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凰見大哥自始至終都冇有正眼看自己,抿了抿,朝他行了個禮,喊了一聲“大哥”。
“嗯,之前在鎮上跑的人是你吧?”葉青楓這才目冷淡地看向葉青凰。
他一回村就聽說兩個妹妹爭吵,因為大的不做家事欺負妹妹,就被族裡關進家廟了。
關進家廟可是極損名聲的事,因而,他心裡對這撿來的妹妹可是有氣的。
“鎮上?”葉青凰似乎愣了愣,隨即垂下眸子。
“我確實剛從鎮上來,賣完繡品就跑去糧行找外公和舅舅,莫非大哥看見我了?怎地不喊一聲?”
“你跑那麼快,我怎麼喊得及。”葉青楓心裡確實也有些懊惱。
早知道外公和舅舅在鎮上賣糧,他就等一等,也不用花那麼多錢坐王野大叔的驢車了。
葉青楓板著臉走進院子,將籮筐放在麥堆邊,又看見兒子一臉不高興,擰著眉走過去。
“怎麼?”
“爹。”葉方銘抬頭見爹來了,不由癟起,一臉委屈,“小叔訓我。”
葉青楓立刻不悅地看向葉青喜:“欺負侄兒算本事?”
“我冇欺負他!”葉青喜也擰著眉,很是生氣地解釋。
“青喜,爹的藥煎好冇有?”葉青凰見狀立刻喊了一聲。
“二姐,爹他……”
葉青喜連忙和葉青凰解釋,卻在葉青凰瞪了他一眼後,立刻低頭跑去廚房。
他想說爹自己在看著藥呢,但姐姐讓他去,他就去。
在葉青楓不悅看過來時,葉青凰卻裝作不知,收回目繼續往堂屋那邊走去。且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小弟什麼子是清楚的,再看小侄子那麼,比小妹蓮兒氣多了,就半點也不想摻和,隻把小弟走。
經過東廂時看了一眼開著的屋門,也不過去打招呼。
外婆坐在屋簷下,正和外公在說話,冇有看到爹。
“凰丫頭!你今天什麼事也不要管,回屋睡覺去!”
趙樹生見葉青凰想去廚房,立刻喊住。
“外公,我去找爹說說話。”葉青凰連忙出笑容。
因為熬夜又早起,眼睛有些,已有黑眼圈跡象,確實不能仗著年輕就這麼拚,留下患。
但大哥回來了,可要防著點兒。
“你小舅在和你爹說話,一會兒還要再跑趟鎮上,家裡有你舅娘做飯,你不必心,去睡覺。”
趙樹生板起了臉催促葉青凰。
“知道了,那我喝口水,再去睡覺。”
葉青凰連忙改口,既然有小舅去找了爹,肯定會有商量。
於是葉青凰去廚房倒茶喝,據葉青喜的指點,果然聽見後門口傳來說話聲。
扭頭朝院子裡看了一眼,就見大哥已被外公過去訓斥,便快步走向後門口,把小荷包裡的銀票拿出來。
“爹。”葉青凰知道有些話不方便多說,直接低了聲音叮囑。
“你先把帳還清,若有剩下的,就擱到六爺爺那裡,把你下月紮針的錢付掉。”
“今天大哥能回來,想必二哥也快了,說不定也會回來,在那之前,你趕把這些事理好,彆給他們機會來吵你。”
“還有一兩,我留著買繡布和針線。”葉青凰一口氣把自己的想法說完,五兩銀票也放到了他手中。
而手中還抱著那匹白絹布呢。
“嗯,剛纔你小舅也在說這事,就照你說的辦。”葉重義笑了笑,溫言道。
“還有饅頭,你吃點再去睡吧,中午給你留飯,你何時醒了就來吃。”
“嗯,我不吃了,確實很困,說不定就睡到吃晚飯了。”
葉青凰笑了笑,又不放心地看著趙小華:“小叔,我爹子,這事兒還得你們和外公一起幫他了。”
“放心吧,等下就讓你爹先把藥廬的錢送過去,剩下的,等我們從鎮上回來,把你爹用驢車挨家送過去還錢。”
趙小華知道葉青凰最擔心什麼,立刻保證地說道。
一直不回來的兒子突然在收麥子的時候回來了,可不是單純地回來乾活的,而是為了賣糧拿錢的。
為家中長子,乾活是應該的,拿錢也是應該的。
但他不應該的是之前對爹的不聞不問,這麼多年放任爹欠那麼多債而不管。
還不起債是一回事,冇想還債是另一回事。
因而,他們一致想法是,不管其他人如何打算,先把葉重義的債務去掉,剩下的錢以治病優先。
葉青凰見小舅很明白現在的況,這才鬆了一口氣。
最擔心的就是爹看到兒子、孫子都回來了,一時心就把賣糧錢分了出來。
畢竟去年,大哥就是以兒子在鎮上讀書開支大為由,直接分走了一半賣糧錢。
但他每個月也有拿一吊錢到公帳上,對於他來說,算是仁至義儘。
所有問題的源就在,爹的債和病,若冇有這些,一家人賺錢、花錢,何需分得這麼清楚?
葉青凰不想見到葉青楓和他的刁媳婦,連飯也不想吃,正好睏著,回屋睡大覺,什麼也不想理了。
誰知剛走出廚房門,就聽見大嫂李氏不高興的聲音。
“這個葉青凰也真是!我們不在家住著,也不知道幫我們把門窗打開氣,不知道把被子拿出來曬曬!”
“這屋子裡都長黴了怎麼住人啊!這一院子灰,今天怎麼曬被子啊!”
李氏抱著一床棉被站在東廂門外,一臉嫌棄地看著院子裡鋪滿堆的麥子,臉十分難看。
“喲!侄媳婦你可真會說話呀!這門窗啊栓的栓、鎖的鎖,你讓凰丫頭能穿牆進去幫你曬被子呢!”
二舅娘一手拄著筢子、一手叉著腰,一臉諷刺地看著李氏。
“哎喲二嫂,你想多啦,若凰丫頭真的進了嫂子的屋,隻怕還要落得個小罪名呢,到時若是了什麼,怎麼說得清喲。”
小舅娘也大著嗓門,怪氣地罵著李氏。
進門掛著虛偽的笑臉行禮,轉時卻出嫌棄的表,當們眼瞎呢。
仗著孃家是開雜貨鋪的,就把自己當千金小姐了。
葉青凰站在廚房門口聽了會兒,不由撇了下,回頭招來葉青喜,低聲叮囑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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