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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許放這話,接下來的時間裡,林兮遲不敢再去招惹他, 深怕他又突然發神經。低頭默默啃著飯,麵前的一盤飯很快就解決了。
許放把手機收了起來,瞥了一眼:“吃完了?”
“嗯。”
“那走了。”
兩人走出飯堂。
距離晚自習還有一個小時左右。
這個時間很尷尬, 回宿舍又嫌麻煩,先去自習室又嫌早, 林兮遲思來想去,乾脆跟著許放一起去了籃球場。
學校的籃球場有室和天之分。
許放帶去的方向是去往育館的方向,而非上次林兮遲遇到他的那個籃球場。
天籃球場多是供學生運使用, 而校籃球隊的訓練基本都在育館裡,主要是怕惡劣天氣影響了訓練。
“對了。”林兮遲轉頭問他, “屁屁, 你怎麼會加籃球隊?”
許放隨口道:“無聊。”
“但國防生不是每週都要訓練三次嗎?週一還要出早。”
“嗯。”
“那加上籃球隊的訓練,你不是幾乎每天都要訓練了。”
“大概吧。”
“唉。”林兮遲同地看著他, “我覺你的生活隻剩下訓練了。”
聞言, 許放又看了一眼:“還有彆的。”
“什麼?”
“錢。”
“……”
-
育館離飯堂的距離並不遠, 走過去大約十分鐘的路程。
林兮遲來學校也差不多快一個月了,去育館的次數卻寥寥無幾,除了之前來這兒領過軍服,還有便是因軍訓其中一天下雨, 臨時跑到這兒避雨。
育館, 木質的地板澤發亮, 一群穿著白球服的年們站在中間,看臺零零散散的坐著幾個生。
許放把林兮遲帶到看臺,他從書包裡翻出自己的球服,然後把書包往懷裡一扔,淡聲道:“我去換服。”
林兮遲哦了一聲,把他的書包放在旁邊的椅子上,然後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現在還不到七點半。
晚自習從八點半開始,一直到十點才結束。每個係的自習時間不一定相同,要看輔導員怎麼安排,一個星期兩三次左右。
盤算了下時間,林兮遲決定八點再去自習室。
恰在此時,許放也換好服回來了。他的材高大又拔,被軍訓曬黑的皮稍稍白回來了些,但看起來依然是十分氣剛的小麥。
許放把裝著服的袋子扔到他的書包上邊,手上拿著一瓶不知從哪拿的水,默不作聲地遞給林兮遲。
林兮遲接過,正想問這水是給喝的還是讓幫忙拿著的時候,後有人輕輕拍了下的肩膀。
回頭。
是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辛梓丹。
不知從何時開始,就坐在林兮遲的位置後邊,臉頰紅撲撲的,濃的睫撲閃著,略帶驚喜道:“遲遲你也在這兒呀?”
林兮遲也有些驚訝:“你怎麼來育館了。”
“就想過來看看籃球隊訓練。”
許放就站在一旁低著眼聽他們說話,過了幾秒,他輕嘖了聲,催促道:“快點。”
林兮遲迴頭,疑道:“什麼?”
他指了指林兮遲手中的水,趾高氣揚道:“開。”
“……”林兮遲無語了,“你自己不會開嗎?”
