,「一路保重。」
秦瑟不進京來,就是給澹臺家一個保障,證明放下了所謂的恩怨仇,沒有復仇的打算,也沒有想要做皇的打算。
會帶著巫族,老老實實呆在巫族之地,過一輩子。
這,就是秦瑟的歸宿。
而秦瑟就是謝桁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