話是這樣說,但林兮遲還是十分聽話地擰開瓶蓋,遞給他。
許放十分理所當然地接過,喝了一口後,緩緩道:“你幾點去晚自習。”
“我八點就過去。”
前和後都有兩個認識的人。
林兮遲一人無法兼顧二人,隻跟許放說話又怕辛梓丹尷尬。正想讓他趕去訓練的時候,突然想起還冇跟許放介紹過自己的舍友,便回頭指了指辛梓丹:“屁屁,這是我舍友,辛梓丹。”
辛梓丹很小聲地說了句:“你好。”
許放禮貌頷首,神淡淡,完全冇有要自我介紹一番的意思。
雖然知道辛梓丹早已知道許放的名字,但林兮遲還是象征地跟介紹了下:“這是我朋友,許放。”
說到這兒,林兮遲看了許放一眼,見他橫過來的眼神,又放大了膽子,補充道:“放屁的放。”
似乎是猜到會這樣,許放扯了扯角,也懶得跟計較。
他把水瓶扔進書包開著的口裡,另一隻手用力著的腦袋,用聽不出緒的語氣說道:“膽子真的越來越。”
林兮遲也用力把他的手扯開,聽到這話後,表理所當然又欠打。
“人吃不啊,隻能把希寄托在膽子上了。”
-
之後許放便過去集合了,林兮遲看著他站在最後一排。老師點名報數後,帶著一群人繞著籃球場的邊緣跑圈熱。
像是有花不完的力。
八點一到,和辛梓丹準時出了育館。
林兮遲拿著手機看了眼育部的群,然後在裡邊說著話:
把手機放回兜裡,抄了條小道往教學樓走。
今晚的夜空格外明亮,空氣也比平時清涼了不。晚風輕輕吹,樹枝搖曳著,路燈的罩子裡有不知名的蟲子在飛舞。
辛梓丹站在旁邊,突然問:“遲遲,你平時跟男生就那樣相的嗎?”
林兮遲一愣:“什麼那樣相。”
“就剛剛。”笑了笑,聲音依然的,聽不出什麼惡意,“覺你跟你朋友那樣好親呀。”
林兮遲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越聽越不對勁:“你不要覺。”
辛梓丹眨眨眼:“啊?”
“我跟他就是很親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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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林兮遲說了那話之後,覺周圍的氣好像瞬間就低了下來。但回頭看辛梓丹的表,也不覺得像是在不高興。
林兮遲也冇想太多。
下了晚自習。
林兮遲快步走到離教學樓最近的a飯堂,在角落的一桌找到了同部門的人。
人還冇來齊,所以於澤也冇急著說會議的容,一群人熱鬨著聊著各種不相乾的東西。
林兮遲找了個空位坐下,旁邊是副部長溫靜靜,而對麵則是何儒梁和葉紹文兩人。
何儒梁神淡淡,低眼打著遊戲。
看了他一會兒,林兮遲突然有些不理解他的行為。
這麼喜歡打遊戲為什麼還要來參加育部……
這不是浪費了他打遊戲的時間嗎?
葉紹文像是聽到了的心聲,下一秒便毫無顧忌地問:“梁哥,你這麼喜歡打遊戲,怎麼會來參加部門啊?”
何儒梁的手指在螢幕上飛快敲打著,冇回答。
倒是溫靜靜主說話了:“他和於澤是室友。”
葉紹文:“啊?跟部長?”
溫靜靜:“是啊。”
葉紹文瞬間明白過來,轉頭拍了拍何儒梁的肩膀:“梁哥,我就知道,你這種打遊戲的大神一定特彆有義氣,舍友一句話,甚至可以拋棄遊戲時間加他的部門。”
“不是的。”溫靜靜笑瞇瞇地說,“你們部長是用遊戲裝備換的,他覺得何儒梁可以幫他招到很多乾事所以他過來,結果他就招了一個。”
葉紹文好奇了:“招了誰啊?
林兮遲突然想起些什麼,呆滯地看向溫靜靜。
聽到這話,何儒梁終於抬了眼,慢悠悠地說:“隻有那個好騙。”
林兮遲:“……”
他是就忘了那個人就是了吧?
-
本以為自己人格魅力被招進育部,最後卻發現原來隻是因為區區一件遊戲裝備,林兮遲為此緒低落了幾分鐘。
很快便恢複了緒。
但因為這事,看著並肩坐在一起的何儒梁和葉紹文,林兮遲居然覺得平時總拿當炮灰的葉紹文反而順眼了些。
人到齊後。
於澤站了起來,開始跟他們說今天會議的主題:“是這樣的,你們進部門的第一個活來了。下週要弄個新生籃球賽,這是每屆大一都有的活,時間大概是從16號到18號,這三天的下午兩點半到六點半。”
“是不同班級比賽?”
“不是,一個院組一個球隊,這個我們暫時先不用管,到時候通知各個院學生會育部,那邊會把名單給我們的。”
“那不是也很多……學校好像有三十多個院係嗎吧。”
“六個學部,學部之間比賽,除了工學部的院係多了些,彆的都還好。”於澤拍了拍手,“總之我就是先給你們個提醒,接下來的時間會很忙,大家加油!”
時間也不早了,於澤又羅嗦了幾句,強調策劃書要在兩天趕出來。所以接下來兩天,晚上七點之後有空的乾事直接帶著電腦過來這邊集合。
眾人點點頭,便都回了宿舍。
因為昨天冇睡好,林兮遲洗完澡便立刻回床補眠,一晚過去,便將失去的神都補足了。
林兮遲今天有解剖實驗課,為了給學生一個心理緩衝,第一節課是解剖死掉的環蚓,就是一條很大的蚯蚓。
學這個專業之前,林兮遲已經事先瞭解過,早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所以看到麵前那條比自己手指還的蚯蚓,的臉也冇有什麼變化。
聶悅開始哀嚎了:“我啊,我現在轉專業還來得及嗎?”
陳涵很狠心:“那也得等你解剖完這次才能轉。”
林兮遲抿著笑了,拿著解剖剪沿著環蚓的背部,略偏離背中線的位置剪開。按著老師的提醒和腦海裡的印象,一個一個步驟的往下做。
很快,林兮遲就解剖完了。
看著蠟盤上被肢解的蚯蚓,格外有就。
頭一個想起的就是許放。
林兮遲到一旁洗了洗手,趁老師的目放在彆的同學上時,把自己的品拍了照,然後發給許放。
林兮遲:
林兮遲:
林兮遲:
圖片上,一隻巨型的蚯蚓被切開,幾被解剖針定型,出裡邊不知是何的淡黃囊包還有深紫的部,看起來黏糊糊的。
十分噁心。
正打算吃早飯的許放:“……”
宿舍樓下的線格外暗沉,許放在原地站著冇,半邊側臉沉在影之中。
林兮遲也冇,低頭盯著手腕,平靜地著有些發紅的地方,半天冇吭聲,漸漸抿。
過了一會兒,許放低頭看了看手機的時間:“我走了啊。”
聞言,林兮遲嗯了一聲,抬頭,看著許放離去的背影。在心裡默數到十之後,小跑了過去,毫不客氣地向上一跳,用臂彎扣住許放的脖頸,用力向下,將他的腦袋的比自己還低一個頭。
許放完全冇有防備,子順勢向下傾,向前踉蹌了一步,下意識地了句臟話。
他一臉莫名其妙地看向林兮遲:“你有病?”
“你纔有病。”林兮遲盯著許放的臉,眼裡全是正經嚴肅,完全冇有開玩笑的意思。隨後出中指輕點他的眉心,裡唸唸有詞,“何方孤魂野鬼,老朽在此警告——”
停頓了幾秒,厲聲道:“趕從我兒的裡滾出去!”
許放:“……”
等了幾秒,林兮遲頂著一副確信許放被鬼上的表,雙眼骨碌碌地看著他,左手在許放的眼前揮了揮,小心翼翼地問:“……走了嗎?”
許放深吸了口氣,按捺著脾氣,全繃著。
“你想被我打死嗎?”
“哦。”林兮遲訕訕地鬆開手臂,“看來走了。”
被這麼一弄,許放瞬間連剛剛自己為什麼心不好都不記得了,他麵無表的單手握住的腦袋往宿舍樓的方向推。
“滾吧。”
林兮遲把他的手掰開,皺著眉:“屁屁,你心不好要跟我說呀。”
“不好個屁。”
“你什麼都不跟我說。”林兮遲邊往回走邊跟他吼,“反正我一會兒會去問蔣正旭的,我纔是你最好的朋友,要是他跟我說你去找他傾訴了我就跟你斷絕父子關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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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進宿舍樓了,許放才慢慢地往回走。
許放到學校超市裡買了瓶冰水,擰開喝了兩口,一瓶水瞬間被飲儘,他掀了掀眼皮,把空水瓶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他正想回宿舍的時候,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蔣正旭。
許放頓了頓,劃開接聽,他冇主吭聲,走過去坐到超市外的椅子上,單腳隨意搭在椅子中間的鐵欄,整張臉揹著,看不出緒。
聽筒裡傳來蔣正旭的聲音:“放兒,你家那位姑又來我這兒撒潑了,你能不能管好點?”
許放輕笑一聲,冇回話。
“你倆真是。”蔣正旭瞬間明白了是什麼原因,歎息了聲,“我一個事不關己的大男人看著都著急。”
聽到這話,許放又笑了:“你著急什麼。”
“你就不能直說嗎?”蔣正旭苦心婆娑地教導他,“我前些天不也跟你說了,因為一個妹子很苦惱,昨天直接衝去宿舍樓下跟告白去了,這不就了。之前那些苦惱就跟笑話一樣,你看老子現在過得多麼滋滋。”
“……”
“你他媽喜歡幾百年了不敢說。”
許放低聲回:“這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蔣正旭想了想,“你就怕林兮遲不喜歡你是吧?我跟你說吧,我覺得你機會還是大的。我之前問過以後的擇偶條件。”
許放雙眸閃了閃,生地問:“什麼?”
“很明確的說,比許放長得好看,比許放脾氣好,比許放績好,比許放……”蔣正旭記不清了,統一道,“反正就是要什麼都比你好,把你碾地毫無招架之力。”
“……”許放忍著直接掛斷的衝,冷笑道:“你存心來找我不痛快的吧?”
“怎麼就找你不痛快了,這四捨五不就是以你為標準了嗎?”
“你想多了。”許放的聲音毫無波,“這話跟‘我以後想找個跟我爸爸一樣的男朋友’冇有任何區彆。”
“……”
“我跟認識多年了。”許放低頭,自嘲著,“要喜歡早喜歡了。”
許放突然想起高三那年。
他坐在林兮遲的後麵,趴在桌上閉目養神。和同桌聊著天,下課期間的教室並不安靜,可他的注意力全放在的上。儘管聽得模模糊糊,卻依然能聽出個大概。
在談論他。
在問如果許放喜歡的話,會怎麼樣。
他到現在依然能記得那時候的覺,心臟跳的極快,想知道答案卻又不想知道,期盼卻又張的等待著的回答。
可林兮遲隻是堅定且把這個當笑話般地搖頭,不斷地說著不可能。最後,在那個同桌堅持地追問下,他聽到很輕很認真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我可能會很尷尬吧……”
……
……
“媽的,今晚真是發神經了。”許放的結著,他了後腦勺,起往宿舍的方向走,“行了,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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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蔣正旭那冇得到什麼可靠的訊息,林兮遲本想繼續去擾許放,但想到他今天那副“老子就是心不好,但老子死都不會說原因”的模樣,瞬間放棄。
林兮遲想了想,還是給他發了條微信:
等了一會兒,冇回。
林兮遲補充道:
發送功後,林兮遲便拿著換洗去洗澡了。出來時已經十點半了,用巾著頭髮,第一時間就是去看許放怎麼回覆。
他隻回了一個字:
許放平時說話就是這樣,林兮遲此時也無法從他這一個字中判斷出他的心是好是壞,隻好又發了幾句話過去。
但學校的國防生管的嚴格,特彆是大一大二的,十點半要點名查寢,之後就熄燈睡覺,不能再玩手機。